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长风回答,闻声而来的锦衣卫已经追上了房顶,势要揪住这贼人。
沈长风三两步跳跃到另一个房顶上,拿出代表身份的一枚腰牌:“看清楚我是谁,都给我退下!”
上了屋顶的锦衣卫一个踉跄:“沈,沈大人?”
还没来得及跃上屋顶包围的锦衣卫闻言一怔:“嗯????”
沈长风收回腰牌,对面屋顶上的锦衣卫两头懵逼:“沈大人这是???”
沈长风拍拍手上的灰:“我找陛下,有大事请奏,你们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好巧不巧,对面那个锦衣卫正好知道,立刻有了邀功的想法,大声地说了出来:“回大人!陛下去了御花园,刚去不久。”
沈长风还装着一本正经:“嗯,做的不错,回去领赏。”
说完,沈长风转身继续飞檐走壁,跃去御花园的方向了。
对面那个屋顶上的锦衣卫正得意时,底下慌慌张张、气喘吁吁地跑来两个太监,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口吐芬芳:
“你,你,你耳聋是不是?咱家一路跟你招手让你千万不要说陛下去了哪里,你看不见是不是?你还想领赏,你等着陛下回来领板子吧你!哼!”
上上下下的锦衣卫:“…………………”
哦嚯,完了。
这边御花园:
全德拿着拂尘安安静静跟在后面,张羽长带着四名亲卫缀后几米远,将陛下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防止一切突发意外。
萧安披着上绣祥云的青色披风,散步在园林中,四月底的天气时而燥热,昨晚下过小雨,地面此刻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空气中有青草被晒过的干香、还有百花芬芳馥郁,闻着令人身心舒畅。
萧安在这样的芳香包裹中,逐渐驱散了心中的郁闷,周身气压肉眼可见地松缓下来,身后跟着的全德能感受到陛下心情的变化,遂也跟着松了口气,然后走上前来提醒说:
“陛下,酉时到了,是否要奴才去传膳?”
萧安脚步遂停,回头看向张羽长,问他:“他走了吗?”
张羽长望向暗中盯梢的那人,那人向他点头。
张羽长回头:“走了。”
得此,萧安松了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就听到了那熟悉的爽朗嗓音,劈头盖脸地传过来。
“陛下,我来啦!”
萧安:“……………”
张羽长:“………!!!!!!!!”
他登时回头,正好看到沈长风从他头顶翻过去,落地撑地,再大大方方起来,踏着激动的步子朝陛下走去。
张羽长气得磨牙,他想到沈长风可能会突然出现在陛下周围,所以紧紧盯着陛下身边的环境,结果没想到沈长风在他身后藏着。
张羽长气得一个鼻孔两个大,又没拦住沈长风,也就是说,他又失职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再伙同亲卫上前抓沈长风,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他很清楚,他们加一起都打不过沈长风。
全德偷摸瞧了眼陛下神色,陛下一脸冰冷的死相,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席卷全德周身,全德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赶紧退出几米外。
沈长风造的祸沈长风自己承受,莫殃及了奴才。。。
他悉悉索索退到半隐蔽的位置,还给了张羽长一个眼神,示意他也回避回避。
张羽长:“?????”
他别开眼,视而不见,这回他不回避了,他就要守在这里,他倒要看看,你沈长风要搞什么名堂!
全德:。。。。。。。。
沈长风坐上南镇抚司使的位置有那么几天了,这期间萧安没再见过他,自然也就没见过沈长风穿锦衣卫服的样子。
趁着沈长风大步朝他走来时,他看到了跟以前略微不一样的沈长风,今日的他着一身黑色打底的烫金飞鱼服,戴着点缀红宝石的金边革带,腰上还系着他前不久新送的镂空金香球,这次破天荒地没见到他把装金蟾蜍的破旧香囊带上,只带了香球。
其实是沈长风一直记得萧安说的,萧安说这旧香囊看着磕碜,让他别带了。沈长风也就乖乖收好了那金绣香囊,那个小金蟾蜍也就被留在了枕头下。
腰间除了香球,还挂着锦衣卫人手一把的绣春刀,但作为镇抚使,那刀的材质和韧度自然要比普通的好上几倍,看着倒是衬他这一身行头,利落干练,朝气中又自带杀气。
这次头上还戴了锦衣卫出行必不可少的硬幞头,他是南镇抚,所以他的幞头镶嵌银玉。官帽一戴,兵刃一跨,锦衣卫的浩然正气就体现了出来,无形之中拔高了他的气场。
他若一本正经,倒是会令人生畏,可是现在的他,浑身明朗,看到心心念念的萧安后,脸都快笑烂了。
萧安:“。。。。。”
他还没消气呢,也不知道你在笑什么,笑得这么灿烂。
沈长风一到萧安面前,一脚向前半跪而下,同时取下了腰间的绣春刀,双手呈上,献给萧安,并十分慷慨激昂地说:
“陛下,卑职锦衣卫南镇抚司使沈长风,特来负荆请罪!”
萧安一瞬不转地盯着他,微风徐徐不断,吹着萧安发丝,斜阳落在他睫梢,拉出眼角的余韵,好似燕尾流苏一般勾人心痒,却又透着几分冰冷。
几日不见,萧安又好看了几分,沈长风忍不住歪头,去看他的狐狸眼,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神韵半分不减,越是有距离,沈长风越是想征服,那傲娇的模样勾得他是欲罢不能。
萧安只是没有立马回话,就这么一点儿功夫,就发现这贼人又拿那种暧昧不清的眼神瞧他。
萧安拧眉:“大胆!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朕?”
沈长风视线回焦,再次送了送手上的绣春刀,表面说:“卑职错了。”
但心里估计是这么说的:下次还看。
他跪进一步,脸上还洋溢着笑:“陛下,那日之过,卑职日日反省,深感愧疚,所以来请求陛下降罪,特将工具奉上,任由陛下处置。”
萧安眉梢一挑:“噢?任由朕处置?”
沈长风中气十足:“是!陛下,卑职实在太不小心了,竟误伤陛下,若是陛下郁气难消,那就化悲愤为力量,亲自动手打回来,只要陛下能解气,就算打死卑职,卑职也心甘情愿!”
全德隐藏在一旁事不关己、任而发展。张羽长听罢眼皮一跳,这沈长风还真是大言不惭,就不怕陛下真的把他打死了?
垂眸,静静侍立在侧,反正又跟他没关系,打死就打死了。
萧安认真看着跪在脚下的沈长风,沈长风再一次抛却生死般地开口:“陛下,动手吧!”
萧安盯他须臾,而后说:“这可是你说的。”
沈长风:“卑职说话算话!陛下尽管动手。”
萧安轻“哼”一声,抬脚走近,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那把绣春刀,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刀鞘上,顺着鞘上纹理淡淡打量,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刀柄上,刀柄做了磨纹和雕花,一面刻着“南司”二字,一面刻着沈长风的名字。
这把刀不算重,手感很好,萧安左手握鞘,右手握柄,将刀抽了出来,刀锋闪过银光,锋利冷冽。
沈长风看他,刀和鞘,他不会选错了吧????
果然,萧安视线扫了眼手中鞘,转而定格在右手握的银刀上,一字一句地说:“兵仗局做得不错,这刀想来还没见过血,正好,拿你开个彩头。”
兵仗局:一个专门负责制造兵器的机构。
沈长风:“…………………”啊啊啊啊啊
萧安正要把碍手的刀鞘扔掉,沈长风“哎哎哎”地跪过去阻止:“陛下,你拿错了,是,用那个。”
他指了指刀鞘,意思用这个打,不是用刀杀。
萧安:“。。。。。。。。”
“你敢糊弄朕?”
沈长风笑笑:“时间紧迫,一时没找到趁手的棍子,就,用刀鞘代替,也是行的。”
萧安不屑一哂,眼光暗下:“朕就觉得它趁手。”他视线扫在锋利的银刀上,正要丢开左手上的鞘,沈长风又“哎哎哎”地跪近萧安脚底下,贴得很近,然后趁机握住他持鞘的左手,阻止他扔掉。
“陛下冷静,陛下冷静,这刀剑无眼,要是误伤了你,卑职这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说着,沈长风暗搓搓地,又把另一只手伸上去,去试探性地夺他右手握的银刀,一边掩耳盗铃式的夺,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卑职的小命儿不要紧,伤到陛下那才是大事!卑职的这把刀才开刃,可锋利了!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陛下你看它现在离你好近,太危险了,还是让卑职替你拿着吧~”
萧安又不是感觉不到,看着脚下跪着的沈长风,他整个胸膛都贴在了自己身上和腿上,这人身高九尺,即使跪着也到了他胸腹的位置,整个前身暗搓搓地贴上来了还不够,还要去摸他的左手,摸了左手还不够,现在还要冠冕堂皇地去摸他的右手,夺他手中的刀,美其名曰怕误伤了他。。。
萧安一个脸色也不给,无情地避开他的手,不让他夺:“沈卿要食言吗?既然你说了任由朕处置,那朕就选这个,否则朕消不了气。”
夺了个空,沈长风:“…………”
他不气馁,又伸手去握,大手握小手,萧安的手细腻有肉感,摸着好舒服,夺不夺刀的无所谓了,摸一把再说。
“陛下,心疼心疼卑职嘛,卑职还不想死,卑职还想多陪陛下几年,还能多给陛下打打江山,这条命交给陛下,但是先欠着行不行?”
萧安:“????????”
现在的萧安:朕要取你狗命!
后面的萧安: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你死,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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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偷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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