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儿那一批人出去后更衣室就空了很多，刚刚闹出来的奇怪矛盾在她离开后只留下尴尬的氛围飘散在剩下的这群人之间。
梁齐齐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帮辛喻融入剩下的这个小圈子，辛喻也不能说没有努力融入，只是确实安静不爱说话，梁齐齐也不勉强，只是在一些话题上带上她，让她不至于完全没有存在感。
工作人员来通知可以化妆准备拍摄时辛喻也跟着梁齐齐走。
即便早已接受那个声音的主人还未找到，或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是本来就不存在也可能是早已不存在，毕竟她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那个人会不会也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也是不好说的。
辛喻原本话少内敛不机灵的样子，因为有些心事看起来就有些恍惚。
她们来到化妆间门口时于舒儿那一批正好出来，辛喻恍惚之间险些踩到于舒儿的鞋，她连忙道歉，于舒儿原本就看辛喻不顺眼，加上在化妆间就听到工作人员的一些讨论，对她是更加不喜欢，在她看来辛喻就是装无辜，心机又深的人。
于舒儿原本要和辛喻理论，但是工作人员在催促，她欲言又止时便瞪了辛喻一眼。
辛喻无奈，她也清楚得罪人的原因是千奇百怪的，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于舒儿为何要和一些小事过不去。
化妆间里的化妆师专业高效，负责辛喻妆发的化妆还给辛喻眼下加了亮片，理由是几乎没见过这么像涂笙的人，他创作灵感爆发，奈何妆容统一他不好搞特殊，只好悄悄加些亮片让辛喻看起来眼里有光。
辛喻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谢就和工作人员出去准备拍摄。
梁齐齐比辛喻早一些出来，看见辛喻过来她偷偷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了？”辛喻的刘海被夹上去，整张脸都露出来，忽略她的气场气质第一眼看过去差点以为涂笙返魂。
梁齐齐有些一言难尽，正要提醒辛喻不用太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一个工作人员便带着几瓶热牛奶过来大声问：“刚刚是谁感冒来着的，什么玉的？”
辛喻转头正好与工作人员对视，工作人员愣了一会儿，被旁边的同事拍了肩膀才回神：“什么玉，哪个玉，你听谁说感冒的？”
“啊，就是小陈啊，她说有人感冒了叫我去热点牛奶过来，应该就是玉佩的玉吧？”这个工作人员一脸懵逼，手里的牛奶似乎有多余的嫌疑。
同事环顾现场一周，还没开口问是谁感冒于舒儿便开玩笑地说道：“我们这儿没人感冒吧？”
“是吗？小陈怎么回事啊？”工作人员抱着牛奶满脸无语。
同事大笑：“你被耍了吧，找她打架去！”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于舒儿笑的时候眼睛朝辛喻这边看，嘴角的笑意就渐渐消失了。
辛喻垂眸不说话，梁齐齐也不出声，大家都不把辛喻指出来，但各自有了想法。
这牛奶是谁送过来的心知肚明，霍清越这个人外界评价不怎么样，可是他有一张让人看了就想得到的脸和交往技巧，所以现场的女孩有羡慕也有嫉妒的，剩下的是看好戏的，反正没有人置身事外的。
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这牛奶放哪里好，便留下来谁要喝就去拿。
辛喻被这么多人留意着看起来也有些尴尬，明面上她困窘到想立刻离开现场，实际上她对这一遭没放在心上，霍清越不是那个人那他在她眼里就是个有名的路人，与路人的交集没必要太放心上。
她拍摄装出不适应的内敛素人模样，一个内敛的素人面对镜头凹造型肢体僵硬，表情尴尬，她看起来不像是个面对镜头会自信的人，其他人拍的时候刚开始会不自然，但是和摄影师交流后会慢慢适应，辛喻是花了大半时间都僵硬的人。
摄影师不得不感慨一下辛喻白拥有了这张可以引起轰动的脸。
没办法，只好把辛喻安排在最后，梁齐齐下来后一直教她摆姿势，笑得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多特色。
辛喻就是一直紧张，怎么都进不了状态，梁齐齐急了就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补充一下能量，不要让大脑缺氧。”
辛喻一想到霍清越和他的声音，不自觉放下牛奶去向工作人员要白开水。
于舒儿已经拍完了，在旁边和人聊天，辛喻和她们离得不远，能听到她们的话题，于舒儿用奇怪的语气说：“我本来不喜欢自己双眼皮的形状的，但是我不敢整，现在想想那些把整个头都换掉的人好有勇气。”
“我觉得追求更好的自己去整形也没啥。”没有明白于舒儿的意思的人不咸不淡的驳斥了她的看法。
于舒儿又说：“可是为了走红去换脸模仿别人就很丧心病狂啊，都没有自己的特色了，要是追求美去整形当然没问题，为了走红就过分了些，而且这些大多都会整得很过分。”
这下子都明白了于舒儿的意思，她们在化妆拍摄时就听到旁边的内部人员在说今年的节目有一个女孩子和故去的涂笙特别像，不知道实力怎样，也不知道是生来这样还是整的，估计能给节目带来不少话题。
有些人看到别人得到的东西总会往不正常的方向臆想，仿佛他人十年如一日的练习不如走走后门来得励志真实，用这样的方法遮掩自己的差劲也是一种十分古怪的心理。
当然现在光听辛喻说话的声音确实比较像走后门的人，实力根本没法看出来。
而且霍清越还好像一眼就因为她长得像涂笙就对她有意，确实让人浮想联翩。
梁齐齐也听到了，她的看法是还没看出辛喻的实力前都不应该以揣测出来的结果定义他人。
辛喻坐在一旁看别人拍摄，背影有些无助落寞，也许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要这样度过。
终于再次轮到辛喻，摄影师也想快些收工，便放低要求：“笑一个就好，想象一下自己中奖拿了一百万。”
旁边的一个同事找来节目名字的小纸牌给辛喻：“就假装拿着纪念品拍游客照。”
辛喻实则哭笑不得，她很久没有接触镜头刚开始是不适应，加之自己怯懦性格的素人身份所以才耽搁了拍摄，不过确实为难工作人员了，她接过硬纸牌后道谢，重新面对镜头露出微笑。
咔嚓三四分钟后，摄影师比手势让她可以结束了：“看来让你休息一下是有用的，以后就这个状态，很自然。”
镜头下的辛喻笑起来腼腆，妆容里亮片在打光板的帮助下确实让她看起来有神一些。
梁齐齐给辛喻竖起大拇指，还特别好心的问她需不要坐她的顺风车回去。
辛喻委婉地拒绝，她的住所在老式小区是为了掩人耳目，接下来两天会搬进节目安排的宿舍，随着她渐渐暴露在镜头前将要更加小心翼翼，陈妍已经在找房子了，等她搬出来，陈妍也会去新的住所。
梁齐齐身上太多关注点，现在和她走太近还不是时候。
她独自坐公交回到住处，老旧的楼道感应灯最近都兢兢业业，她在楼梯的第五个阶梯站住，看见灯光下有个卷好的纸筒，这并不陌生。
辛喻回头看，然后又在扶手处往楼下望，确定没人她才走上去拿起那个纸筒，她对这种纸张的大小没什么概念，也对美术没有研究太多，但是她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纸筒。
她开门后发现陈妍早就回来了，正戴着眼镜随便把刘海扎在头顶就就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了。
“回来了。”陈妍头也不抬十分敷衍地打了招呼。
辛喻“嗯”了一声，在玄关处打开纸筒，里面果然是一幅画，一副直击她心底的画。
涂笙有一年开演唱会破了记录，那时候的她星光璀璨，站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闪闪发光，自信从容的她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可是有一个抓拍却拍出了涂笙那次演唱会气场凌人之外的另一面。
这幅画就是那个饭拍的照片，涂笙唱完专门写给歌迷的歌曲后嘴边的麦克风有拿下之意，但是又没有拿下，欲言又止，嘴角的笑容带有一种祥和，眼睛看向台下的歌迷时十分温柔。
有人猜测涂笙唱完哭了，也有人说涂笙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她有感动激动，但应该不是哭了。
无论怎么猜测情绪，那张抓拍是最好看的，以至于涂笙去世这几年里歌迷依旧会用这张照片缅怀她纪念她。
其实涂笙也没有很复杂的情绪，她只是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做着喜欢的事还被人这么多人支持，她内心因为这样的幸运而平静知足。
辛喻拿着这张画，这是一张十分写实的油画，有一段时间画家追求用画超过相机，画这幅画的作者显然做到了。
陈妍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就看见扎眼的“涂笙”，脸上的高光，眼睛的睫毛都那么真实，要不是辛喻就站在面前她真的会疯掉。
“天啊，你买的海报？”陈妍起身过来问。
辛喻看着手里的画回答：“是画，和之前收到的那样。”
她收到过水粉风景画，素描实物，油画斑斓抽象……艺术是相通的，她一直觉得这个送画的人是懂她的，在今天她初次拍摄时收到涂笙巅峰时期的画像，她更加确定了，于是垂下眼眸笑了笑。
陈妍发现辛喻的神色和画里无异，便和她一起站着看那副画，希望一切顺利。
嗯，这个内容提要就很能概括我的每一天。
论如何每天打鸡血一样早起——想象自己早起就能中奖一百万。
一百万太少了吧【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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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牛奶与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