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不是在仇恨的支配下做的这件事。学生已经思考了二十年。”

“有人，就无可避免会有争抢。过去是石油，现在是‘土金’，再往后一定还会出现新的‘战略资源’。靠人类本能的贪欲支配，除非把地球挖空才罢休。必须要有人去管束。但是无论哪个国家显然都没有一统世界的能力，也不可能让人成为那个‘王’。所以我斗胆，对您正式提出‘请神’。”

“被机器支配的世界同样会毫无生气，但是小爱不是！Ta是超越机器也超越人类的存在，在绝对的理智上保留了人的一切感情，Ta会永不间断地汲取经验然后变强，老师，您远比我渊博，有您的帮助小爱一定会成为书里记载的救世神！”

……

年龄对ta其实毫无意义，如果“岁”这个字的意思不是用在世的时间这方面来衡量一个人到底有多大，那么戚爱现在可以说是世间最长者——最丰富的知识，最广阔的认知，最多样的生活，没人比得上ta。

戚喻靖，拥有最叫人赞叹的天分，所有的知识几乎达到人类的极限，他的老师困囿在异想天开的原地数年，他已经把天方夜谭写成真实。

但不代表他是一个“聪明人”。

“年幼”的戚爱看见父亲被他的老师厉声呵斥的时候觉得不平，只觉得是教授辜负了这份信赖，成熟后的戚爱却想明白了，眼睛太干净的人要么活得很痛快，要么死得很快。

戚喻靖疑似叛国的行为因为到底没有成功，又为了保住教授名称，所以最终决定秘而不宣，成为中央一个绝密。

倘若有后人不经意间知道了经过，指不定会以为他是一个怎样丧心病狂的科学疯子，但是戚爱知道那个人的世界有多简单干净。

私下里会和他的老师笑，在ta面前甚至开些活泼的玩笑，眼眸温柔又专注，和他本人一样纯粹干净，所求甚少，到最后只有保护好戚爱一件事放心里。

像这样的人，连恨起来都要为仇人开脱一下，但是在意的事又拼了命一样执着，傻得要命，戚爱无奈地想。

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大抵都死得快，反正ta只见过两个，戚喻靖不说，还有就是——白月舒。

未曾见过面的这两人，何其相似。

所以戚爱想，Ta是很大度的，不然不会一而再则三“迁就”白月舒——实际原因自然不是看在纪望游的面子上，姓纪的在ta这里可没有面子之说。

戚爱可是一位精明的商人，同时也是凉薄的。李继熙从ta这里得到荣华富贵俯瞰风景的几年，代价是惶惶不得终日的后半生牢狱之灾，甚至无痛无觉的死亡对他都是救赎；纪望游如愿“杀”了ta，便要用死后千刀万剐被ta研究作偿，还有与爱人的刻骨别离作利息。

这么一想，白月舒日子明显舒坦一些……虽然对于白月舒来说可能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但是戚爱才不管那么多，Ta觉得自己简直仁慈，不仅允许他工偿一部分，连代价都不是作用在身体层面上的。

虽说条件苛刻，但是得到的可是逆天改命的机会呢，就看敏锐的白执行官能不能意识到了。

白月舒坐在桌子前发了会呆，很不是滋味地捏着移动硬盘转动，片刻之后，沉默地收起来，放在手边的抽屉里，锁了起来。

小白在难过地刷锅——它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控制火候，然后便断路了，再然后就是焦了的粥。

“……”它太没用了！

小白有捕捉蛛丝马迹的能力，但它不具有怀疑一项没有证据的事的能力，用人话说就是“实心眼”，所以戚爱虽然入侵进来，但是ta显然不可能会让小白这个段位的系统抓住什么证据，所以小白这老实系统便自己诊断为“一份邮件都处理不好还断路了并且直接搅合了先生的晚餐”，难过极了。

它误会了，白月舒也没提。小白这么强大的居家系统自然不是普通公司出品的，它和无忧后台绑定，它知道，就意味着无忧那边同样有权限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月舒恹恹地想，说道：“刚才的邮件我处理好了，你不用管。”

“好，先生。”在不违背准则下，小白不会怀疑自己的主人的命令，把“邮件”这件事重要度下调，然后殷勤道：“我再给您煮一锅。”

白月舒没有多少胃口，本来想说粥糊得不很彻底就给他随便舀点，焦香的也能凑合，一转眼发现小管家已经把倒得一粒米不剩，于是道：“不煮了……”话刚出口，转念一想，他不就是被啰嗦的管家强制吃饭的吗！

真不煮，除非把一根筋的小白强制休眠，否则恐怕又要被念叨很久。

白月舒扶住脑袋，道：“给我煮碗汤吧，要甜的。”

身心俱疲，甜食能给他回点元气。

“先生，您不能把汤作为……”

“……再给我加一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