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夏至爸爸破天荒发了个朋友圈,很多人评论,说他生了个好儿子,985稳稳的,非常羡慕,问他怎么教的孩子。
“他从小就懂事,根本不用人操心。”
夏至爸爸大手一挥,给他打了10万块,“花完再找我要”,此后还真就没操心任何事。后来得知夏至报了一所他超过取分线大几十分的211,夏爸爸也没有太大反应。
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随他开心。
坐上去往南城的高铁时,夏至在想,以后他再也不回来云城,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乎吧。
初中的时候,爸妈离婚,妈妈带着弟弟离开组成了新的家庭,爸爸忙着赚钱也不怎么管他,唯一的交流就是微信界面的转账记录。
他一个人守着原本四个人住的大房子读完了初中,又上了重点高中。
原本就少言的性格变得更加沉默。
他不喜欢呆在家里,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照片,熟悉的清冷,让他抑制不住地想往外跑。
照片能留住美好,所以他爱上了拍照,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各式各样的相机。
一有空他就会跨上相机往外跑,云城的每条街道上有什么他都很清楚。
哪里的樱花最好看,哪里的柳树最先发芽,哪里的草地最绿,他记得比爸爸回家和妈妈联系他的次数还要清楚。
他用镜头记录美好有趣的瞬间,但开心是短暂的,孤独和平淡的冷清仿佛才是人生的常态。
夏至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听说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他挎着相机,脸上带着已经非常熟稔的微笑站在公告栏前面查看分班信息。
旁边是一对母女,女孩扎着马尾,嘴里叼着棒棒糖,牵着妈妈的手,兴奋地指着自己的名字往前凑:“在这里!看,妈妈”
夏至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向那个名字,随后又悄悄偷瞄她,他想,她笑起来真好看。不是像他那样刻意练出来的、扯着嘴角的微浅笑意。
是明媚张扬,快乐又极具感染力的笑。
盯着女孩的笑脸,夏至的嘴角都不自觉扬了又扬,他再次默默感慨,真好。
她叫宁萌,和他在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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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在发什么呆呢?还傻笑,上大学有这么开心吗?”
夏至看着女生疑惑的表情,笑意加深,随后默默点头。
开心。和你一起上大学真的很开心。
他没说出口,不过好在女生习惯了他不爱表达的性格,也没再追问,又兴致勃勃开始说起别的事。
她很开朗,上车没几分钟,就和别人聊了起来。周围都是新大学生和送行的父母,他们夸她厉害,自己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城市上大学。
“没有没有,我和他一起的。”宁萌指指身旁的夏至,后者适时地配合扬起笑。
“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两人一起有伴就没让家长送。”宁萌话音刚落,更多的人加入进来聊天。
“哇,这么有缘分呢!”
“高中同班,大学还能同校,厉害哦”
“我们学校几千人都没有跟我同校的”
“我也是”
“我倒是有个同校的,但不是同班同学。”
“你们真的好有缘分啊”
夏至听见宁萌笑嘻嘻地回应:“是吧,我也觉得呢。”
她跟大家聊得火热,隔着好几个位置的人都凑过来聊天,有家长夸她漂亮又开朗,她也笑呵呵的应了,十分讨人喜欢。
又聊了好一阵,有人提议斗地主,她兴致很高,欢呼着加入。夏至坐在旁边观战,偶尔给她递水,剥一颗糖,看她鲜活灵动的小表情。
赢了的时候狡黠得意,眼睛弯弯,眉毛挑得很高;输了也不恼,像小朋友一样抬手给自己打气,模仿蜡笔小新的语气,“下把一定赢”。
战况火热,一直维续到中午,乘务员开始推着小车卖盒饭。
许是聊天打牌太过开心,耗神耗力,大家都饿了,纷纷表示吃了饭再来,得休息休息补充补充。
夏至买了两份饭,摊开放在小桌板上,把勺子筷子一并递给宁萌,又支起平板,将耳机中的一只给她,放最近在追的电视剧。
宁萌大口吃饭,许是真饿了,都没怎么看剧,埋头往嘴里塞菜。
但没几口就放缓速度了,她其实挺挑食的,不喜欢的东西一口也不肯吃,相较之下,夏至就显得好养活很多,几乎没有忌口。
随着进食的速度减慢,宁萌的注意力放在了看剧上,两个手指捏着勺子,没怎么用力耷拉在盒饭上,夏至夹到她喜欢的菜就会放进勺里,感受到勺子重量的变化,她就看也不看直接往嘴里送。
循环往复。夏至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和沾了油亮晶晶的嘴唇,倒是觉出了一丝投喂的乐趣。
几乎要吃得差不多时,夏至把最后一块牛腩放进勺里,他想着再扒拉一嘴饭,自己也就吃好。他等着宁萌吃完那一口,然后把勺子收回来。
电视剧即将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宁萌感受到勺子里放了吃的,她迅速低头看了一眼。
是牛肉,不想吃了。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她直接把勺子送到夏至嘴边,对方愣了一下,她没看他,只是盯着勺子和闭合的嘴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也就两瞬的事,夏至张开嘴,有点凉了的牛腩送进去,她随后就放下勺子,专注盯着平板,丝毫没觉得这事有任何不对劲。
含着那块牛腩,夏至的耳朵从耳根开始迅速变红,明明没人在看他们,可他觉得周围的一切动静都被无限放大,搅得他心跳加速,甚至都有点忘了要怎么咀嚼。
动作僵硬着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和着牛腩,他慢吞吞咽下去。
收拾餐盒、筷子,用湿巾擦小桌板,拧开矿泉水递给宁萌,每一件事他都做得很自然。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雀跃和欣喜有多汹涌。
面对喜欢的人时,根本不需要多沁人心脾、甜蜜醉人的话语,一点点不同于普通朋友的亲密接触,就足够叫人再三回味,心神环绕。
夏至想起一个月前老师劝他的话,“学校的选择比专业更重要,何况你的分数选择南城大的哪个专业都不值当呀”。这是夏至十来年学生生涯里为数不多的让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时刻。
老师是过来人,也大致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不甘心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年轻人把爱情看得太重要,超荷付出以后会后悔的。长大以后再明白就晚了,老师还想再拉他一把,
“西城就在南城隔壁,西城大是985呀,王牌专业很不错,怎么也比南城大有含金量。”
夏至像个叛逆期倔强的小男生,敛起平日温柔好说话的一面,露出少有的坚定,“谢谢老师,这些我都知道,我想好了,绝不会后悔。”
话已至此,老师也不可能替他决定人生,自己选择的路自己闯去吧。
女生盯着平板屏幕,男生盯着女生,窗外的树和山脉飞速后退。
此前关于家人的杂念一扫而空,男生无比期待接下来的四年大学生活,和女生一起的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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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应该是唯一一个还没入学就被所有老师记住的人,没办法,他这个分数来这个学校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注意。
有老师开玩笑说他肯定是被夺舍了,要不然手得抖成什么样子才会点到他们学校。
开学没几天就是军训,夏至其实对职务没有什么想法,但宁萌希望他去竞选学生会,“你成绩那么好又听话,老师肯定喜欢你,以后我还得靠夏至同学罩着呢”
和高中一样的话,她就是想靠着他扬武扬威,像牵着忠心大型犬的小女孩,骄傲又万分可靠。
可夏至就吃这一套,他非常愿意为了她而努力,向上走变成更好的人。
其实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特别热衷的事,拍照是为了摆脱孤独,好好学习也不过是在循规蹈矩地做该做的事,剖开表皮看他的内心,其实是无欲无求、没有动力的。
他像是个上了发条的玩具,按下开关就会发出声音,扭动着向前,没人发现其实他是可以充电的,接上电源就不再需要拧发条,不仅会奋力往前走,还能翻跟头。
宁萌就是他的电源。因为有她,他才愿意使出力气搏一搏,不管是她真心想要的,还是一时兴起的,他都可以伸手去够一够。
没有什么悬念,夏至成功进入校学生会,因为是大一新生,学生会还未换届,他只是副主席中的一个,不过已然是破格录取的结果。
军训需要汇演,过后就是国庆假期。校学生会的人有很多事要做,这可不比高中时期的班长,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大学的学生会要负责的事可太多了。
夏至一如既往的话少但负责能干,加上他的入学成绩加持,没几天的时间老师和学生会的人就完全接纳他,对他喜欢又放心。
他经常会以需要帮忙为由,从烈日下的方阵里带走宁萌,负责的老师不管,教官自然也没有意见。
宁萌爽得要死,那段时间她看向夏至的眼里都是崇拜的光,挺拔阳光的少年越过人群,直直奔向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拧开的水瓶递给她,随后撑起伞把她接走。
这是什么爽文女主剧情啊!
宁萌晚上窝在床上,劈里啪啦打字,在公众号里感慨:我原谅他的榆木脑袋了,不表白就不表白吧。
其实后头还有一句,只不过她没打出来,那句话有点过于自恋,她只敢偷偷憋着笑在心里想。
我原谅他的榆木脑袋了,不表白就不表白吧,总归他喜欢的只有我。
此后多数的学生会活动,夏至都会带着宁萌,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大家都习以为常,她调侃自己是学生会编外人员。有时候只看到夏至,还会有人疑问,“宁萌呢?今儿又去跟室友逛街了?”
和高中那会一样,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无一例外都认为两人必定是情侣。
女生以为男生是深入骨髓的不善言辞,比起打着情侣的名号高调示爱,他更喜欢寻常平淡的陪伴和默默付出。那就由他去呗,两人都这样了,宁萌没想过未来有任何一丁点儿不好的可能。
但其实她不知道,夏至有想过表白的。
10.10是宁萌的生日,夏至一早就在准备生日礼物,毫不夸张的说,从高考结束他就在想这事,表白的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
可一转眼都要元旦了,他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那天在高铁上,吃完饭宁萌靠着他睡了一会起来就去了洗手间,许久都没有回来,他起身去找,在靠近列车连接处、车门的地方听到了活泼熟悉的声音。
是宁萌在跟一个女生聊天。对方问她和夏至是不是情侣,虽然是问句,但其实抱着肯定的想法。
宁萌答得又快又干脆,带着笑:“真不是,我们就是高中同学来的。”
女生非常惊讶,“真的吗?他对你这么好,我以为……”
夏至甩甩手上的水,转身回了座位。
所以他没听到宁萌后来仍旧坚定又干脆的话,“是呀,真是同学。”
“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在等他表白呢。”
少女的声音轻快坦荡,带着被爱的笃定,语调微扬,笑呵呵的眯了眼。阳光透过车门上的小窗照进来,透过少女马尾的发丝,闪着耀眼的光。
年少时的感情不问前程不求回报,凭着一腔热血和激情就能扛着喜欢的大旗一直走下去。
误会都显得格外有韵味,夏至一直不知道公众号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宁萌的心意。他没有被爸妈坚定选择和爱过,所以他也没想过宁萌会爱他。
他只是按着内心的想法坚定跟在她身后,可以没有名分,可以不对外公开。我不懂你的想法,但一定会尊崇你的意愿。
总归我喜欢你,而你就在我身边。
其他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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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时候,夏至爸爸再婚了。
是个年轻的女人,比夏至大不了几岁。夏至放假回家才知道的这件事,此时女人已经怀孕快要生产,她的妈妈也住在一起照顾她,是弟弟原来的房间。
原本清冷的家变得很热闹,但热闹不属于他。爸爸对即将出生的孩子万分期待,整天都是笑着的,在家的时间也多了很多。
女人喜欢撒娇,爸爸甘之如饴,有时候出来上厕所,夏至会听到他们在畅聊以后。
“……重新买个大房子,要给女儿最大的房间。”
“挨着学校,以后她上学方便。”
“她还没出生呢,我就已经想到她长大的样子了”
“以后可不舍得她去太远的城市上大学,我们要一直陪着她”
夏至下意识蹑手蹑脚,放低声音,偷摸着回了房间。原来是个女孩,他想,爸妈相爱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得到爱,弟弟有妈妈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妈妈爱。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女人对他很客气,但也仅限于客气。没有像电视剧里的那些狠毒后妈想方设法对付他,但也不会真拿他当自己人,她并不阻止夏爸爸关心夏至,但也不会主动提这事,夏爸爸反而心疼她,毕竟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呢。
这一年的春节,夏至过得很难受,比以前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难受。
宁萌每天给他发消息,分享回家的快乐,爸爸妈妈心疼她一个人在外读书,卯足了劲给她做好吃的,从早餐到晚上睡不着起来的吃的宵夜,都是她喜欢的。
幸福得冒泡,她说。
夏至不知道回什么,他只能表现得也很开心的样子,用表情包来渲染情绪。
宁萌对他的处境和真实心情一概不知,他害怕、他自卑,他怕好不容易练习出来的微笑被发现是假的,其实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没被爱过所以性格孤僻不会聊天的人。
她明媚活泼,这么讨人喜欢,自己闷沉无趣本就不是最好的选择。主导聊天和节奏进程的一直都是宁萌,他有的只是默默对她好。
临近开学,他巴不得马上就离开,但宁萌念念不舍,一定要待到最后一天,夏至只能等她一起。
生活费和学费夏爸爸照常打给他,但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夏至头一次生出了要面对生活的危机感,再过两年,他就要独自面对赚钱养活自己这件事,哦不对,还有要养活宁萌。
他可以随便,但她不行。
她爱电影,爱逛街,爱美爱漂亮衣服,爱美食,爱旅游,最近还迷上了追星。
宁萌其实从不会主动要求他花钱,但他非常乐意给她花钱,他不善言辞,能用物质买来的欢笑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
但现在不简单了,他要开始考虑以后了,时间飞逝不等人,他得撑起两个人的未来。
南城的天气跟云城有些相似,夏天冷冬天热,但南城的夏天更持久也更炎热,开学没两个月,南城的温度就一天天升起来了。
4月中旬就是夏至,夏至出生在夏至那天。
生日的前一晚,宁萌就表现得很兴奋,脸上的笑藏不住一点儿事,每个毛孔仿佛都在说她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夏至送她回寝室的路上,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十指相扣牵手。她的手湿湿软软,没什么力气,像没骨头的橡胶假手,夏至紧张得不敢用力,只是虚握着。
在寝室楼下站定,她的手抽开那一瞬,他下意识抗拒,用力握回来,随后才觉得有点尴尬,放手也不是拉着也不是,手掌、脸和耳朵的温度迅速升高,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他很少这样,表现出强势和主动。
夏至空着的那只手抠着牛仔裤的缝线不知所措,宁萌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下一瞬女生就挣开了。
他心下一紧又一凉,自己果然做错事,逾矩了。
“你这么舍不得我呀?”
夏至猛地低头,对上女生弯弯的眉眼,他呼吸都差点停了,嗓子干的不行,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没能说出一个字。
她笑嘻嘻地仰着头,好像也没期待他会有什么回应,也就几秒钟的事,她张开双臂拥了过来,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
少年的爱意波涛汹涌,心跳似鼓点雷动,鲜活,强劲有力。
夏至没喝过几次酒,也从没喝醉过,但今天他没喝酒却醉的不行。从女寝到男寝的那一段路,他走得很凌乱,脚步虚浮,呼吸紧促。
他脑海里一直在反复刚才的情景,少女的柔软、馨香,他抬手抱回去触碰到凸起的脊骨和内衣轮廓。
脸上的热气蒸腾,被夜风吹散,又集聚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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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21岁的第一天,是在酒店度过的。
墙壁上粘着气球,大大的生日快乐和两个数字。地毯上有好多个礼盒和一束花,有些拆开了有些没拆开,看得出来是用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窗帘紧闭,房间暗得看不清人脸,像是夜晚,其实已经是夏至后一天的早晨了,窗外阳光四散,鸟鸣风起,树叶哗啦啦地响。
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轻浅的呼吸声。床头柜上的手机是静音状态,屏幕忽闪,一直是亮着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有微信私聊也有朋友圈评论。
【哇!祝福99】
【终于在一起了】
【祝福小柠檬,一定要99】
【祝福祝福,但是你们真的现在才在一起吗?】
【9999,我还以为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呢】
【太好啦祝福~~~】
【哇,萌萌你们在一起啦?夏至终于开窍表白啦?】
【我猜是夏至表白的?】
公众号的最后一篇还是开学两人一起去看电影,但这会儿留言评论区也是沸腾起来了。大学开始没多久,就有以前的同学刷到了这些推文,经常有人在评论区现身说法,表示故事是真的,就是自己的同学。
昨天两人分别发了朋友圈正式官宣,有同学就到公众号留言祝福,说追更这么久终于有结果了真好,还不知道情况的其他粉丝一开始都很懵,因为并没有新的推文出来,后来通过评论区拼凑出了整个事件,也开始激动起来。
纷纷让宁萌赶快更文,他们要知道第一手资讯,关于是谁先表白的也成了最热议的话题。
中午一点出头,宁萌才睡眼惺忪地醒过来,本来累的要死,看到手机铺天盖地的消息时,她瞬间就清醒了。
半靠在床头,手指劈里啪啦一通打字,终于在3点的时候更新了公众号。
【柠檬味的夏天:那就我先说爱你吧】
夏至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天,少女穿着他给她买的白色长裙,头发温柔地散落在肩膀前后,捧着鲜花,神色认真,噙着笑缓缓开口:“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人生有很多个时刻,有些快乐,有些痛苦,有些深刻,有些难以忘怀,夏至的这个时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只知道此刻就是永远。
后来的一年多,两人牵手走过了南城的大街小巷,在公园的樱花树下合影,在电影院喝同一杯可乐咬同一颗爆米花,在新华书店有太阳的窗边坐一整个下午,在市中心跨年的钟声里拥吻。
这段感情完美得不像话,一眼就能看到头,余下的几十年就好像已经有了既定剧本,怎么写都是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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