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是否有理由怀疑你和女巫有一些不可说的关系,甚至包庇女巫,隐瞒女巫的身份?”
首相言辞愈发激烈,甚至把一个东西高高举起来,那是国王的情人薇薇安的遗物,她二十年前在王宫离奇消失,自此那以后国王就一蹶不振,荒废政务。
当王室的遮羞布被首相揭开之后,王后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扶着头笑出了声:“阿尔瓦,我记得你一向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开始头脑发昏了?”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首相沉默了一会儿,“一些坊间的传闻,至于这条这顶带血的纯色丝巾,是我的女儿薇拉从一位神秘人手上得到的,他说他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仰头看着王后娇艳如昨的面庞,面孔苍老而肃穆:“别再继续错下去了,珍黛妮。”
两个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自从王后嫁给国王之后,首相就很久没有这样喊她的名字了。
在那个名字从首相口里吐出来时,王后恍惚了一瞬。
凯兰朗越的声音从后边响起:“原本以为首相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在政务上的建树堪称奎德第一首相,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突然钻起了牛角尖。”
听到这个声音,首相脸色沉了下去,忌惮地看着缓缓踱来的人,这位公爵虽然表面温和有礼,但是身上的威压总是让政治敏感的阿尔瓦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原来是凯兰公爵,您也听到了关于女巫的传闻?”
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笑容说不出的轻蔑。
“我的妻子如何,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首相劝说无果,又碍于凯兰在一旁,只能匆匆离开。
王后眼下一片青黑,疲惫地阖上眼睛:“处理得干净点,让他永远说不出话。”
凯兰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陛下,你看起来——”
“好了,别说了,让我休息休息吧。”
凯兰也离开之后,侍女心疼地搀起王后来到寝宫,声音带着哭腔:“要是当年他没有变心,下定决心要削杜兰公爵的爵位,陛下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更不会被女巫剥夺了那么多年的寿命……”
王后已经油尽灯枯,躺在床上,仔细端详自己的头发,在其中找到了新冒出来的几根白头发,喃喃自语:“怎么又变白了,给我去把那些海娜粉的染料拿过来,快去。”
侍女哭哭啼啼地给王后拿来染料。
过了一天,首相又坐上马车,准备劝谏王后。
薇拉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担忧:“父亲,你这次进宫一定要慎言,不要再像昨天一样惹王后生气了。”
首相骑上马,不悦道:“薇拉,这种事你就别管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礼仪,为以后嫁给艾尔维斯王子做好准备。”
对着骏马飞驰,他的声音消失在远方。
薇拉的笑容立马消失,看着那疾跑而去的马匹,眼神愤恨。
一个藤球滚到薇拉的脚下。
薇拉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怯怯道:“姐姐,你可以帮我把我的球踢过来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薇拉这个才**岁的弟弟以后会继承首相的家产,继承首相的爵位,甚至继承首相的位置。
可是如果首相现在死了的话,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作为首相最年长的女儿,她会代理父亲的位置,暂时接管这些家产,也不会嫁给一个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还心有所属的男人。
想到艾尔维斯和伊芙琳有关系,她就开始深深厌恶并抗拒和艾尔维斯成婚。
薇拉把那藤球踢给了这个弟弟,露出一个愉悦的不得了的笑容:“当然可以,我的好弟弟。”
当天,首相在前往王宫的路上就被一辆突然发疯的马车撞倒在地,而他的太阳穴正巧被那发疯的马蹄当场踩中,就算最厉害的法师来了也没法把他救活。
医师遗憾地说:“唯一能让首相活下来的办法只剩下女巫的复活魔法了,不过这个复活魔法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出来。”
首相年轻的妻子趴在首相的遗体上痛哭不能自抑,看来暂时没办法处理家族上的事儿了。
薇拉一边为父亲的死落下眼泪,一边事无巨细地安排着父亲的葬礼,通知所有的亲戚们,举行治丧仪式,并且决定把这位顽固而迂腐的首相土葬。
——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伊芙琳一概不知,因为凯兰公爵不允许把这些事告诉伊芙琳。
梅里斯管家逐渐开始接受这位女主人,虽然她总是待在房间里,如果有的时候凯兰忙于事务,她甚至可以一天不出来。
他的真身是一只蝙蝠,对人类的容貌没什么敏感性,更分不清什么是好看的容貌,什么是难看的容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喜欢盯着夫人的面孔看,这会让他身心舒畅。
梅里斯非常唾弃自己的行为。
也许是当人类当习惯了,他这样想。
而当他看到那两个待在花丛里的身影,凯兰一边看着伊芙琳一边吹着长笛,伊芙琳则是坐在躺椅上翘腿,悠闲地看书。
风把他们的头发吹起来,金发和黑发交缠在了一起。
梅里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该描述这一幕。
这个老蝙蝠难得体会到了爱情的魅力,它由衷地替主人感到幸福。
在二十四年前,一位占卜从来没有出过错的占卜师告诉凯兰,她占卜到会有一个人类女子成为祂的妻子,当时梅里斯不以为然,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主人真的会爱上谁。
直到伊芙琳的出现。
梅里斯端着两杯红茶站在一旁,看着这美好的像一幅画一样的场景,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伊芙琳!”
一匹疾驰的骏马飞快地冲到这片向日葵花丛,当侍卫们看到那张阴郁而俊美的脸时,纷纷放下了手中武器行礼。
“艾尔维斯殿下!”
凯兰放下手中长笛,淡淡地看着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从骏马上跳下来:“伊芙琳,你整天就和凯兰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吗,听他吹笛子,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养生了?”
即使凯兰脸色淡然,但是他的头上依然冒出了一个鲜红色的粗箭头,和艾尔维斯一样,无比尖锐地指着对方。
【重要人物角色关系已更新,艾尔维斯和凯兰的关系从[敌对]变成了[极度仇恨]】
如果不是秦可情能看到他头上的箭头,都要以为凯兰并没有发火了。
“艾尔维斯,你怎么来了?”
艾尔维斯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当然是因为要来看望一个对我始乱终弃的女人了,看她过得怎么样,现在我看到了,看起来不怎么样。”他看向凯兰的眼里藏着深深的嫉妒与怨怼。
凯兰笑着挑起眉:“哦?不怎么样?没关系,我和伊芙琳的时间还有很多,我可以做任何事讨她的欢心,但是你,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艾尔维斯眯起那双绿湖似的眼睛,嗤了一声:“还有很多的时间,那可不一定,指不定哪天她就对你厌烦了呢,你可得小心点了。”
两个人唇枪舌战,针锋相对。
秦可情呢,秦可情还在试图把他们头上的粗箭头给关掉。
“好了,别再说了。”
秦可情深吸了一口气:“艾尔维斯,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艾尔维斯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我并不想像凯兰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瞒着你,现在,我必须得把这些事告诉你。”
最近奎德王城里一共有两件怪事发生,第一件事情就是广为人知的首相的离奇死亡,而第二件事是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死亡。
卡里昂的自杀。
当卡里昂的尸体清晨被佣人发现时,他们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封信和一幅画。
那封信是他的遗书,他告诉他的父母不要为他的死感到悲伤,因为他找不到活下去的任何意义,而那副画上画着的是凯兰公爵的夫人,伊芙琳。
尽管没有实质上的证据,证明他的死和伊芙琳有关系,但是卡里昂的父亲还是指认了伊芙琳为罪魁祸首。
而这件事就像导火索一样,引发了众怒。
艾尔维斯拿出一张画像。
画师的画功相当的好,油画里的人物画像用了色彩明亮的颜料,和秦可情的真实样貌简直一模一样,黑发,粉唇,头戴蔷薇花冠,神色凝重又微微带着困顿,跟着朗诵经书。
这是她在王宫做礼拜的样子。
而这张油画下面写着她的罪责。
第一项是经人指认犯了谋杀罪,卡里昂是被害人,第二项是伙同女巫对凯兰公爵下了巫术,意在窃取凯兰公爵的资产,第三项是在她的宫殿里搜出来了一个坩埚和一些药水。
这三项的每一项都能让秦可情牢底坐穿。
秦可情举起画像端详了一番:“难怪当时我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我。”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伊芙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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