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峰兀的睁开眼,入目是病房的天花板。耳边依然响着“嘀~嘀~嘀~”的仪器声。陈医生在旁边,一边看着仪器,一边记录着什么。
“陈……医生……”李向峰有些不确定。刚自己不是在走廊上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做梦了吗?”陈医生停下来,望着他的眼睛道。
“做梦?我……做梦了吗?”
“刚有一段时间,你的眼球转动非常的快速。仪器显示,你的脑电波也处于高速运转状态。”
“我睡了多久?”李峰问道。
“睡眠时间挺长的,快9个小时,不过眼球高速运转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做梦时间,大概10分钟不到。”
陈医生看起来有点疲惫:“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医院,还有医院里的病人……”
刚刚的感觉,比上一次更真实,更可怕!那种现实场景里的孤立无援,那种死亡气息扑过来的窒息感!
“陈医生,我是不是得了脑癌?我……会死吗?”李向峰不确定的问道。
“你之前的片子并没有显示癌变,而且现在才开始观察,还不确定会不会因为做梦,从而引起你的脑部发生变化。“陈医生耐心的对他解释。
陈医生停顿了一下,怕死是每个人的正常反应,大部分的病人也像李会向峰这样把自己的病情想象得很严重。
“对了,你刚刚做了什么梦?”
李向峰开始描述自己的梦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跟梦境里的一样,过了一天。
陈医生听完,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说的那个人,之前虽然在医院就诊过,但是并没有住院,是昨晚才送过来住院的。”
他顿了顿:“那时候,你还在睡觉。”
所以,李向峰的梦,是提前预知了现实会发生的情况?
“之前有过这种梦境情况吗?”陈医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信息。
“没有,我确定……我现在,我……”
李向峰有些无措,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现在看来好像自己的病情恶化了?
他还能活多久?会不会变成精神病 ?
“走吧,再拍一次核磁共振。”
而在观察室内,则多了好几个人,都定定的看着被推进去的李向峰。
“病人现在什么情况?”有人问道。
“又做了一次梦,而且还是预知类型的。”陈医生把李峰最近一次的梦境详细描述了一下,在座的几个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上次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已经转入了我们医院的特例病房。还在观察期,不过情况不太好……”陈医生推了推眼镜,“他说在梦里度过的时间越来越长,最近一次做梦感觉过了20年。”
“身体特征呢?”那人继续问道。
“衰老得……非常快……”陈医生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再次朝着李向峰看去。
周志立跟林欣然碰了面,起来到医院探望李向峰。
“志立,峰哥的病感觉好像有些严重?”林欣然有些担忧,“问了陈叔叔,他只说要再观察。”
“先别胡思乱想,等会见到峰哥也多给他鼓励。”周志立其实也有些担忧,但还是安慰她,“峰哥这个人看起来挺淡定的,其实还挺怕死的。”
周志立又看了一眼林欣然:“但你知道他是一个人在山城过的。欣然,你说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他家里人?”
病房里的李向峰看到他们来,显得有些高兴。他其实很迫切的想要见到熟悉的人。
林欣然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她看到现在的李向峰跟原本印象里的他,已经判若两人了。
李向峰又瘦了。白皙干净又帅气的脸庞不再,眼角皱纹横生。虽然刮了胡子,但是嘴角下垂,皮肤松垮,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个50多岁的大叔。
只不过他眼睛还是很亮,特别是看到他们来的时候,那种开心和欣慰的神情怎么也止不住。陈医生让他们陪着李向峰四处走走,多接触阳光对身体有好处。
太阳晒久了在身上有些发烫,多走两步就有些微微的薄汗,夏天是真的来了啊。
“峰哥……要不要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说一下呢?”周志立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他没听他过多的说过父母,只知道李向峰是跟着老人长大的。
“没有,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李向峰望着前方落地的树叶,在微风的拍打下,卷动飘摇。像此刻的自己,被摇晃推送着不知道向何方。
“没事儿啊 ,你这边有什么随时CALL我,要是有需要我也帮你探望老人。”周志立突然口禁声,觉得这句话太像是……交代后事了。他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又继续说:“那肯定要一起去探望啊,我还有点怕你爷爷呢。”
李向峰笑了笑:“爷爷又不凶,只不过他是老兵,总有些威严在的。”
林欣然听着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意外的没有插嘴。这样晒着太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朋友聊以前的事,其实日子很不错的,除了是在医院里……
远处的山吞没了最后一点阳光,再绚烂的晚霞也有迎接黑暗的时候,林欣然和周志立不得不离开了。
“别担心,”李向峰却反过来安慰他们,或许也是在安慰自己:“你们有空再来看我呗,医院实在是无聊。”
回到病房,等了很久也不见陈医生过来,李向峰有些捉摸不透。这两天几乎都能见到陈医生在他的病房周边徘徊的,今天是怎么了?
此刻的天已经全黑了,医院的白炽灯亮得有些刺眼。他问了护士,说陈医生好像去特例病房了,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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