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的层次丰富，酱汁贴着外脆里软的吐司片，肉排流出肉汁感到油时混进一口生脆的生菜。

层层咬下已足够解压，而美食抵达味蕾，总会让人感到愉悦。特别是胃被满足之后，人更会变得平和而温柔。

孙凡秋吃得太大口，酱汁沾在嘴角。

怀都自然而然地抽了张纸巾伸手帮孙凡秋擦掉了。

孙凡秋笑眯眯的，她追人就是这套路，天天白嫖人吃的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觉得增进感情。

你今天欠我的，我明天欠你的，这就把感情欠上了。

孙凡秋吃完早饭还眯着眼冲怀都笑，怀都问她：“笑什么呢？”

孙凡秋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没什么，出去玩吗？”

“不是说散步吗？”

“是啊。”孙凡秋不跟中文一般的人计较，也不觉得没趣，反而因为这种文化差异而感到开心——啊，平时可以多用这个逗逗某人。

怀都“哦”了一声，也没想明白散步为什么可以是玩，蹬蹬地先跑上楼换衣服。

等怀都下楼时，孙凡秋自然地贴到人边上站着：“今天天气很好。”

这个点已经过了执掌一家饥饱大全的人们赶早市的时间了，该是上班族的早高峰时期，但节目组选址原因附近好像并没有多少因此奔波的人。那些来旅游的人也不会起早踏及这一片略微边缘的场地，于是剩下的便只有如孙凡秋和怀都这样的闲人。还有些觉少贪玩的小孩，起了个大早和小伙伴们一起在街边乱跑，小孩的父母站在身后的居民楼里大喊：“作业写完了没有？回来写完了再去玩！”

孙凡秋想起怀都上楼前有些迷茫的表情，知道怀都失望，趁这个当口笑着解释：“对国人来说，玩是一切能让你感到开心的事情的总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要跟你玩，有时候也可以是我要跟你好。”

怀都还需要消化吸收“我要跟你好”的意思，她大概明白又没那么敢明白，于是她问：“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孙凡秋一愣，这会倒忽然有点别扭起来了，那笑都显得似笑非笑的，透着一股闷骚劲：“……对，如果有一天有人跟你说这句话，或许就代表她喜欢你。”

“你记不记得你也对我说过？”

孙凡秋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还好，她们出门太早没惊动摄像。不然这句话可就有点难解释了。

意识到没被拍着孙凡秋自在许多，可也就那么一秒，她又不得不重新面对起这个问题。

压力上来了。孙凡秋一时拿不准怀都的心思，有一种上课开小差时被老师喊起来回答老师的灵魂拷问，而生的心虚感。

她觉得她是没对怀都说过这种话的，但怀都这问得倒让孙凡秋有点怀疑自己了。而且她还是个喜欢说些不着边的话，瞎撩一些萍水相逢的女生，难说这些女生里有没有怀都。

孙凡秋在心里忏悔。

我有罪。

可是不应该啊，她只要见过怀都一面，就不可能忘记。

怀都盯着孙凡秋：“不记得？”

孙凡秋笑了两声，她是真的没有这个印象，干脆把锅甩到别人身上：“我也得有记得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怀都问，“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吗？”怀都的意思是，她可以给提示。

孙凡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怀都看了孙凡秋半天，瘪嘴，收回目光，说得抑扬顿挫：“你装傻。”

孙凡秋有个臭毛病，平时对人虽然很直接坦诚，真要到该好好说话的时候，又喜欢跟人拉扯。再加上她是写通俗小说的，就格外会拉扯。

“为什么说我装傻？”

虽然心里就差说“我是真傻”了，但这会眼神灼灼，笑得暧昧，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演戏上瘾装傻装得很彻底。

怀都想说孙凡秋曾经是说过的，说过好多好多回，多到深深烙印在怀都的心里。

只是孙凡秋忘了，一看就忘了。

于是怀都说:"算了。“

中国人喜欢说算了，孙凡秋也喜欢说算了，那她也可以算了。

孙凡秋笑笑，伸手揉开怀都眉心淡淡的皱褶。

“这眉头皱的，”怀都收回手，“是不是太深了？”

怀都后知后觉地抚上眉心，嘟囔着辩解：“我没皱眉。”

“嗯嗯嗯，行。”孙凡秋不戳穿，打趣般敷衍地应着。这事大概就像小孩闹脾气一样，是不会承认的，哭了不会说自己在哭，但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怀都的心境也跟小孩一样，澄澈透明，孙凡秋看得出来。

她懂小孩，可能因为自己也是小孩，于是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

孙凡秋只好转移话题，给怀都发了个定位，说：“我昨天在这附近看见有游乐场，不远，我们骑个共享单车五分钟就到了，去吗？”

怀都打开定位，确实不远，但去游乐场很容易一玩就是一整天，她们今天早上算是偷偷跑出来还没跟节目组的人说，拍综艺途中忽然消失一整天很没有职业道德。可如果只是稍微进去玩一会就出来，她又觉得不尽兴而舍不得。

孙凡秋像是知道怀都在想什么：“心情不差的话，就可以喊节目组来，但不喊也行，挨骂我顶着，大不了赔钱，姐姐不差钱。”

“姐姐？”

“我当然是姐姐了。”孙凡秋捏了捏怀都的丸子头，之前觉得怀都性子比较稳，没想到扎起丸子头会有一种很像高中生小屁孩的反差萌。“走吧，姐姐给你买奶茶喝。”

***

孙凡秋说买就真去买了。

附近的奶茶店很多，南方本身爱甜爱奶茶，又是旅游景区，几乎走两步就是一家奶茶店，全国连锁的品牌店到当地特色店都有。全国连锁的去哪都能喝到，孙凡秋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有当地特色的店，在一众烧仙草四果汤里，选择了——“黑糖珍珠奶茶，七分甜，谢谢。”

“小都，你呢？”

怀都菜单都还没看完，想也没想地接上：“黑糖珍珠奶茶，三分糖，谢谢。”

孙凡秋没忍住笑了下，还挺互补。

买完奶茶，孙凡秋就给节目组负责跟拍她的导演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怕孙凡秋的脾气，导演在电话里，没有说她们什么，只是有些小心地问了一句：”那个，孙老师，能不能稍微玩得慢一点？我们马上就赶过去，很快的，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孙凡秋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甚至买好票了都不着急进去，和怀都两个人捧着奶茶在游乐场门口等节目组的人过来。

这个游乐场不在中心地带，规模也建的不是很大，这会她们来得比较早，没太多游客。两个人站在门口的一角，一口一口的吸溜奶茶。

黑糖珍珠奶茶真是永恒的经典，浓郁的黑糖浆味席裹着一颗颗饱满软糯的黑珍珠。黑糖珍珠没有琥珀珍珠那么Q弹，除了原材料添加上有细微差异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黑糖珍珠煮的时间会比琥珀珍珠多上两三倍，或许也就是这样，黑糖珍珠的香味也会更浓郁诱人一些。是一种不会让人忘记的味道。

茶底似乎是阿萨姆红茶，有股淡淡的焦糖味。

孙凡秋：“三分糖不会都是茶味吗？”

怀都看了孙凡秋一眼，回道：“七分糖不会太甜了吗？”

怎么还给回怼了？

孙凡秋舔了下嘴唇，暂时决定闭麦。

憋了半会，还是忍不住憋出一句土味情话：“还好，没你甜。”

怀都都以为孙凡秋要沉默到节目组来才会再和她说话，没想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诧异地看向孙凡秋。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但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没她甜。

“我确实很甜啊。“怀都浅浅眯了眼睛，透出淡淡的笑意。

下一秒，猛地听见节目组的人在一边剧烈咳嗽。

怀都刚浮现起的笑意马上又黯淡了下去，原来节目组的人真的来了。

孙凡秋也朝节目组的人看过去，有点尴尬，掩饰说：“你们终于来了，咳嗽啥呢，等你们半天了。”

导演秉持着专业素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应道：”抱歉，没想到你们在门口等我们，快进去玩吧，不要坏了兴致。那个，其他嘉宾待会吃完饭就会过来了，你们先按你们的进度走。“

“我们……”怀都，“什么进度？”

孙凡秋知道怀都还在闹别扭，跳过这个话题，顺手拉过怀都：“走吧，争取把所有项目全都打卡一遍。”

忍不住想说，孙姐多少有点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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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