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是干干巴巴的，正在听数学老师讲题目的林柚感觉自己也是干干巴巴的，他甚至听着听着开始怀疑自己变成一块木头。

原因就是他感觉自己已经晕乎乎的脑袋。

林柚：“………”

感觉要长蘑菇了。

林柚手里的笔记跟随着气场十足的数学老师不停地翻来翻去，眼花缭乱地跟着老师梳理的思路走完之后听到数学老师一句轻飘飘的一句：“考试的时候注意不要漏写，不要写错，不要看错题意以及19、20、21题不可以错。”后看了看自己的笔记。

在“睡觉”和“硬撑着学一会再睡”中天人大战，在他还没思考完到底要不要看笔记时一旁的张盼星已经趴在桌子上，看到林柚还没睡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不要看了，好好休息。休息好才是王道。”

说完就把衣服一半盖在头上一半放在桌子上睡觉了，声音从衣服里闷闷地传出来。

“早点睡，柚子。”

林柚：“………”

林柚点头也说：“午安，祝你有个好梦。星星。”

张盼星还没睡着听到林柚的回答，在心底感慨了一句又嘿嘿笑了下，语气中的期待从旁边低低地传到林柚的耳边：“今早吃了鸡蛋和火腿肠，肯定能考高，稳了。”

每次都能稳居全年级前三十的人为什么这么迷信？

“我就和星子不一样，我吃的是长寿面。长长寿寿的，要不说我脑子就是比星子要灵活呢。柚子下次也和我一起吃长寿面呗～只要十五一碗。”

林柚转身，看着戳了戳他指着自己笑的贱嗖嗖的胡枇杷，迟疑地问：“学校附近的一家面店好像没有十五一碗。”

只要十块一碗。

胡枇杷自然地昂了一声，轻轻打了个响指：“所以才说我脑子灵活。小柚子，需不需要本学霸一个拥抱给你免费。沾沾学霸气。”

“………不用了，好好休息。”

林柚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枇杷的学霸气还是自己留着吧。万一被他偷走了，该怎么还？用捡东西的小夹子从身上像夹棉花糖一样还给枇杷吗？

那还是算了，有点麻烦。

“嗨呀，可惜。别看了，小柚子你再看就要变成干干瘪瘪的柚子皮咯～早点睡，你睡太晚，你的老父亲我真的很担忧啊。”

胡枇杷假装遗憾地叹了口气，停留在林柚眼皮底下浅浅一层黑眼圈上，嘴上无奈地胡侃，心里确实是担心林柚把自己学进去。

不是他想太多，林柚是个很认真的人也是个很实诚的崽，有次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到林柚边走路边背书——原因是下几节课的政治课的政治默写怕过不了，被老师留下来。

他们班的政治老师是个老教师，只是习惯性地在课后提几句，全班都没几个当真的偏偏林柚当真了。

说起来，总感觉不管跟谁说什么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泄露出去，和林柚说什么就感觉怎么都不会泄露出去。

毕竟是个和他说：“饿了，想吃糖”就会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犹豫递糖的人。当然，如果他不想给也会装作没有带糖的样子——虽然演技稍微有点差，大家都能看出来的那种差。

“话说柚子，你今天带了什么糖？”

“没带糖，带了巧克力。但是现在吃可能对牙齿不好。”

“吃，我的牙口好极了。”

“？！！什么什么？我也要吃！”

完全没有听清两人谈话的后排几个人非常有礼貌地伸出手，完全秉承了“不给他就抢，给他就猛往嘴里炫。”的原则。

离得近的蹲在一旁等着派发巧克力，离的远的手伸出来，就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的。

林柚默默从口袋里拿巧克力，一个个递了过去，然后看着一众学霸丢进嘴里呱唧呱唧吃了起来，吃完之后还不忘认真地往林柚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不白吃不白吃，来——拍了数学考120。”

“啧，被你先说了。那我的是——英语125。”

“物理70。”

“太逊了，你们太逊了。看我的——政治90哈哈哈哈。”

林柚：“………”

林柚看着事了拂身去的几个鬼鬼祟祟回座位上的学霸，又看了看手总感觉这手很沉很沉，有种真的重了的感觉。

真的有文气吗？

（思索）

大家之前不是都宣称喜欢吃辣/酸/咸吗？吃到甜的都会嫌弃………

林柚看着几人想。

“他们不会把脏东西都擦你手上了吧？”胡枇杷嫌弃地看了看事了拂身去的几人，以一己之力打破了有点温馨的氛围，从课桌里掏了掏没掏到餐巾纸——一看，嚯？之前有人从这里路过，借了几张就跑了。

啧，这群人真是好得很有限。

“小柚子，你自己找东西擦擦吧。早睡，我睡了。”

说完，心安理得的胡枇杷也安然入睡，留下看着自己的手沉思的林柚。

—

江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小心翼翼擦手的林柚，有些疑惑地歪头问：“林柚，你还没睡吗？你在干嘛呢？玩打手游戏？”

“………没事，就是有点不确定要不要擦手。找到你想找的了吗？”

林柚终于艰难地擦完了手，看着江成亮晶晶的眼睛在脑海里问。

“没有。”

出乎林柚的意料之外，江成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了这句话：“不过，路边的小猫咪找到它的崽了——刚才看到林柚柚你下意识在找什么东西，是找猫咪吗？”

“它生宝宝了？”

林柚有些惊讶，想了想确实在不久前的晚自习看到了大着肚子的猫猫，他还以为是学校里的伙食太好了，原来是怀孕了吗？

“是的！！奶牛猫。来——接猫猫好运。”

江成眼睛微弯，递过来一个像手机一样的东西，见林柚看起来有些好奇解释了几句：“是之前跟你说的计算机灵，它做的。可以看到我们灵界的消息，比如八卦和简讯。相当于半个消息网。”

林柚认真地听着。

等到江成说完话想了想还是就着江成的手，看了眼屏幕，屏幕上细细密密的雨被隔在教学楼外，大奶牛猫叼着小奶牛猫一脸平静地走进教学楼。

林柚感觉从小奶牛猫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惊恐和乖巧，心情又好了不止一个度，和江成轻声道谢后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子放进课桌里。

“我要睡了，午安。”

江成点头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在走廊上走着时不时看看雨，还长廊边翠绿的树叶聊天，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林柚的班级门口蹲着发呆。

林柚什么时候出来啊？

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

江成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开了厚厚的一页，在上面其中一项画了一个小小的勾，嘿嘿笑了起来。

和林柚一起聊天 √

—

“林柚，你醒啦！”

江成趴在一旁的窗户棱上，偏着头眨了眨眼睛，元气满满地朝着林柚挥了挥手，露出了灿烂的有些让林柚忍不住晃眼的笑容。

“林柚，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为什么大家都在睡觉啊？”

林柚还没从睡梦中反应过来，也有些疑惑地学着江成的样子偏了偏头，问：“因为是在午休？”

“不是这个意思———“XX偷偷瞄着XXX的侧脸，困倦的感觉袭来但同时XX还是忍不住小小地扬起唇角，想：今天他正好是偏向我这边，有点幸运。”这种情节好像没有？”

林柚看着语气惟妙惟肖的江成，再次觉得江成与这种角色适配度很高，听到他的问题后仔细思考过后回答：“因为是考试，可能有的时候就会出现吧。你晚自习下课去看看？”

那个时候可能会出现吧。

“OKk。”

江成恍然大悟，非常有求学精神地拿出那个很像手机的东西点了点，记了下来后又塞了回去，好奇地看着林柚的动作，支起胳膊，看着林柚翻开的笔记。

“红色的地方，是林柚你不懂的地方吗？”

“有的是，比如这个画三角星的。”

“我可以帮林柚哦。”

—

“你会数学？”

林柚有些好奇。

“之前学过。”江成看着林柚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林柚真的可以问我，这样方便一点。”

“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林柚没有拒绝，点点头答应下来，和江成说了一句要学习后翻开笔记，认真仔细地在笔记和翻出来的错题本、平时做的练习题上画圈，写公式和解题思路。

“…………”

这道题………

等待已久的江成眼睛一亮，看着林柚迟迟没有落笔跃跃欲试，无意间瞥到江成表情的林柚笔尖顿了顿在脑海里问：“你知道这道题的答案吗？”

“知道知道！！”

江成摩拳擦掌，在林柚的眼神下自豪地讲了答案和完整的解题思路，还很仔细地把刚才瞥到的林柚笔记本上划的注意点也说了出来。

真厉害。

虽然林柚已经知道了这道题该怎么做了但还是看着纸上比较简洁的做法产生了赞美的想法。

“好厉害啊。”

江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发丝随着动作晃了晃，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亮的比发丝还要显眼，满是高兴的意味。

嗯——是符合他的身份。

“谢谢，那我看下一题了。”

阳光透过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停了。

无人在意的窗户边，两个少年一个安安静静地看笔记画重点，一个安安静静地趴在窗边看着另一个少年。

时不时凑近讨论着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