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差不多吃收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孙凡秋果然又开始吃起来了。

尹子平感慨了句：“咱们这局真好，我女朋友前两天被她领导喊去吃饭，被灌了一晚上的酒，都气死我了。”

崔璐说：“小尹你都有女朋友啦？”

“是啊，我都三十好几了，”尹子平还没缓过来，说着语气又愤愤了起来，“我女朋友也不小了，居然还能遇到那种人。”

这个话题有点重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顺着接了就得罪人，不顺着接倒显得有意绕开这个话题。更何况还有两个娱乐圈里的人，利益场上从来离不开烟酒这些东西。

夏纳不太在意，说：“揍他。”

尹子平笑：“文明社会了啊。”

尹子平帮她缓过几次场，孙凡秋这会也接道：“你刚不是还说要喝，我都还没开始喝呢，你给我来这套。”

尹子平笑了，举着菠萝啤冲着孙凡秋：“来，喝。”

这回还没轮到孙凡秋说，夏纳先说：“这菠萝啤跟饮料也没差多少了。”

尹子平反驳他：“RIO喝都会醉呢，菠萝啤怎么不是酒了？”

孙凡秋也跟着举：“是酒是酒，谢谢老哥的照顾。”

崔璐拿起桌面上红酒杯提议说：“不然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吧，年轻人喝不了就喝别的。”

林泽宇也赞同，站起来替大家倒红酒说：“红酒养生养颜，也要试着喝喝。”

孙凡秋笑嘻嘻地应：“是是是，谢谢林老师。”转手就把她喝空的那罐子塞给怀都，把怀都面前的一罐刚开的菠萝啤拿到手里。菠萝啤身不透明，量多量少都看不出来，“不过我还是和怀都一起喝菠萝啤就好了。”

“可以。”

“来吧，日光慢泄。”尹子平带头说，“综艺要祝什么？收视长虹话题不断？”

孙凡秋站起来说：“就天天开心吧。”

大家哈哈大笑，也没深究到底要怎么祝福才好，就定了天天开心，天天开心就好。

出了饭店，已经很晚了，孙凡秋本质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看着一直有参与但始终会让自己处在外围的位置。

一晚上也帮怀都挡了不少酒，尹子平也帮着挡了几回。孙凡秋过去碰了一下尹子平，说：“谢了兄弟，我再去逛逛，你帮我跟他们说一下。”

尹子平问：“去哪啊？”

孙凡秋说：“就随便逛逛吧。”

尹子平看了眼周围说：“女孩子晚上不安全，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节目组的人跟着呢，”孙凡秋摆摆手，“走了啊。”

节目组的车已经到了，这会他们站在车前看着孙凡秋跑远，在后面喊着问：“去哪啊？”

也就喊了一句，估计尹子平跟他们解释了。

孙凡秋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把身上的话筒关了，对跟拍的摄影老师说：“关了吧，我们都歇会。”

刚说完，怀都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牵住孙凡秋的手刹车，她贴着孙凡秋问：“带上我一起吧，你因为我喝了那么多，我陪你。”

孙凡秋愣了愣：“行吧。”

怀都凑近了点孙凡秋说：“其实我会喝。”

孙凡秋没接话，转头对摄影师说：“关了吧。”

摄影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的工作，领导盯着呢。”

孙凡秋也笑了下，没说什么，把麦又开起来了，然后说：“我在你这个年纪不管多会喝出去对所有人都说不会喝。”

就尹子平女朋友的情况，换孙凡秋拒绝第三次就在酒桌上当场不干了，而且还是会在辞职信上大骂他们没品的类型。

“为什么啊？”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保护得太好，还是这姑娘真的傻，孙凡秋没忍住唱出来了：“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怀都僵了一下说：“好听。”

孙凡秋没忍住笑疯了。

***

这条路上没什么高楼遮挡，靠海边又是多丘陵，往前看直接能看到起伏的公路，接着是地平线，两边道行树后是层层青山，青山之外满片银河。

管银河的是哪位神仙老师来着？孙凡秋仰头盯着天空看，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个一个往银河里放星星的画面，这得手抖把星星全撒了吧，平时都看不到这么好看的星空。

孙凡秋挺能喝的，在饭局上喝出了那么一点的酒意，这会基本都散完了，只是喝过酒的夜晚再怎么散，在当下的情绪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点不一样。

怀都没说话，孙凡秋也没说，两个人的后面跟了一位摄影师，一起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孙凡秋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是个很感性的人，也愿意自己被感性思维支配，她的小说写得也全是这玩意，很难懂不好看。

还是怀都先开口说：“你今天生气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孙凡秋还是那句话：“没气，而且其实我是知道本地人喝鱼丸汤要多下醋的，本就是我看见了没提醒你。”

怀都倒没觉得有什么：“没关系的，已经很好了，这次也不是三个人的午餐，你肯定也这样想，别人也有别人的口味。”

孙凡秋挺诧异，挺懂她的：“是。”

有很多话节目录着，孙凡秋不方便说，就也没多说什么。

所以尹子平说她慈悲，根本算不上，连善良都算不上。她就是冷漠的，以最大程度保全自己为目的的生活。跟今晚吃饭的时候一样，她吃得不尽兴，也会假装参与得开心，反正没踩到底线，没必要改变别人什么，吃完后转身离开就行了。

她对人也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由，有自己的决定，她根本不会去掺和。对大部分人和事都不会动真感情，所以才活得这么敢。

今天掺和怀都几次，还真是两件恋爱脑上头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脸太臭吓到你了。”正好经过一个便利店，孙凡秋停下来看了一眼，问怀都，“你介意我吸烟吗？”

怀都“啊”了声，看到便利店橱窗上的香烟说：“没关系，你去买吧。”

孙凡秋没进去，摇摇头走了：“不能让你吸二手烟。”

怀都没那根神经：“为什么？”

孙凡秋揉了揉后脑勺的短发，她根本没想买，就是好奇怀都介不介意：“女孩子。”

怀都被孙凡秋挤兑到马路内侧，走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没关系的，我不想用脆弱来换取关心。”

孙凡秋抬眉，她特别欣赏这句话，没想到这句话会从怀都嘴里说出来。孙凡秋点了点头，也是，才二十岁就出书作为被邀请参加综艺，确实需要一个成熟的脑袋。

但是孙凡秋说：“脆弱也没什么不好。”怕怀都多想，孙凡秋又说：“你不是看我的小说吗？我的小说就是写脆弱的。”

“那不一样。”怀都正了神色，严肃地说，“我不想那样，不是脆弱才值得被爱的。”

孙凡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跟人唱反调，明明内心是赞同的，也知道怀都什么意思，可能就是贱吧，说：“哦，你在骂我。”

怀都猜测孙凡秋的情绪，说：“你跟你的小说真的很不一样。”

孙凡秋看了怀都一眼，这一眼挺久，她看着看着忽然笑开了：“怎么？讨厌我了？”

“我才不会讨厌你，”怀都摇摇头说，“但是我还是不想，让你对我的关心是因为我缺乏照顾，我也不想用脆弱去服从这个社会，你明明也是的。”

孙凡秋忽然想说，跟我又不用坚强。

但这一刻顾虑好多，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命题，那些轻易说出口的真的含了真情吗？

或许不一定，若是双向奔赴，脱口而出也只是加快脚程。

孙凡秋想笑，心情还是低下来，她说：“我只是比较有素质，过几天我就不管你了。”

怀都倒也爽快，学着孙凡秋把插兜里：“好的。”

走了一会孙凡秋突然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是我书粉，那一家车轮饼看起来不错，我请你吃不吃？”

怀都笑了起来：“吃啊。”

孙凡秋就带着人过去买。

这是一个小推车，一老爷爷在这卖。路灯树下，小飞虫在路灯边上绕着光柱转，老爷爷路灯下在不远的地方坐在小凳子上卖车轮饼。

见到她们来，老爷爷站了起来，操着一口台湾腔问：“来买啊，这都是很好吃的口味，你们看看要买什么口味的？”

孙凡秋看着边上的价目表说：“我要一个珍珠奶茶和咸蛋黄的，怀都你呢？”

怀都想也没想就接：“我也一样。”

孙凡秋一次性付了，递给怀都，两个人边走边吃。

车轮饼很便宜，小小一个，还没有手心大，不占胃的地方。外表酥脆，跟车轮的形状还是差了很多的，鼓鼓囊囊一个，表皮不厚，里面是满满的馅料。

怀都啃了一口问：“这是所有书粉都会有的福利吗？”

孙凡秋含糊不清地应了句：“也不一定。”

怀都笑的时候还是小孩子那样，眼睛很亮，特别干净，很纯粹的满足笑意。她笑着像小孩那样，吃完了把塑料袋塞兜里，然后甩着手像老年人散步那样，说：“那我可真幸运。”

孙凡秋吃得慢，这会才吃完一个，说：“我还没说你呢，绿豆糕是怎么回事？”

怀都跟人装傻：“就那样呗。”

孙凡秋又盯着怀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看怀都都觉得特可爱，看着看着又想笑，如果不是再录节目她虎狼之词就要说出口了。

怀都趁着孙凡秋没及时接话，转移话题：“我看你小说的时候就觉得我们是一个人。”

“打住，”孙凡秋说，“诡异了，是一种人。”

怀都还是笑着，跟啥事没有似的：“你也觉得吗？”

孙凡秋很直接：“不觉得，我刚刚只是在纠正你的用词。”

“为什么不觉得？”

这句话把孙凡秋问难住了，非要说起来真的很多，又都不值一提。

能说是什么不一样呢？我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这算吗？

孙凡秋想了很久都没想好怎么回答，最后拙劣地说了一句：“这海风挺大，吹着吧。”

车轮饼有两种，这里吃的是台湾车轮饼。

我上次在我这的网红店吃了一个咸蛋黄味的，价钱我忘了，但是很便宜，外皮酥软内陷糯糯的，里面夹着咸蛋黄。但是整体不太好吃，感觉咸蛋黄做得有点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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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今天是八一建军节，致敬，祝国泰民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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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