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谢韫闻到了冷淡到让鼻腔凉意倒灌进大脑的香水味,全部来自于身后这个男性。

想反抗的时候已经太晚,初冬的天气让男人手掌滚烫,指尖冰凉,捂住口鼻的时候,谢韫呼吸困难,拼命扒他的指骨,然而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也无济于事。

在一块浸满高浓度□□的手帕即将捂到自己嘴上的时候,抓住能说话的缝隙,谢韫快声说:“你别这样,我不喊,我保证听话。”

男人似乎就没想把那手帕按他嘴上,见他听话,便把手帕收了回去。谢韫觉得奇怪,绑匪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听信他?然而刀尖在他腰际划过,他来不及细想太多,手脚冰凉,心脏狂跳,一动不敢动。

男人的声音也很低沉,有种电子音般的变声器质感:“开门,别喊。”

“…好的。”谢韫冷静地压住呼吸,从兜里掏出钥匙,手指微微发着抖,开门,然后被男人扭住双手,按在墙上,用粗粝的绳子把手腕给绑住。

谢韫拼命侧过头只能看见男人修长黑风衣的一角,随后他的眼睛就被一个眼罩蒙住,视线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男人动作悠哉,似乎早有预谋。谢韫没敢大声喊,那鲁莽又不理智,他语速极快,尾音打颤:“…你要多少钱?我给,只要你说个数。”

男人拽住他的手,谢韫脚步打跌,肩膀被用力一推,整个人跌坐在床上,后背躺倒砸进被褥里,紧接着细薄的雪白毛衣就被推到锁骨那里,谢韫打了个冷战,蜷缩成一团,然后四肢被强行打开。

“还是粉色的。”

他听见男人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要钱,我要的是你。你的脸这么漂亮,比多少钱都让我心动。”

谢韫浑身皮肤发着抖,屋子里有暖气,他只是有一点恐惧。按道理,这个世界没有凶杀案,他怎么会被抢劫?

谢韫两只脚被拉开,金属合金齿被缓慢拉开的时候,谢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真被吓到了,抬脚就踹他,咬牙切齿道:“…滚开!你敢碰我一下,我杀了你!”

然而对方体格健壮高大,谢韫一脚踹在他腿上居然毫无作用,可是这一脚却被对方报复在他身上——对方攥着他的脚腕,谢韫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流动观察,像是一头狼在居高临下地审视猎物。

“性子还挺烈,再骂一句试试?”

谢韫不寒而栗,骂尽了脏话,可是对方不为所动,还越发过分。谢韫除了毛衣遮盖住的地方是温暖的,其他皮肤全部见了空气。

刀尖在他锁骨窝那里,一直到肚脐,一路轻划而过,谢韫顿时有种被开膛破肚的错觉,他想逃,却不敢乱动,备受屈辱。

漫长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他忍不住眼眶湿了,滴滴答答含着眼泪,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谢韫死死咬住嘴唇不吭声,打定主意,绝对不求饶,大不了…等结束了,他绝对会杀了这个人!

“真干净。”

对方攥住他脚腕,呵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你跟尹静澜走之后,他没碰过你,我离开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小小粉粉的,可爱死了。”

谢韫愣住了,眼泪已经全部被眼罩吸收,他难受地睁不开眼睛,听见男人故意的调戏,谢韫顿时反应过来,眼睛在眼罩底下瞪大,这声音他死也忘不了,难以置信地颤抖声音说:“岳…岳淮?”

是他?

岳淮摘了变声器,他原本低沉富有深磁质感的华丽声线此刻却变成暴风雨的前奏,“听出来了?我还以为未婚夫把我给忘了,你跟着尹静澜逍遥这么久,我都没舍得打扰你,承蒙你不弃,还把我的声音记住了。”

“岳淮?!你他.妈的混蛋——”

谢韫突然失控一般疯狂扭动起来,岳淮根本按不住他,谢韫像条渴水的鱼一样打挺儿,岳淮用力把他拽起来,搂进怀里,厉声说:“别乱动,刀还在床上——”

谢韫管不了那么多,气得快死了,一口狠狠咬在他脖子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岳淮紧闭双眼忍痛,呼吸都紧促了一下,再次把谢韫拥到怀里,他亦不肯轻易放手,沸腾的痛楚和恨意在他心中挣扎荡漾,那种说不出的温暖也悄然点亮夜的一角。

侧颈出了血,混合着谢韫的眼泪,还有谢韫喉咙里终于被挤压出来的哭泣,他忍了很久,又惊又惧,险些被强.奸的恐惧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理智。

脖子全是血,顺着经脉,淌到领口里,再深一点,谢韫可能就要把岳淮咬死了。

谢韫吓脱力了,岳淮把他抱的很紧,他两条腿还挎在黑风衣的衣兜两侧,岳淮抱他的样子像是在抱咿呀学步的孩童,很小心,也很气愤。

岳淮手指一下一下梳他后脑冷汗湿透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呢喃着:“哭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别再跑了,我就不吓你了。”

谢韫有气无力地说:“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说不想见就不见?这事儿不能听你的,谁让你不来找我?”岳淮低声说,“说走就走,说分手就分手,结婚戒指丢给我就对我不闻不问,和别的男人在宾馆里度过两个小时,整整一个多月就和他厮混在一起,谢韫,就应该我问你,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绝情吗?你心是铁打的吗?”

谢韫被他抓着肩膀竖起身子,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气恼着,像头不服输的小豹子,两泡泪眼红红润润,眼角沾泪,倔强的看着他,“分手是我提的,但绑架我是你做的,我没犯法,你差点就蹲监狱了!岳淮,我和尹静澜什么都没有,你不是人,没你这样的,你给我滚,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

谢韫真的生气了。以前再怎么闹,他知道岳淮有个限度,这次真的差点把他吓死。岳淮似乎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解开了谢韫双手的绳子,谢韫手恢复的第一时间,狠狠扇在了岳淮脸上。

岳淮没有躲,捉住他的手,轻轻亲吻,低声说:“对不起,别生我的气了。”

谢韫冷冷看着他,他昳丽肤色的侧脸高出一截,鼻梁投下暗影,俊美的脸庞附上一张火红的手掌印,瞬间就肿起一层,瞧着又是可怜,又是可气。

谢韫顿时心里不落忍,他暗骂自己一声不长记性,总是对他心软——现代法治社会,岳淮不会把他怎么样,万一到了古代、仙侠、西幻世界那种没法度的地方,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谢韫狼狈的要命,白净的脸吓得煞白,岳淮吻住他的唇,他拼了命的挣扎,泪水沾湿了岳淮满脸,潮湿湿的眼泪糊在脸上说不出的难受。

奈何他力气没岳淮大,被抓着手腕抵在墙面上的时候,谢韫已经没劲儿了。

岳淮松开他的唇,用力碾揉着他的唇角,谢韫别过头,一边抽搭,啜泣着,一边骂他:“你就是个畜生,混蛋,尹静澜那么对我也就算了,我又不喜欢他,你怎么也这样啊?家门你要进就进,我又没拦着你,亲也叫你亲了,现在一丝不.挂,你还想怎么样啊?…岳淮,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一点活路不给我留啊…”

岳淮似乎只听见了一句话,“你还喜欢我?”

谢韫抹着眼泪,他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所以也不想回答岳淮的话,“现在不喜欢了,我讨厌你。”

岳淮不问了,沉默着给谢韫穿上裤子,把他拽起来,谢韫瞪他,他不管,拽着谢韫开门就下楼,谢韫踉踉跄跄的下楼梯,岳淮开车门,把人往自己车里一扔,关上车门上锁,转过身大步流星自己也上了车,一脚油门上了马路。

谢韫窝在座椅里,哭得眼睛都看不太清路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但是他看见车内饰上挂着一枚戒指,就是自己还给岳淮那枚,方才知晓,岳淮对他的恨有多重,几乎每天每夜都在用戒指提醒这份恨。

天黑了,车停在江边,岳淮侧过头看谢韫,晦暗不明的声音说:“谢韫,你为什么从赫氏离职?”

谢韫心说原来他都知道了,“理念不合。”

岳淮:“那为什么卡在赫氏即将崩盘的时候?”

谢韫:“这不是你弄出来的吗?你让老董事长快要跳楼自杀,整个赫氏都成了你掌中之物,整个赫市商贾对你五体投地,你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岳淮:“不满意!”

岳淮愠怒的眼眸在黑夜里如同点燃的熔岩燃烧,“你知道我为什么针对他们!说实话,他们那点资产在我眼里比麻雀大那么一点儿,我还没贪婪到连他们都想吞。最近公司的事太多,我忙里偷闲,居然是做这种肮脏的小动作,多可笑。”

谢韫冷笑着:“你别说是为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值钱?老董事长是希望我求你,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求你,我们完了就是完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谢韫说话硬气,要开车门走,岳淮按住他,眸子里居然被初冬晚夜映出了绿光,谢韫本能一愣,车门完全被锁死。

岳淮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手指敲了敲,这会儿他已经恢复了心平气和,“既然这样,那就很简单,尹家一共十个子女后辈,年纪小的就读于本市,年纪大的在海外创业,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想在做的事情失败,同时父亲亡故、集团破产、资金链断裂的噩耗从国内传来吧?”

谢韫:我日。你这么狠…

系统:我跟你说过别惹主神你不听…算了,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会低头,我开屏蔽了,明天见。

谢韫:你有点骨气啊!你再这样,我斯德哥尔摩症犯了啊!我要求饶了啊!

系统没搭理他,这家伙假扮斯德哥尔摩症pua岳淮一套一套的,它管?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谢韫低着头,眼睫微微轻颤着,方才满腔的暴怒此刻都消散无影,可怜萎靡,他无助彷徨的抬起头,神情深深刺痛了岳淮的心。

“淮哥,你我之间的矛盾,祸不及他人。”他哀求道,“我求你,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可是岳淮铁石心肠,“晚了。五分钟之前,你说一句求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但是现在,不管用了。”

他虎口卡住谢韫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车内灯亮着,谢韫曲线美好的脖颈有光隐没进肌肤里,喉结微凸,清俊的男人含着眼泪的双眼哀求似的望着岳淮,毫不挣扎,可怜虫一样,“淮哥,你不能…”

“我能,”岳淮眼眶泛红,眼珠充血,嗓音嘶哑,报复一般道:“就在这,自己脱。”

谢韫:对不起,我要犯病了,(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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