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握着这杯酒,他的表情很冷淡,面上像凝了一层霜,尽管他的眼睛是那样温柔,但又无比空洞。
谢韫的语气温和下来,“从你爸爸把你交给我那天,我就对他发誓,会好好照顾你。”
尹静澜定定地看着他,“可你现在不要我了。”
谢韫看他的眼神还好像是前辈看后辈那样纵容,但是尹静澜很不喜欢这种神情,谢韫没把他当成平等的对象看待。
他伸出手,冰凉宽大的手掌轻轻攥住谢韫的手腕,“你就是不要我了,你不管我是不是难过,我对你冷言冷语,你不在意。我对你好,你也不稀罕。谢哥,你知道我这个人,认准了什么就绝不撒手。这次我要搅毁你的人生,你别怪我。”
谢韫轻轻一笑,苍白修长的手轻揉进他的头发,“不怪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你父亲知遇之恩于我来说是救命稻草,为你,我自愿的。”
谢韫垂了眼睛,尹静澜眼睁睁盯着他,要他喝下这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酒。
无所谓了。
谢韫毫不犹豫的喝进去,随后,玻璃杯从他手心里掉出来,摔在地上,散落一地锋芒。
谢韫不能喝酒,一滴就醉,他站了片刻,双腿发软,然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像自由落体一样摔下去。
尹静澜稳稳当当把他接在怀里。
谢韫落在他手臂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他喝醉了,想睡觉。
“…静澜…”谢韫说着醉话,“你知道吗…我带过的这么多后辈里,我最担心你…你不成熟,不懂事,性格又冲动,以后怎么讨老婆…”
尹静澜顿了顿,轻声重复:“你想让我讨老婆?”
尹静澜握住谢韫的腰,轻轻的触碰着,谢韫的脸红扑扑的,眼眸半眯,长睫毛像濒死的蝴蝶一样扇动着。
谢韫含糊不清的说:“…我不想看见你孤独寂寞…你…你很容易寂寞…”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抚摸过尹静澜的长眉,男人便皱紧了眉毛,任由他舒展开来。
“谢韫,”尹静澜说,“这个时候再对我温柔,不觉得太晚了吗?”
谢韫醉得不省人事,居然还在朝他笑,唇角抿着,微微上翘,眼睫毛缓缓地一下一下扇合,“…你长大了…”
尹静澜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那抹柔情蜜意的笑容脉脉不得语,他心中狂跳,眸子里含满了暗色,拦腰把谢韫抱起来,叫来保镖,“去开间房。”
保镖快速开了房,又从后门把尹静澜和谢韫送到酒店。
在车上,谢韫的电话一直在响——岳淮找不到谢韫,只能给他打电话,然而全部被尹静澜挂断。
还有安溯发来的信息,还有其他关心谢韫的朋友、同事发来的消息。
用谢韫的面容解锁后,尹静澜冷眼看着安溯发来的消息,冷眼看他说着对哥哥的关心和爱护,又看见谢韫对安溯的备注是:“可爱的弟弟。”
尹静澜微微挑眉,把谢韫手机关机了。
他低下头,用食指刮了下谢韫的侧脸,表情有些酸涩的意味,低声说:“你还把你弟弟当成小孩子吗?”
谢韫睡不安稳,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呼吸绵长,车厢里都是他呼吸里的伏特加酒气味。
尹静澜不需要他回答,他只需要谢韫躺在他怀里就好,自言自语道:“你那么宠着他,你都不曾这样宠着我,明明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比他还要长,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谢韫无法回答,他头下的胸膛坚实绵密,是块很舒服的枕头。
赫海集团尹大少爷的脸就是通行证,星级酒店的服务生见尹静澜抱着个人,连是男是女都没抬头看,他们非常注意保证客人的**,尤其是这种手眼通天大人物的私人恩怨。
“尹先生,顶层房间,请进。”
门被关上,尹静澜把谢韫从身上扒下来放在床上躺平,谢韫的身体像没有骨头支撑的章鱼一样陷进柔软的被褥里,嘴里还在嘟囔着醉话,听声音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静澜……”
尹静澜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弦突然就崩了,他也不知道对谁喊,一腔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别他妈这么叫我!!”
尹静澜其实不该这样说的,他没有妈,他妈早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就没体会过什么是母爱。
他爸娶了新老婆之后就不再关心他了,把他送去国外,尹静澜跟国内的唯一交流渠道就是谢韫。
他心里,一直把谢韫当成最亲的家人,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变了质。
也许是他病的严重,谢韫深夜里飞机跨海来照顾他。
或者是,他需要参加舞会,想让谢韫陪他,于是谢韫就陪他,那样璀璨华美的灯光下,一位温柔体贴的男人对他充满关怀,他很难不心动。
谢韫似乎被他吼得睡不着了,半睁着眼睛坐起身来,对尹静澜招了招手,模糊的说:“过来啊,睡觉了,静澜…”
尹静澜咬着牙关,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过去,他抓住谢韫的手,积攒多日时刻煎熬的占有欲终于一次性彻底爆发,冷静被淹没,理智被推翻,只剩下暴风骤雨式的亲吻和侵占。
谢韫闭着眼睛,任由他亲吻,没有一点反抗,小狗狗在舔主人手指的时候,主人也是很纵容的不是吗?
尹静澜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咬着谢韫的下唇,恶狠狠的力气。
可是很快他感觉到谢韫完全没反抗,想要偃旗息鼓,却不甘愿,他讨好似的舔舔谢韫的唇,换来谢韫抚摸他头发的温柔力度。
尹静澜闭上眼睛,颓然地松开谢韫的唇。
谢韫缓缓睁开眼,看着他,“…静澜,别闹了…”
“别闹了?”尹静澜在迫切渴望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同时,压着他,疯了一样不停问:“你认为我在闹吗?”
谢韫温和而真诚地问他:“不然呢?你什么时间才能长大?”
尹静澜眼珠被这一句话给逼红了,“你有什么理由来教育我?我不在的时候,还有没有别人碰过你?回答我,除了我,还有没有别人?他碰了你多少?”
尹静澜很不甘愿的,酸楚的说:“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只有我可以……"
谢韫温柔而残忍的说:“不是你的。”
尹静澜摇头,粗鲁地扯下领带,把他两只手都绑在床头上,谢韫一直都不反抗,只是温和地看着他。
手腕出现了青白的颜色,血液不通顺了,被绑得很疼,谢韫微微叹着气,不自然地扭了下手腕。
尹静澜把他抱在腿上,解开他裤带,谢韫就那么看着他,低声冷淡地说:“你闹也有个限度,我不阻止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是坏孩子。”
尹静澜望着他的眼睛,抿着唇说:“可我不想当好孩子,凭什么岳淮能上你,我不能?”
谢韫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尹静澜别过头,闭着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而握住了小谢韫。
“你不能一点安慰都不给我。”尹静澜很任性的说,“你答应回到我身边了的。”
谢韫按在被单上的手,无名指还戴着岳淮给他的戒指。
在遮天蔽日的窗帘下面,变得暗淡无光。
…
安溯完全不知道谢韫去哪了,他找到岳淮,发现岳淮冷峻的眼神像是一把割肉的刀,“谢韫呢?”
安溯上去揪住他衣领,“我还想问你!”
岳淮把他拽到一边,去查监控,发现是一辆没有车牌号的黑车把谢韫拉走了。
“去查。”岳淮低声说,“我要看看是谁带走了我的未婚夫。”
安溯失魂落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回来,哥哥就离他越来越远,以至于岳淮走后,他都没有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监控,心中难言的不舍蔓延开来。
他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被迫分开,是哥哥给他机会,让他能有个好前程。
他要找到哥哥。
山雨欲来风满楼,岳总丢了未婚夫,整个宴会厅作鸟兽散,不敢再欢声笑语,给岳总找不痛快。
监控显示,这辆黑车短暂的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下了。
等岳淮找过去的时候,谢韫和尹静澜一起出现,谢韫站在尹静澜后面,面容憔悴,但很平静。
岳淮眉心微微蹙起,“阿韫,过来。”
谢韫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刚睡醒,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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