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凡秋前脚刚挪出去，怀都后脚就跟上来。

今天出门散步，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白天走了太多路，其他嘉宾都累了。节目组的人也没有出来跟拍，孙凡秋特地交代了过一会就回，让节目组放心。

怀都跟上来，在孙凡秋的意料之中。孙凡秋一步就晃开了，贴着墙边溜达，好一会看着车来车往，往怀都身外走，让怀都走在里面。

“你去哪？”怀都下意识地问，然后才发现孙凡秋好像没去哪，只是来保护一下她。

“没去哪，随便走走。”才七八点，晚风一丝一缕，很淡，日间的热气还在蒸腾，不如室内开着空调凉快，孙凡秋拨了拨头发，“有点热。”

往边上一看，怀都穿得比她还多。一开始以为怀都是刚来南方不太适应气候，后来发现，就是穿着比较保守而已，不过挺显气质的，和怀都身上那股端庄成熟的老师气质挺配。

怀都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还好。”怀都体温一向偏低，不过倒不怕冷不怕热。

孙凡秋没忍住伸出去握了握怀都的手，不算冰，但在夏天摸起来就偏凉了，倒是很舒服。孙凡秋问她：“例假结束了吗？”

怀都眨了下眼：“马上。”

孙凡秋好笑：“这有什么马上，怪怪的。”孙凡秋收回手，嘶了口气，还把她难住了，“到不能说不对吧，就是奇怪，总觉得有歧义。算了，那就马上吧。”

怀都又眨眼：“马上什么？”

孙凡秋往后移了一下，瞥她：“你不要搞事情。”没等对方脑子对文字信息处理完，孙凡秋接着说，“那你今天还跟我吃那么辣。”

怀都的语气跟看上去稳重的气质不符，和年龄相符的略带不满：“因为你总说我们不一样。”

孙凡秋理不直气也壮：“我今天明明没说。”

“你今天往后退了。”

孙凡秋站回怀都身侧：“没退。”

怀都看她，了解面前孙凡秋的口是心非，但还是不懂感情，小嘴嘟嘟囔囔，好看秀气的远山眉都皱成了两道秋水：“为什么撩了我又不负责？”

“没……”孙凡秋卡壳。没撩过，还是没有不负责？她都说不出口。

“好吧，”孙凡秋心虚地承认，“我坏蛋。”

还不如不承认呢。

孙凡秋试图补救，一指路边的泰式奶茶店：“再买一杯暴打渣女？”

也亏她想得出来。

怀都没那么容易为感情难过，只想更了解孙凡秋一点：“我不懂你。”

孙凡秋暂时没吭声，隔了一会，才说：“所以嘛。”没说完的话，怀都今天已经帮她说过了。

她倒不是非要跟怀都划清界限，只是她的城墙堡垒太高太坚固，而堡垒内里混乱一片丢人现眼。于是当公主一来到城池前，原本大显威严的守卫就手足无措——怕公主真的要进去。

大概心路历程就是，你看我这城堡高大吧！——要来亲眼看看我的城墙吗？——啊？你想看看里面啊？——公主，这里不适合你，你进不去的。

所有人都只是摸一摸坚硬的砖块，夸奖孙凡秋内心的无坚不摧，孙凡秋也只希望所有感情都停在这里。

再往下走，就太难看了。

其实公主什么也没有做，是守卫自己脑补了一连串，给公主下了定义。因为公主目光赤诚，像是真的会一往无前的人，再坚固的城墙都抵挡不住她。

“不懂我也挺好的。”孙凡秋下了这么个定论，“我不是那么值得懂的人。”

“你不能这样说，你是世界上最值得的人。”怀都试图宽慰，“而且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一定值得被其他人了解，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

怀都似乎忘了一开始明明就是孙凡秋先主动的，然后主动权在这其中抛来抛去，孙凡秋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风。

一点攻气都没有了。孙凡秋想到这里企图振作：“不可以。”

怀都盯着她看。

孙凡秋：“……”咳了咳，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怎么完全不热了，这风还挺凉。”

怀都顺着孙凡秋的视线，替孙凡秋说：“这路灯可太路灯了。”

孙凡秋噎了一秒：“你怎么…回事啊，网络段子刷那么多。”

“逛你微博的时候顺便看见的。”

孙凡秋难得的有点想要矫情，公主打得守卫节节退败，为什么怀都更像勇士。

“下次别看了。”

“为什么？”

“我，”孙凡秋给怀都毒哑了，一时半会说不出声，耍无赖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的微博？”

怀都还是那么坦诚直接，用口音独特的国语认真地说：“因为我很喜欢你啊。”

孙凡秋提醒她：“只喜欢我的作品的话，就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怀都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思考了一会，就在孙凡秋沾沾自喜扳回一局时，说出差点吓晕孙凡秋的话：“以前是朋友的喜欢，现在不是了。”

孙凡秋故意曲解：“现在是讨厌。”

“当然不是！”怀都想要辩解，却一瞬间矜持下来，“现在是、是，你不明白吗？”

孙凡秋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懂。

趁着夜深，趁着没人，趁着这是今天的第二个黑夜。

感情进展太快了，理智在这边劝自己。那边是上头的情感，威逼利诱孙凡秋说出：“你要不要亲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