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间接待室的内容和先前的那间基本一样。

不过是在边角多栽了些青松翠竹，少了点大雅之气，多了些自然清香。

画也不是挂在墙上了，它只有一个相框大小，被摆在桌子上，顷向白月舒一面。

同样的画风，画的是一个小孩子泡在水里张开双臂向天空欢呼。

它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的皮肤，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银娃娃了。

但是水？白月舒没有头绪。

如果说栽种的植被还能通过一定的规律找，那水……他清楚地记得他和陆泊舟一路没有看到任何的水。

再者，别看画的好像一大片水域，没准实际上只是一个小水坑。

白月舒犹豫再三后，暂且放弃这里。

出门，看了眼剩下三个没看过的房间，白月舒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他刚才没有听到一楼有动静，那陆泊舟大概也往楼上走了。

这楼少说也有十来层……嗯？

白月舒看着说明图，噎了下。

挺好的，只有一二楼可以去，不用选择了。

……

“陆泊舟？”白月舒站在光线惨淡的楼道上，看到二楼那三个紧闭的门口，下意识先喊了一声。

没有人答应。

白月舒随手推开第一间，谨慎的站在门口。

贵宾休息室，也就多了点没用的摆件，换成了软和的沙发，还有一些牌子不明、断电之后白月舒看不出来是干嘛用的设施。

墙上照样有娃娃画。

整体设计大方又一览无余，白月舒用目光迅速逡巡一遍，没发现里面有藏娃娃的迹象。

这个娃娃的背景也是在日光底下，它的领地不像是在室内。

那么，陆泊舟人呢？

白月舒疑椟丛生。

他上来的速度也不慢，这时候陆泊舟应该还在按图索骥才是，但他没有听到有人的动静。

不会是往上走跑去甚么“娃娃乐园”了吧？

……白月舒觉得这个可能还真不小。

他一边想着这事，一边抬眼看画。

里面只有文雅的一个小窗户，可能用做装饰，可能为室内增加设计感，反正肯定不是用来照明的。

白月舒微微眯起眼，从门框处遥遥审视这幅画。

一个娃娃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个木雕成的门口下，笑容灿烂。明亮跃动的光打在身上，把它都照的闪闪发亮。

应该也是银娃娃没跑了。

确定是银娃娃，白月舒才谨慎地往里走两步。

有门？

白月舒第一想法是通气管、开口的小箱子或者老鼠洞。

……还是前两个可能更大。

但是通气管也鲜少有是木头的。如果是小箱子的话，白月舒比了下娃娃的大小，那就得是一尺多大小。

大概就是这个画框这么大。

白月舒努力回想哪里有杂物间，是一楼前台还是抚育院院楼外围，目光似有似无地瞟着画，在看到某个角度的时候，突然僵住了。

这个画，走近了看再偏一下角度，就会发现它很有“层次感”——这个娃娃，看起来凸出了一点点，不像画上去的，而是……贴上去的。

为什么要贴，它想藏着什么？

木雕的门框，精美的画框……白月舒不动声色地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他没有碰到门。

“……”白月舒无可奈何地摇头，索性不做无用的试探了，原地站定，以不变应万变。

他已经在悄无声息中被拉到那个娃娃的领地。一片空白的空间，不知道是哪里。

“你好啊，白月舒。”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赤脚踩在洁白的地面，一蹦一跳地朝他过来。

它的皮肤是金色的，和白月舒印象中的“散发出柔和光芒的小天使”有点像，不晃眼，有点好看，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金娃娃。”白月舒戒备地看着它走近。

天使？才怪。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

“铜娃娃。”白月舒吐出三个字。

“对啦，它好像很喜欢你呢。”金娃娃合掌，绕着白月舒了半圈。

和那副纯洁干净的模样不同，它倒是意外的活泼。

“欢迎选择我，白月舒。”虽然白月舒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它也不觉尴尬，热情致辞。

“选择？”白月舒淡淡地看着它，轻嗤：“偷梁换柱。”

“白月舒你这么想可是冤枉我啰。”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上面的是银娃娃，白月舒当然不会傻傻地进去。

金娃娃理直气壮地叉腰：“你反正早晚会遇到我的，我只是把这个结果合理化了一下而已，怎么能怪我呢？”

它指着白月舒：“怪你们。”

白月舒：“我们进入这个关卡，就注定会遇上你们两个金娃娃？”

“还怪聪明的，差不多啦，不过条件是你们再回来院楼。”

白月舒明白了。

关卡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拿上铜娃娃就滚，要么回来就一定会遇到金娃娃。

从来没有银娃娃这个选择。

那么陆泊舟就和他一样，被猝不及防地拉进另一个金娃娃的领地。

“白月舒，你要接受我的游戏？”金娃娃仰头问。

“我有选择吗？”

“有啊。”金娃娃笑容里透着狡黠：“坐下来和我聊天，等我姐姐处理完你的队友，白月舒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出去啦。”

“反正福利关卡失败没有惩罚哦。”

等它姐姐处理完陆泊舟？

白月舒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自信满满的金娃娃，不明白它哪里来的把握：“你姐姐……很厉害？”

依照系统说的，福利关卡的难度对标他们目前通过的最高难度也就是第三关，那金娃娃的实力和柳余絮应该差不多才对。

就算它姐姐，也不能……

等等，他忘了一个“人”。

白月舒心口一抽：那个冒牌货“陆泊舟”！

严格来说，那才是整个第三关的最高战力！

那陆泊舟岂不是……危？

所幸金娃娃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我姐姐当然厉害，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它的规则就是注定了你队友无法通过。”

“什么规则？”白月舒有些心烦。

“不知道，我才不知道它的考验呢，我看不到。”

白月舒盯了它两秒钟。

金娃娃坦坦荡荡地和他对视。

确认它所说是真的，白月舒手指蜷了蜷，不知不觉就咬上内唇。

金娃娃坐下来，撑着下巴，一脸好事地看着他。

“你的游戏是什么？”

“你确定？”金娃娃有点惊讶，没想到白月舒调整得那么快。

“确定。”

注定无法通过吗？

比起金娃娃所说的规则，白月舒更相信陆泊舟。

大不了失败了就失败了，他不能首先就跟着一起不给机会地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