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六眼

五条家有一个秘辛。

平成八年六月四日,五条悟随身携带的一次性传声咒具发出警报,待五条家的人赶到现场之时,有二十二名死亡的诅咒师与杀手,以及一把沾血的长刃,经鉴定,血迹的主人为五条悟。

而五条悟的咒力残秽也在此消失。

结论:未找到尸体,判定五条悟失踪。

......

“我不回去。”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五条悟嚼着烤肉,拒绝了回家这个选项。

“哈?”平子用两根筷子指着小孩,“那你就流浪街头吧!”

男孩不说话,撒气般的快速伸手,就要夹走碳火上的所有烤肉——

唰唰唰唰!

一堆六眼都看不清的残影略过,纷纷将新烤好的烤肉全部夹光,只留下了空空的烧烤架。

五条悟:“......”

“秃子小鬼,还差得远呢!”扎着两根冲天辫的日世里筷子上晃着一块烤肉,看着在场唯一没抢到肉的五条悟,疯狂嘲讽输出。

男孩回望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日世里,“被你口水溅到的肉我才不要呢,丑女。”

日世里:“......”

日世里:“你说什么你个秃子!!”

“冷静啦,日世里,人家还是个孩子哦。”平子做着中间的劝架人,在碳火上放下了新的一批烤肉。

“是啊我还是孩子,大婶就忍耐一下吧,不然容易长皱纹哦。”

平子:“......”臭小子帮你铺台阶结果你一脚把台阶踢了?

“可恶的小鬼!”被气到极致的日世里扭曲了脸庞,立刻脱下拖鞋朝着平子的脸上来了一下!

手上正在夹生肉的平子没有躲开,挨了个正着,面部顿时出现了红色的鞋子印记。

“为什么打我啊!”

抽了平子一顿消点气的日世里强迫自己深呼吸,“我怕我不小心把这小鬼打死了。”

“......”

“......”

这倒是真的,死神的力量和人类是不可比拟的,即便这个小子身上有着咒力,也还是太弱小了,说不定日世里真的能一脱鞋拍死这个五条家还未成长起来的六眼。

那他们可是咒术界的大罪人了。

而惹到日世里的后果,就是在五条悟嘴欠过后,再也没有吃到一块肉。

在新一波的烤肉即将熟透之际,严胜右手抽走了身边男孩的筷子,唰唰唰的把全盘的烤肉夹到了五条悟的碗里。

日世里:“你居然帮那个秃子!”

平子:“是啊,严胜,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别人就算了,他居然也连一块都没抢到?!

在五条悟又要出声嘲讽之时,严胜一按他的脑袋,“别说话。”

男孩眨了两下眼,拨弄了一下男人垂到他额上的袖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吃起了烤肉。

“不是还有那么多吗。”严胜瞟了一眼袋子,里面还有很多肉啊,也不差这几块。

“有肉吃和别人抢走了‘我的肉’可是不一样的!”日世里不服。

收回视线,严胜对上了日世里咖啡色的瞳孔,“那我给你烤一批?”

“......”数秒过后,日世里撇开头,主动避让了男子的视线。

“......算了。”

“但是——”日世里话锋一转,“肉就算了,吃完你要把这个小鬼带走!”

“好。”

五条悟的筷子一顿,继而停下动作,在碗里加了点味噌。

都是成熟的死神大人了,他们不会让客人和孩子洗碗,所以吃完之后,严胜便与他们告别,打算离开。

带着这个孩子一起。

“我送你回家。”

知晓自己没有拒绝权的五条悟走到门口后,道:“我不回去。”

刚才他在里面说出了这句话时,里面的人可没有任何的表示。

那么他能“求助”的人,只有这个带他来到这里的男人了。

“为何。”

假面军团的房子外包裹着一层结界,人类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这里,所以这栋大楼外非常冷清,连夏日的虫鸣都听不到。

为什么呢?

他在五条的院落里被锁了七年,期间只有源源不断的人“慕名前来”看望他,他却不能走出那座牢笼。

「少爷,外面太危险了,您不可出去。」佣人用着尊敬却不容置喙的口吻,拒绝了五条小少爷想要出门的意思。

「不行,这是为了保护悟哦。」

「悟大人,和我们一起玩吧,没必要出去的......」

不可以

不行

没必要

他日复一日的仰望着天空,却也只看见了这一片的天空。

在他不费吹灰之力拦杀了一群潜入五条宅邸的杀手时,家主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要出去。”

院落中还躺着数不清的杀手尸首,雪发蓝眸的男孩对着主位的男子这样说道。

他用自己的实力换来了出门的权利。

虽然外面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和后院差不多的无聊,但为了那片会变动的天空,五条悟还是觉得很值得。

直到今天,他被刺杀了,还按下了向家族求救的咒具开关。

如果回去的话,他又会被套上层层的枷锁,这次估计要等到数年、十几年后,待他完全掌握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甚至要开启领域之后,他才会重新拥有出门的机会。

或许也不用那么久,毕竟十年后他就要去高专了。

也就是说,最长十年后他就能离开五条家了。

十年。

切。

狗屁的十年。

所以他对着面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想要六眼吗?带我走吧。”

只要是个人,就不能拒绝六眼的诱惑。

然而严胜不是普通的人类或者咒术师那一流。

他思考了几秒,低头看向假装不在意实则脚尖一直朝着自己的男孩。

“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贩子拐走的。”

五条悟:“......”

五条悟:“那你是人贩子吗?”

“不是。”

“那不就好了嘛!”男孩拼命安利着拐走自己的好处,“有我这双眼睛在,任何诅咒都不敢靠近你哦。”

严胜:“......”

望着男孩眼底的自信,他还是没说出「我对你的眼睛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句话。

......

“啊啦严胜桑,这孩子是?”

破旧的杂货店前,穿着绿白短褂的男子站定,脚踏着木屐,俯下身子打量着紫衣男子旁边的小孩。

“......五条悟。”男孩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他叫「严胜」啊。

“嗯,五条。”浦原喜助沉默了一下。

这个年龄,这双眼睛......

他发出灵魂质问,“六眼?”

严胜淡定颔首,男孩点头承认。

“欸————”浦原喜助发出了惊讶过头的尖叫,“严胜桑你怎么把六眼带来了?”

“太假了喜助。”牵着男孩的手,严胜略过浦原喜助进入了室内,“想着你可能感兴趣,我就带回来了。”

打出扇子遮住半张脸,他无语的看着好友告诉小孩如何换鞋,接着把他领进了门。

浦原喜助:“......”

不不不,是严胜桑觉得这孩子很可爱所以拐回来的吧?

......

“术式?”听到五条悟的询问,严胜脑壳上冒出一个谁也看不见的问号。

“那是什么。”

啪。

浦原喜助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果然严胜桑不记得他的话了啊,唔......夜一桑应该也不记得了。

当初刚来到现世之时,他们明明已经统一过口径了!

——灵力就是咒力!斩魄刀就是术式!虚就是诅咒!

因为五条悟是背对着他的,所以正对着严胜的浅黄发男子做着生动形象(自认为)的姿势,希望好友不要说漏嘴了。

浦原喜助做出凝聚灵力的动作,表示这个就是最基本的咒力,然后下一个......

“呃......”见到好友无厘头的举动,严胜脑壳上谁也看不见的问号大了一圈。

手上汇聚灵力,是要做什么?

要放鬼道?

那就鬼道吧,正好悟也看见自己放过鬼道。

浦原喜助:“......”完全理解错了啊严胜桑。

......

地下训练场,严胜对着看不见边际的前方举起了手。

“苍火坠。”

嘭!!

硕大的蓝色火焰从手心射.出,苍蓝色灵力在脱离手心的刹那,形成了爆炎,轰的一下炸开了面前的岩石地貌,形成了十几米长的沟犁。

——这还只是省略番号和咏唱的威力。

近距离用六眼观测的五条悟不自觉的蜷起指尖。

“这就是你的术式?”

“......啊。”

“还有其他的吗?”与刚才苍火坠有着相同的蓝的眸子里闪着雀跃的光,“上次我还看到你放出了黄色的闪电!”

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开始思考:黄色的闪电......是雷吼炮还是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那个是缀雷电。”

浦原喜助:哦...只是十一番号的破道啊。

与那边悠闲的店长不同,这边的五条悟却蹙起眉头。

不对劲。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苍火坠是火的属性,缀雷电是雷的属性,每个人的术式都是天生就决定的,所以有着「咒术师的实力靠天分」这一说。

一个人是不会拥有两种术式的。

还有最开始的那根黄色绳子,束缚住了四十米高空的诅咒,那个和苍火坠与缀雷电也不是同一个属性的术式。

既然严胜一开始没有对他说详情,那么他再怎么问应该也不会得到想要结果。

于是五条悟旁敲侧推了某个不靠谱的杂货店店长。

“那是因为啊——”

雪发男孩竖起耳朵。

“严胜桑他不是人哦~”

严胜:别说了,我们都不是人。

PS:开头的平成八年,是199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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