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闵汇之前在M-01里也是玩过大大小小的穿越类扮演游戏，也曾面对过不少“王侯贵族”。

他觉得，现在他对面那两个人比他遇过到所有的都更要有压迫感。

一直冷着脸没说过一句话的那位不用说，他每说完一个字都怕他会因为太磨叽而被剁了。

那位看起来挺“友善”的侯爷……算了，毕竟也只是看起来。

他动作不太协调得站起，巴巴地说：“侯侯爷要看那当当然可以。”

陆泊舟朝远处看了眼。

范闵汇识趣地走了。

白月舒有些惊讶。

等人影看不见后，他低声对陆泊舟说：“陆爷这张脸是不是太好使了点？”

陆泊舟明白他的意思，嘴角一勾，朝范副楼主离开的方向瞥了眼：“阿白，看不看？”

看到他的笑容，白月舒放心了。

陆某人精着呢。

白月舒：“多少跑一趟，不看白不看。”

两人一起上手，发现根本就不需要花功夫找——人已经把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弄成一摞。

陆泊舟有些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阿白，你自己看可以吗？”

白月舒没吭声，把所有东西都接了过来。

陆泊舟站起来，往别的隔间晃悠过去了。

白月舒把手上的东西看完，放下来揉揉手腕，发现陆泊舟不知道哪去了。

他也懒得找，索性原地闭目思考。

所谓情报上也没说什么。

罗里吧嗦全概括下来，只三点。

一，王宫里的圣王冕的确是假的。

二，紫琼在真的圣王冕上。

三，圣王冕与江湖五楼关系匪浅。

至于是怎么个关系匪浅，上面也没讲。

白月舒：“……”所以来这一趟有什么收获？

那边只听陆泊舟叫他：“阿白，你看完了吗？”

白月舒把纸全部叠好，往他那边过去。

“瞧。”陆泊舟给白月舒展示了他手里的东西——一张画像，被单独拎了出来。

“看，你认识他吗？”

白月舒粗瞄一眼就认出来了：“康亓，是‘我’身边的总管，有什么问题？”

陆泊舟把图拿过来：“没有，我只是觉得他长得有些熟悉。”

白月舒匪夷所思，仔细看了看那张画像。

这种画并非是立体的，只是平面的一个五官轮廓。

画上的康亓脸色也不苍白了，也没有一种阴柔的气息，倒显得颇有几分俊朗。

但说到熟悉，“我确实不知道。”

陆泊舟想了想，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换了另一个话题：“阿白，看完我们就走了，路上再说？”

白月舒点头。

两人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跟里面的某位副楼主说声再见，也不想去正门猜猜看有没有机关，从他们扒出的那个洞原路返回。

陆泊舟一边解马，一边问道：“阿白，免费的‘情报’可有发现？”

白月舒翻身上马，摇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陆泊舟“哟”了声：“会开玩笑了，白执行官。未必没有白吃的午餐，回去我请你就是——不过我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到这，他也没卖关子：“晟阳国制度跟我们所熟悉的历史不一样——这里，上只有王宫，下只是听命官。”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王宫贵族说了算？”

“沾边了。阿白，或者你可以这样说——所有的事情，都由王说了算。”

“然而‘我’这个白王从来都没有处理过正事。”

白月舒眉头皱起，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是啊，所以我才说，所有决策都由王宫发出——到底是谁发出呢？”

陆泊舟眺望着无边的黑夜，目光穿过阴霾望向王宫的方向。

“……若是站在王宫现在决策者来看，他定然不希望白王重获冠冕——哪怕白王难堪大任。”

两人走着，陆泊舟突然侧头：“阿白，你不然先别回宫。”

“……为什么？”

陆泊舟声音有些沉：“突然发现你还挺四面楚歌的。”

“那也不能不回去。不然不说会破坏人设，而且，我们也会错过很多有用信息。”

“或者我可以装作绑架你？陆侯野心勃勃，这么做也不是没有理由。这样我们都安全了。”陆泊舟突发奇想。

“……至少我还是个王，没人会明着跟我作难，你在想什么？就算真动手，你觉得我会怕他？”白月舒觉得陆泊舟有些不对劲。

陆泊舟说不上是什么。从那一晚回来做梦之后，他总是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左右着——每次看见白月舒，内心总升腾起一种难言的欢喜，而每次看他转身，哪怕不是离开，也会有种揪心的痛。

这并非普通的好感。

……他之前认识白月舒吗？

陆泊舟仔细审查过自己的记忆，发现简直是天衣无缝，所有的细节都衔接得上。

那他就不可能认识白月舒。

白月舒见他没声了，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便也安心赶路。

却听见陆泊舟又说：“阿白，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毒或者药，可以让人脑子里突然出现很多不曾见过的画面，但你又不会觉得是假的？”

白月舒懒洋洋道：“有啊。”

“是什么？”

“那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戒毒所帮你问问。”

“……”

很多石油枯竭后的国度遭到废弃，国民纷纷外迁，留下一片荒芜，科技极度落后。那里也成了罪恶滋长之地。非法科技，走私重器，毒品交易。无忧接过不少这类的单，与国际或各国的政府一起联手出击，其中就包括损失惨重的“716”林园行动。

“……如果是古代的呢？就比如现在这里。”

“在这里三天都忍不住？”

“？”

“……阿白，你学坏了。”

白月舒好不容易见他吃瘪的样子，嘴角忍不住轻轻翘起。

这是陆泊舟第一次见白月舒真心露出笑意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真好看。

白月舒正经问道：“你中毒了？”

“没有……不，确实是中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月舒勒马停下，追问。

望着他严肃的样子，陆泊舟心里说的是，那毒，不可说。

面上冷静摇头：“开个玩笑啦，怎么可能真有那种毒。”

“真的没事？”白月舒不知道他哪句真话哪句假话，狐疑道。

“真这么紧张我，阿白？”

“……谁紧张你？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