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容族族长的意思，让你暂时留在风族专注修仙。你可愿意？”

“愿意，族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多谢风族长的鼎力相助。”

“嗯。那，你就跟着我那些内门弟子一道修习吧。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向他们讨教。”

“好。”容羽转过身，朝身旁竖列一队的十来个内门弟子拱手作揖，“还请各位师兄师姐多多指教。”

领头的内门大弟子风凛，眸光晦昧不明地拱手回礼，后边一众随即跟随着与她拱手回礼。

没有明确答应，也不敢当众拒绝。

时过境迁，万年过去，没想风族依然是弱肉强食的丛林逻辑。

胜者通吃，掌控绝对权力。

也就怪不得他们一个个的生怕被容羽给偷了私货。

*

交流生接待仪式结束，散场后，容羽撇下容灵，一路跟着风凛直到步入林深处才停下。

“你竟然还敢来？”

“你都敢来惹我，我怎么就不敢来找你算账？”

风凛凑近，容羽同时退后，气势倒是不落下风，确实很有把握。

“说吧，你这次又想作甚？”

“来风族，自然是来修仙的。”

“修仙？你说真的？”风凛自然不信。

容羽瞟他一眼，“你爱信不信。反正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你可以拿我作容器，但我知道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可不想再被你害死……”

“被我害死？！分明就是你连累我……”

“阿羽——”容灵的声音又出现在不远处。

“哼。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前世被我魔气吞噬，今世还敢来……”

容羽眼一瞠，“原来阿右上一世是被他杀的……”

那她对阿右的愧疚……

容羽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似乎也是……从犯？

“不会吧？我不是跟魔灵同归于尽了吗？怎么还会是从犯？”

掩下心底疑惑，不理睬风凛的径自朝容灵方向走去。

风凛双手交握于身后，定立在原地直到看着她俩会合又走远后，才转身没入林子更深处。

是去他的山洞里修炼。

利用容羽帮他涤祛多余魔气，现在修炼不会再走火入魔。可以扛过比试大会。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误。”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节骨眼，被容羽拉着一起同归于尽。而这一世，显然再没有谁能逼他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害他前功尽弃。

*

“怎么我才走一会儿你就找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哪儿？找来得这么快？”

回去路上，容羽也是察觉到容灵的追踪术似乎不简单，才想着问一问。

“虽然是在风族地界，对付魔物确实比容族更厉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风族虽是修仙专业户，可他们走火入魔的比例也是四大族中最高的。魔灵万年一遇，但这堕魔的‘人魔’却是年年可见，还百年就能遇见一个大人魔……”

“知道了。那以后我就跟你形影不离好了。我要留在这儿修仙，你也随我一起留下？”

“当然。”

“你不怕耽误你去执行其他任务，进而耽误了你的晋升前途？”

“嘿嘿，这不还有一个你嘛。既然你都去过魔灵设的结界内了，那想必魔灵迟早会有动作。就算眼下看似风平浪静，但最终大家不还得靠你嘛。”

“哼嗯……说下去。”容羽悠闲等着听容灵想说而她也早就猜到的真假参半之辞。

“我族的地位，本质还是要靠价值和衍生影响力去交换。那，还有什么价值抵得上铲除了魔灵这个最大患害？只要你除掉了魔灵，那你就算只留点汤给我，也抵得上我奋斗几辈子能够爬到的高度。”

“哦——原来你想走捷径。”容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嘿嘿，就算要走捷径，也得有这机缘，有这实力能走，才可走啊……要不，你怎么就看上了我呢？你说是吧？”

容羽一时间有些恍惚。

前世她这个师父成天跟她大眼瞪小眼，动不动就揪住她后衣领将她的小身体像提东西一般地拎起。

今世，她却完全成了事业目标十分明确，但能走捷径就绝不费力绕远道的……

不知该说她清醒，还是该说她脱了前世的半妖之躯换成今世只是单纯有灵根的凡人之身，就全没了前世的那股子野性，有些可惜？

“原来你们在这儿。害我们一通好找。”

闻声，两人皆看向来者。

“原来是枫师兄。”跟着又看到风言枫身后一同前来的容族人，消息灵通的容灵立刻认出，“是铭学长吧。”

看到容羽在打量眼前那两人，容灵自然乐意为他们再做一次相互介绍——主要是为容羽做介绍。其他人早已从不同渠道认识了容羽。

“阿羽，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风族族长的内门三弟子，风言枫。这位，是我们学院今年刚毕业的第一名，容铭学长。”

“风言枫。容铭。”容羽重复道。

容羽先是看到枫，第一反应是“容枫？”——可是他今世是风族人，名字虽带了“枫”，却又不是叫“枫”。

再越过枫，望向他身后的“铭”——“风铭？”

可是他却穿着容族人的服饰？今世叫“容铭”?

一时有些混乱，觉得被记忆干扰。只想以沉默来换取时间迅速整理拨析，以免混淆了前世今生。

霎眼间，容羽才第一次这么深切体认到“预知”未必只有预防的好处，也有不小的风险隐患相伴而生。——比如当下。眼前就有个差点让她掉进去的小坑。

“枫师兄，铭学长，有礼了。”学着容灵这样叫，也勉强区分了跟前世的不同身份。

之前在学院里碰上的是商丘宇，后来记起一些零碎与他有关的——他仍旧是商族人。还有之后的风凛，他也仍旧是风族人。——就让容羽有了错觉。

没想，真的只是错觉。

“有些人是重叠的，但又有些人跟前世不太一样。至少身份立场不同了。”

容羽一时有些混沌，不知道他们除了出身利益关联可能有变之外，他们这个人本身——尤其是之后跟她的牵连，会不会也跟着改变？

“那……我到底是先预防好呢，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好呢？”

一时间，容羽还真没把握那些破碎记忆里的预示，究竟还有几分可信。

万一方向就错了，那岂不是越预防，越是在给自己挖坑？

“阿羽可是有什么心事？”

枫的发问，唤回容羽一瞬的愣神。

“啊？你说什么？”

“阿羽，你怎么了？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说着，容灵就上前抓起容羽手腕，打算给她把脉。

容羽顿时想起风凛给她种了血咒，赶紧甩开容灵的手。

“我没事。”

脑里瞬间闪现上一世她与风凛同归于尽——最初就是从这血咒开始的纠缠。

“不行。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他不想再来一次，我也不想！”

定了定神，容羽将注意投向当下，看了看眼前三人。

“枫师兄，我有些修仙术法上的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不知你是否有空？”

枫没想到容羽这么好说话。虽然感觉还是不好亲近，但有没有算计深埋其中，他还是能洞觉：容羽对他没有企图。

“自然。既然是术法上的问题，那就到练功场去吧。那里有结界防护，施展灵力会更安全些。”

“好。”

两人协定后，便打算一道去练功场。

“那我也去。”

他们根本没理会像尾巴一样跟着容羽的容灵。

“我也去。”

见三人都走远，铭含在嘴里说了句，也快步跟上。

不一会儿，容灵和铭就并肩走在后边不远处。距离既不过分挨近妨碍一行人走路，又方便他们听清各自的说话。还能时不时插上几句，参与讨论。

“枫师兄，眼看比试大会将至，连凛师兄都去闭关修炼了，你不需要闭关吗？是不是为了照顾我们这行人，耽误你了？”

“无妨。本来这一届的比试我就没打算参加。”

“哦？五百年才有一次，你不打算参加？”

“呵。”枫苦笑，“有凛在，我就不可能赢过他。与其为了争抢比试名额，而在参赛之前就在自家门内跟自家兄弟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带伤参赛，白白便宜了其他分支的弟子，还不如我退下来，让凛去争夺族长之位。”

容羽了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枫师兄还真是深明大义，心胸豁达啊。”

“不不不，阿羽过誉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间，不觉走到了练功场。

容羽和枫同时踏入结界内，容灵和铭则立于结界外，盯着结界壁上的投影，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那，枫师兄，我就来咯？”

“请。”

修改了大纲，故事重写。替换完（1-16章）后，再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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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