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朋友成为自己开的挂的话,那不能算开挂

不仅把短信发出去了,现在还收到了来自竹马的来信,说不奇怪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小泉悠心里想着,迟疑几秒后的她尝试了更不可能实现的操作:她用没有在服务区内的手机给山村真打去了电话。

当然……没有成功!

不如说成功了才恐怖。

小泉悠有些泄气地想,转而看向了短信的内容,除了被屏蔽大半的文字内容以外,更让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嗯……?地图?”她仔细盯着狭窄的手机屏幕上的图片,那是某个建筑的平面图,上面甚至贴心地标注了小泉悠所在方向,“真的假的,真的是现在的沉眠之家的平面图?!”

自此,

她收回了之前吐槽没有给自己开挂的话语,因为现在莫名发送出去的短信和收到的平面图就是最大的挂了……不过男朋友自己成挂了,那能算开挂吗!

“帮大忙了啊——!”小泉悠缓缓起身,身体已经恢复了基本行动能力,她对此已经很满意了,“哎呀,得意忘形了~得小心一点,免得又打扰到沉眠的怨灵了。”

再次鼓起勇气的小泉悠用灵石灯扫视着周边,她很好奇最开始的哭声为什么在自己进来的时候消失了。

如果是活人的话,应该做不到的,一个活人有可能这么迅速地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迅速地躲开吗?虽然这边确实有很大的橱柜,但是自己确实没有听见任何一点其他的声响了。

况且,这个哭声实在太过于悲伤了,就算也只有一点可能性,自己也不能放弃救人,尽管她也知道自己想法有点过于天真了,但是如果不做,自己的良心、道德会一直反复折磨自己。

“那么……到底是谁在哭呢?幽灵小姐?幽灵先生?你们在哪里?”小泉悠小声说着话,她一边说一边用灵石灯扫视着这房间,“你有什么事要干吗?还是你要告诉我什么?”

房间内没什么尘,不知道什么原因,甚至有些明亮。唯独这里的烛台很多,一个矮小的梳妆台被放置在一边,其余则是挂在这边甚久而破败的和服,以及室内自带的橱柜。

除此以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小泉悠的话都掉落在半空之中毫无被回应的意思。

“那个?幽灵小姐?还是‘我’?或者是‘真’?有没有人回一下!呃,鬼也行!”小泉悠小声地喊着,声音被她压得极低,说到最后几乎都是气音,“或者天降点线索也行,不降也行,不,还是降点吧。”

烛光闪烁着,连同小泉悠的影子都动了动,可这密闭的室内哪来的风会带着烛火摇晃呢?还是只有自己的影在摇晃呢.....而细碎的抓挠声便从她原本并没有在意的橱柜内部发出。

不知道是谁,但是指甲摩擦着木质橱柜的时候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有点像磨牙的声音,又有点像玻璃剐蹭的声音,总而言之都可以算是让人听了算不上愉快的声音就是了。

小泉悠尽可能缓慢地前进,手里的灵石灯探查键闪烁着黄光,这证明柜橱里的存在是无害的,她也不想吓跑对方就是了。

“打扰了,哦!吓我一跳!”她左手持着灵石灯,不敢松懈半分,右手按着那柜橱门猛地拉开,“怎么是个小孩子?你没事吧?”

小泉悠蹲下身子,想要仔细询问蹲在里面的女孩的情况。

在橱柜里的女孩太小了,蜷缩在这空间里的时候瘦弱得像一只猫,任谁都会下意识询问对方的情况,小泉悠这么想道。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可在橱柜中的女孩只是一昧地持续着动作,似乎没有发现面前人想要触碰的行为,反而在小泉悠即将触碰的一瞬间,视线唐突地往上。

在对视到的瞬间,女孩消失了,原地只有一根簪子......以及上面绑着的红绳和一根细长的头发。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消失了?咦,怎么是蝴蝶簪子?”小泉悠的手指触碰到了簪子,簪子算不上精美,但是很别致,她俯身往里面看,密密麻麻的信被贴在了橱柜内部,“嘿咻~稍微在里面看一下吧。”

橱柜里面的信在历经岁月之后腐蚀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还是有几封可以看。小泉悠嘴里嘟囔着“稍微借用一下”的话,用着簪子的另一头轻轻地将附着表面的信揭了下来。不知为何,在内层的信反而保存良好,在灵石灯的灯光帮助下,小泉悠仔细地辨认着可供阅读的内容。

其实将其称为信有点不太对,应该说有点像某个人的日记,因为并没有附上寄出的日期,也没有说要寄给谁,但是可以清楚的是写这些信的内容的主人是谁。

——来自刚刚搜寻到的工匠信中所提到的“秋子”,好几份信的时间跨度也很大,就内容而言大致可以推断是工匠前去修整宅邸后。

被揭下来的信纸很薄,但是秋子似乎曾经是由曾是贵族侍女的母亲所教导的,因此会些字,信也很简单易懂......最开始写了一些日常,后续却很奇怪。

说奇怪也是因为信件上的内容,所提及到了一件事:“爸爸消失了。【中间因为霉点看不清】妈妈每一天都在哭,一边哭着......一边去做工,一边筹集着我的药钱。如果我身体好一点的话,或许就能跟爸爸一样,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咦......?工匠消失了,一般来说雇佣完就该回家了吧?就之前来自工匠的信件而言,他是打算一工作完就回家了吧,怎么秋子会说他突然某一天消失了?

接下来的信件也是,所记录的内容是秋子的母亲在一边做工一边去试图询问丈夫的下落,可秋子每次都能看见母亲归家时的失落表情和听见半夜时母亲低声叹气的声音,身为女儿的秋子也只能对着父亲给她制作的簪子默默担忧着父母。

母亲对她说,只要自己乖乖听话,父亲会回来的,于是母亲在那簪子上绑上了一根细细的红绳,跟她勾着尾指许下了绝对不说谎的誓言。

......直到某一天,梦境当中,孱弱的女孩在一座堂皇的宅子之中见到了父亲的背影,对的,毫无疑问的是,她用着并不迅捷的步伐追随了上去,可父亲的背影还是越来越远。

无论秋子怎么呼喊,父亲都没有回应,直到转角处遇到了自己的母亲。满脸泪痕的母亲将秋子抱紧,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其抱进了橱柜当中,并嘱咐她千万不要出来。

“母亲说,外面有很多很多怪物......但是这不是梦吗?见到父亲难道不是好事吗?但是妈妈的身上似乎沾了什么,在橱柜的我仔细看,好像是血。没关系,没关系,因为是梦,所以我只要听妈妈的话就好了。”

这个描述让小泉悠有了不妙的想法。

果然,在查看后续的日记中,她的不安得到了解答。

“好痛,好痛!为什么?比病还要痛,抱着我的妈妈不见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醒的时候温暖的怀抱不见了,妈妈【字条损毁无法看清】身上只有碳灰......爸爸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后续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接下来的内容已经是完全可以预测到的走向了。失去父母的秋子并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年幼而孱弱的她在白天时试图出过门去寻找消失的父母,晚上的她则是深陷噩梦之中......谨记着自己母亲对她说过的话,只要深陷噩梦就一定会躲在橱柜之中,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大家都说我疯了,所以爸爸妈妈才丢下我。但是,秋子是好孩子才对啊?我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我不曾怨恨过他人,我明明就已经很知足了,难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吗?好痛,好痛,浑身都好痛,妈妈.....我没力气躲下去了,我还可以被您抱着吗?”

“妈妈,妈妈。秋子【后面的部分已经被撕毁了】。”

“秋子,还是被抓到了???妈妈,为什么?”

再次从梦中醒来的秋子虚弱不已,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往外走了,她用最后的力气写下了信,并且将所有的信连同自己锁进了橱柜当中。

“爸爸,妈妈。在梦里,用锤子把我敲死了,用刀子把我刺死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写着“为什么”的秋子,在噩梦之中死去了,而橱柜的信粘在了橱柜壁上.....想必是消失前的秋子将其特意隐藏起来的吧。

或许是她的私心,亦或许是她认为不应该告诉他人,所以不愿意将此放在外面被人看见。在最后的生命弥留之际,选择了听从妈妈的话在现实中也躲进了橱柜之中。

濒临死亡前的求生意志当然也会让她下意识地推开橱柜门,可是长期病弱以及痛苦的折磨知悉已经让她丧失了一切力气,最后也只会变成用指尖一点点剐蹭着门,最后在绝望中死去的结局。

小泉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在梦中被亲人杀死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不会接受的,明明谁都没有做错:爸爸因为病弱的女儿选择了远赴他乡的高薪工作;妈妈因为孱弱的女儿和消失的丈夫选择了一边务工一边照顾女儿;被寄托着祈愿的女儿秋子最后死于为她着想的父母手中。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明明所有人都没有做错事。”小泉悠捧着这些信,最后仔细折叠之后放在了外套口袋之中,纸张很薄,并不会妨碍行动,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就算是我的自作主张了,但是至少让我把你带到你爸爸留下的信那边吧。”

“就当是我多管闲事也行。秋子,我可以保证,梦里伤害你的人绝对不是你的亲人。”小泉悠曲着腿,低声说着话,“无论如何,家人的误会都应该好好坐下来好好聊一下,希望你们能够再次相见。”

那根簪子也连同信件放置稳妥了,小泉悠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腿,在里面看日记的时间有点久了,呼吸都有些不畅顺。

——正打算顺应着出门的姿势,小泉悠打算拉开橱柜门往外走,矮小的空间让她在里面蹲着不太舒服,甚至有些自嘲地想之前还在笑山村真在浴缸伸展不开的事,现在倒是轮到自己了一类的乱七八糟的内心话。

可原本可以轻松推开的橱柜门却像被什么力量固定了,反倒是像橱柜外有什么人在拼尽全力地在反方向紧紧扣着。

小泉悠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是橱柜太过老旧了,用着这个想法的她循着缝隙正准备用直接将指甲嵌进去稍微使一点劲......可很快她感受到了有什么正抓着自己的小腿,瘦弱的、如同铁钩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小腿肚。

她立刻回过头,只见两只苍白的手莫名突兀地从信中浮现了。皮贴骨般瘦弱的手印证了其所属的主人,上面的指甲已经消失了......血痕不断从小腿袜那边蔓延开来,灵石灯上的红灯已经在昭示着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最初的“秋子”,而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幽灵。

“不要......抢走,我的爸爸妈妈。”哭泣的“秋子”轻轻地说着,似乎是误解了小泉悠的做法,又或者是已经丧失了理智,“为什么,秋子明明是好孩子。”

——小泉悠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左手握着灵石灯,上面的红灯闪烁,照得她侧脸都有几分怪异,不知为何她说出了一句不属于自己的话。

“对不起,秋子。”

充斥着怨念的女孩在缓缓上爬,然后被灵石灯聚焦的光芒打散了原本还是凝实的身体,随即蜷缩在角落中捂着脸哭泣。

太可怜了。小泉悠心想,随即身体像是不可控那般轻轻地靠了过去,然后将女孩抱在怀中.....如同熟练照顾孩子的母亲那般,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轻柔的力度拍着蜷缩在怀中的女孩的背,嘴里唱着连她自己本人都不熟知的歌谣:“睡吧不听话的孩子......乖乖睡吧顽皮孩子。”

如同叹气、又如同怜爱的歌调,从小泉悠的口中缓缓流淌。

她从来不会唱歌,更别提所谓的哄睡用的歌谣,毕竟自己的人生只有极少部分的时间曾经听过早逝的母亲唱过......之后的年幼时候则是被姑姑轻轻拍着背哄睡,但是姑姑总会忙于工作,且忙碌不擅长照顾孩子的她还会因为心血来潮做饭而切到手,于是最后又变成了小泉悠给姑姑做满美甲的手上缠上了幼稚又可爱的OK绷的状况。

最后.....为了不麻烦姑姑,年幼的小泉悠自己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会握着留宿的年幼竹马一起入睡。

而等到她有些性别意识之后,准确来说初中时期.....在床铺的时光就是自己和山村真送的小熊一起渡过,虽然偶尔也会让竹马留宿,但是基本都是山村真自己要求打地铺。

——因此,小泉悠才觉得奇怪,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谣的自己为何会如此自然地唱出声呢?没有照顾着小孩子的经验的自己为什么会自然地抱着面前的秋子呢?背上传来了冰冷的坠感,但是并没有让小泉悠感到不适,反而是有一种略微感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人也如同自己安抚着“秋子”那样,正用轻柔的力度抱着自己,头发被谁抚动着......但是很让小泉悠安心,没有那些让人感到恐惧的排异感,不像最开始进门那般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小泉悠想要侧身看一眼到底是谁,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己流下了眼泪,在这种莫名的情绪当中,她用余光瞥见了正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食指缠着绷带,手上是现下时兴的美甲款式,啊......

小泉悠的嘴里还在唱着温柔的歌谣,可是脸上已经不争气地流着眼泪,明明已经拼了命地不去考虑姑姑有可能也牵连进去的可能性,毕竟自己明明一直有收到来信,怎么会这样呢?

“.....悠,该醒来了。”

令人熟悉的女声说着话,比起自己所认识的、如同另一个母亲的她还要苍老和温柔一些,那缠着幼稚绷带的手如同落叶般覆在了小泉悠的双眼,小泉悠的视野立刻被掩盖了。

“要、活下去。”

无法动弹的小泉悠只能任由对方的动作,最后肩膀被某个人略带力度的一推,下一瞬间在现实当中睁开了双眼。

于是少女带着满脸眼泪,在【无法再次得见亲人】现实中苏醒了。

这一章稍微解释了一下未来的小泉最开始去查【沉眠之家】的原因之二:身为现存于世的唯一亲人姑姑也莫名失踪了,症状跟自己查到的病人也很相似。最开始为什么见到的背影也不是姑姑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过去的小泉还存在着“姑姑已经去工作了”的概念,完全不会考虑到对方真的会失踪或者去世的事情......

【沉眠之家】会重现拥有执念的生者心中最为恐惧的阴影,而姑姑则是小泉悠心中认为最坚不可摧、最厉害的人,所以一开始重现出来的是假的“真”啦。

最后,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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