“禀公主,文心姑娘保护您时被匕首贯穿了肩膀,所幸未伤到脏器和要紧地方,只是失血过多,如今老臣已经给这姑娘止血,好生休养就是了。”
“谢谢刘太医,石竹,送太医出门。”
“老臣告退。”
见到那小丫头没有性命之忧,招阳留下了两个丫鬟照顾便出门去了,宋荷钧还在府里等着,见到招阳,便走上前来:“公主为何自己不让太医看一下?”
“无碍,只是有些受惊罢了。对了,那些人都抓到了吗?”
“抓到了,都是活口,阿明将这些人带回了通使司,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等改日臣和公主一同前去审问。”
“今日辛苦你了。”
“若臣今日将公主送回公主府,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臣失职了。”
“与你无关,谁能想到这些人居然这般胆大,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行刺,幸亏你拖延了时间,不然那今日我可能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想必这些人是看着皇上今天离开京城,京城守卫松懈,想趁乱动手。”
招阳点点头道:“对了,抓到那个老头了吗?”
“没有,今日一共抓到了五个,据李虎所说,当日他见着的有八个,还有那就是除了那个老头之外还有一个在外面,放心,我已让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跑不掉的。”
“威爷!怎么办!兄弟们都被抓了,京城挨家挨户在搜查咱们。”
卧在床上的老叟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咳咳咳。”
陡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身边的青年连忙送上帕子,老人捂着嘴,等咳嗽停止,帕子上便是鲜红一片。
“威爷!”
“他们现在知道了我的长相,但是却不认识你,你现在就收拾行李,现在就走!”
“威爷!我不走,我要和您一起走!”
“走吧,我没几天活头了,过几日城门就查的更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不走!”
“走!”
青年拗不过老人,只好去另一间屋子收拾行李。
“威爷!”男子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若有来世,我们还愿跟着您。”
男子走出门外,屋里又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老人嘶哑的喊声:“走!”
次日,两人来到了通使司的,地牢幽暗恐怖,方一进去,血腥味便充斥了鼻腔,昨日宋荷钧交代将五人分别看管,并未给吃食水源,虽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全无昨日的嚣张气焰了。
“拖上来!”宋荷钧并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人进行审问,叫人将人带上分别带上正堂。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三番四次地刺杀公主?”
“呵,要是跟小丫头片子的爹我还有的说头,就你个毛头小子还配和我说话。”最先被带上来的正是昨日的领头人。
“那你就说说你是什么人?我好看看我有没有资格跟你说话。”宋荷钧并未被此人激怒,只是淡淡回应道。
“小子,劝你早点放弃吧,既然落到你们手上了,要杀要剐便随你便,至于想知道些什么,那你就是休想,你尽快杀了老子,老子就能早点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人说话时,脸上甚至还带着狠厉的笑意看着招阳,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我劝你还是尽早交代吧,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堂下跪着的人似乎不知道宋荷钧为何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宋荷钧也并没有指望他做出回答:“听说过通使司吗?你现在既不在府衙,也不在大理寺,而是在通使司,你犯下的可是行刺公主,企图扰乱朝纲的重罪,即使我们把你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过问,劝你早些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
堂下之人眼神有些惊愕,转瞬间就恢复了镇静:“我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无非就是那些手段,有本事都使老子身上,看老子骨头硬不硬!”
宋荷钧捕捉道了此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神情,便不再开口,只默默地盯住躺下之人,此人开始还与宋荷钧对视,不久便扭过了头。
“带下去吧。”
“是!”
说着边上的人便将此人连拖带拽地拖出正堂,宋荷钧叫来一边的阿明:“这里还有其他房间能关人吗?”
阿明回复道:“有,这里还有另一个牢房,和现在的这个牢房不在一个方位,完全分开。”
“好,下午的时候将这人从牢房中带出来关入另一个牢房,务必要从剩下的人面前走过,然后将剩下的人关在一起。不要给饭吃,只给水喝。”
“是。”阿明并不是一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只是应下宋荷钧的话,便去办了。
待阿明走了之后,招阳问起宋荷钧:“此为何意?”
“这伙人中的老大,想必是很难开口,便只能从其他人身上下手了,这些人才刚关进来,此是正是嘴硬的时候,如今我们将这领头人带走,再将其他人关上几天,再饿上几天,自然会有人撑不住。”
“那些人都敢刺杀公主,会不会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如果是昨日,或者今日,这些人也许会想死,就算是谋反,天下只会有一个皇帝,其他人则是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人做嫁衣,人终究是害怕死亡的,关上几天,这些乌合之众个自然会有人扛不住。”
“那为何要将这些人关在一起?就不怕他们串供吗?”
宋荷钧笑着看招阳道:“所以把这领头人带走了啊,这人不在,他们就没有了主心骨,到时自然会有人猜忌,万一老大交代了怎么办,那自己就算如何串供都是无用功,这就是为什么要让剩下的人都关在一起,一旦有人生出一丝猜忌之心,便会引起其他人内心同样的怀疑,就算有那种忠心之人,也控制不了其他人的心思啊。”
招阳茅塞顿开:“那我们要关到什么时候?”
“等着吧,到时候自然有人要找我们的,不会太久。”
“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自然是去找剩下的两人,现在还有个人我们完全不知道样貌,可不能让人跑出城了。”
此时的城门口,往日松散的城门如今不知出了何事,京城四个城门关的就剩下了一个,门口的官兵搜查地仔仔细细,不一会,城门边上便排起了长队。
“出城干什么去?”门口一官兵正在检查一挑着担子的中年男人。
“我城外的表妹生孩子了,我准备给她送两只老母鸡和些鸡蛋去。”男人的脸上生出些许好奇,堆出谄媚的笑,“官爷,这是出啥事了?”
正在检查男人担子上东西的官兵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盯着男人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看的男人毛骨悚然:“官爷,您这个干啥嘞?”
官兵厉声道:“不该问的别问!过几日再看你表妹去,不许出城!”
男人这下可急了:“官爷,您给通融通融!”
“回去回去!下一个!”
“哎呦,这......”男人只好神色讪讪地回头了。
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看见了这一幕,原本准备进入队伍的他,回头往城内走去。
下午,阿明领着人将头领捂上嘴带出牢房,特地从其余四人面前绕了一圈。
“你要去哪!”昨日站在最后面的贼人喊道。
头领此时也搞不清楚自己要被带去哪里,只是嘴巴被堵上了,也无法出言解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贼人从声音听起来年纪似乎不大,看到此情形更加着急了,甚至快步走向门边,试图从栏杆中伸出手来抓住头领:“你要去哪里!”
牢房边上的官兵用手中的铁棍狠狠敲击了几下这人手边的栏杆,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并呵斥道:“干什么?蹲回去!”
男子被吓地收回了手,眼神却还死死地盯着头领的背影。
等头领被带走之后,不一会,男子的牢房门便被打开了,门外的官兵狠狠地拽了他一把,连推带搡地将人带入了一间牢房,这间牢房更黑了,阴暗、潮湿,几乎无光,过了一会,男子的眼睛逐渐可以适应了黑暗,才发现,除了头领之外的其他人此时都在这间牢房里。
此时的宋荷钧和招阳两人到了城门口,远处的卫统领看见二人,连忙上前来行礼:“大人,公主......”
招阳连忙劝阻道:“不要行礼,这么多百姓,别吓着人了。”
“是,下官考虑不周。”
宋荷钧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回大人,目前没有可疑之人,现在只要不是必须出城的百姓,全部都不放出城,定然是做到一只苍蝇都不放出去。”卫统领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但是大人,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百姓们要生活,我们这一直将人关在城内,时间久了,怕是要出乱子的啊。”
这卫统领长得五大三粗的,但看得出来是心思纯善之人,宋荷钧拍了拍卫统领的肩膀:“辛苦你了,放心,不会超过五日定会恢复如常,还请您跟百姓好好解释解释。”
“是!”
两人离开了城门,过了一会儿,招阳开口说道:“宋荷钧,你有把握五日之内一定能找出来这些人吗?”
“没有。”
“那你那么信誓旦旦?!”
“五日已经是极限了,时间太久恐会耽误百姓的正常生活,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将城门打开了,若还是抓不到人,我就只能去向皇上请罪了。”
连过两日,几乎都无任何线索,城内搜索的官兵也找不到老人和最后一名贼人的下落,招阳开始有些着急了,这几日为了能同步线索,宋荷钧白日日日都在公主府里度过,只是比起招阳的焦虑,宋荷钧显得淡定许多。
“宋荷钧!你怎么就不着急啊?再过几日,人就要被放出去了。”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急什么。”
两人此时正拌着嘴呢,李虎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公主!公主!”
招阳看见李虎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更来气了:“你慢些说,我不是在这里吗?”
“公主,阿明大人求见,有线索了!”
这不正是瞌睡来了枕头,招阳眼睛都快亮了:“快请进来!”
“公主。”阿明向招阳行礼,“我们在城内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位老人的尸体,看起来正是那伙人中的老人。”
“尸体?已经死了吗?是怎么死的?”
“仵作正在赶去的路上,我得到线索,便先来跟您汇报了。”
“快带我去看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