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和陆泊舟组队？

陆泊舟被白月舒的眼神吓到，连忙表明价值：“咳咳，我大概知道了贺语铧、狄心身份。”

“‘我’是陆家颇为属意的继承人，但我所去的时间还没和‘你’相遇，只知道有白氏。‘贺语铧’是白氏和陆家间不太有力的竞争对手，对我们好像挺有意见的。”

“狄心嘛，似乎有些背景，在我桌上还有一份他舅舅给他申请提职的表，不过给‘我’拒了，‘他’就辞职出走了。”

“去了哪里？”

“听说……去了一个加油站。”

白月舒明白了：“柳余絮之前咒骂的领导如果是他，那么最能对应上的是‘盗名者’。或者，如果他只是底层员工，那么他就是‘渎职者。”

“贺语铧的话，如果他要和柳余絮产生交集，只有通过我们，并且应该是想要以此对付我们。要我觉得，他和柳余絮合作——或者说蒙骗她，之后发现她没什么用处，就丢开她？这个可以对应上‘无信者’。”

陆泊舟鼓掌：“哇，白执行官，你……”

白月舒静静望着他。

陆泊舟正襟危坐：“咳……你觉得狄心会是‘渎职者’吗？”

白月舒摇头：“太简单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陆泊舟又说：“那么你觉得柳余絮会是什么身份？”

白月舒反问：“你觉得她会在九个身份里？”

陆泊舟笑了，手又有些痒痒，奈何刚刚被黄牌警告过，有贼心没贼胆，只好老实回答：“系统也没说不在？况且还有一个主宰者身份，怎么也套不到我们身上，总不该是拿来凑数的。”

“那么，”白月舒觉得他说的对，“除了主宰者外，孤独者、思考者以及……背叛者都可以是。”

陆泊舟好像听到了一个令他高兴满意极了的答案：“你说她是背叛者？”

白月舒不知道某人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好了，只好认定是傻子欢乐多多：“如果她与‘贺语铧’联手的话。”

“还有两个人身份……不对，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的身份，陆家长子……啧，这角色太万金油了。”

白月舒懒洋洋回他：“你不是早就有自知之明了？”

陆泊舟：“？”

白月舒：“偷情者，嫉妒者啊。”

说完，若有所思道：“但是我的身份确实不好说。”

柳余絮说她“爱上了他”？站在白月舒自己的立场，他做错了什么，让柳余絮记恨他？还是说，恨一个人是不讲道理的？

简直比陆泊舟还烦。

陆泊舟不知道自己在白月舒眼里变成了一个麻烦度的计量单位，还在兀自感慨：“阿白，你变了。”以前的白执行官逗一下只会凶巴巴的，现在的白月舒越来越会反嘴了，还不允许有任何反抗。

不过更有人气味了。

他没能继续感慨他的白执行官的变化，因为有人到了。

这次钟拾欢是最先到的，不过她比白月舒对外人还冷淡的性子，让三人没怎么搭上话，只是有些神经质地搓着手，看起来是被吓到了。

之后贺语铧和庆凝几乎同时出现。

贺语铧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站稳了。庆凝是更夸张了，一下跌坐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腿，指甲掐进肉里，流血感觉痛后才停下来，嘴里喃喃：“好可怕，好可怕……”

白月舒大致明白了：“被褪色块沾到了？”

贺语铧抬头看他们两个，眼里闪过难以置信：“你们……你也碰到过？你不害怕？”

陆泊舟挺感兴趣：“就是那变成黑白色扩散的地方？碰到会怎样？”他问的是白月舒。

白月舒懒懒地说：“不怎样，失去知觉而已。”

“你觉得失去知觉而已？”庆凝总算缓过来了，有了反应。那锥心刺骨的痛，叫而已？

是他们的经历不一样，还是他们的身体素质不一样？

陆泊舟皱眉对着白月舒，眼里都是：你怎么不悠着点，这都能沾到？

白月舒：……

他其实不太想回忆起自己怎么沾上的，更不好和陆泊舟说，否则估计又要沐浴在“你到底喜欢她还是喜欢我？”的剧本里接受陆影帝的拷打，遂撇开视线。

贺语铧先去坐下了。钟拾欢犹豫了一会，去把庆凝扶起来。

这次没有人开口了，连之前一直说要互助的贺语铧都闭麦了。

都觉得自己知道了独一无二的信息，怎么可能主动共享。于是白月舒之前逃避陆某人的法子被他们全学去，一个个主动闭目养神。

白月舒其实一直在计数。

数到约摸一个小时，他碰下陆泊舟手臂，抬起下巴示意空着的沙发。

——连上他们去碎片的时间，差不多就到两个小时了，但狄心一直没有回来。

陆泊舟拉过他的手，轻轻划了一个“等”。

白月舒：……这有什么可说的，还偷偷摸摸。

然后这一等就是到了第二个大轮回的上半轮回开始，大门重新变得朴实，狄心都没有再出现。

结果不言而喻。

大厅变得更安静了。

陆泊舟打破沉寂：“记忆碎片打开了，走吧。”

庆凝抱着胳膊，喃道：“他……狄心是死了吗？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了……”

白月舒淡淡地说：“通关失败了而已。但你要是起不来，下一个未必不是你。”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白月舒，嘴巴动了动，终于艰难站起来。

陆泊舟去拉门。

这一次，不是加油站，不是室内，而是一条来往很多人的大街。

店铺林立，行人往来，比他们人文区里的街巷要热闹得多。

不少人往他们这看，其中集中在白月舒和陆泊舟身上的目光是最多的。但也局限于看和窃窃私语，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里还有太阳，也有人气，确实没有这么瘆人。

问题来了，他们要找什么？

一眼望过去，二三十个铺子是有的。路边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包括但不限于单纯赶路的，讨价还价的，树下看报的和乘凉的大爷……哦，不远还有几个女生对着白月舒还有陆泊舟方向用手机比比划划的，满脸的兴奋。

陆泊舟看起来适应良好，拽着白月舒就走：“场景做得很真啊，阿白，我们逛街去。”

白月舒：“……你不先找信息？”

陆泊舟不在意地摆手：“两个小时呢，急什么，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当然要玩够本。”他故意放大点声，也是说给其他人听。

听这话，贺语铧犹豫几翻，大概是没那么心大，对着庆凝和钟拾欢说了几句，几个人走了。

白月舒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们走远了，而且是往身后一家书店方向。

他有气无力地对陆泊舟说：“你要逛什么？”

陆泊舟左顾右盼：“唱片店……歌还挺好听，可惜了，我不知道哪有影院；卤味店的话太油腻了，嗯……”

白月舒不得不提醒他：“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陆泊舟丝毫没有被钱困扰的意思：“先花再说，不行我打工还债。”

白月舒：“……”人真的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