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星期三和星期四很难熬。
就像是两个翘着二郎腿，瞥着可怜巴巴只想度过快乐周末的你，依旧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两个大爷。
尤其是在学校规定周考定在周五下午、周六上下午后，江城一中高二学生课表里周三和周四充满了恐怖的学科组合。
比如说下午物理＋化学、数学＋化学以及英语＋政治、政治＋化学等等不可思议但不由让人呼吸一滞的学科组合。
所以很理所当然的，周三周四的下午学生们拖着疲倦的身体睁开眼看到课表的时候，心情可想而知。
也就是在这种忙的快飞起的情况下，林柚通过班主任收到了去参加竞赛的同学们“亲切”的问候。
“柚子～情报大使的任务咋样啦？”
“柚子柚子！隔壁班最近有什么情报吗？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交换，你们不要插嘴我知道了！我在这边看到几道有意思的题，给你带回去做，所以你懂的？”
“柚子，你觉得咱学校的鸟会识路吗？打个小比分，带着情报到我们这边那种。”
以上是林柚认识的后桌几个学霸们半开玩笑的问候，其中无一例外涉及到了他当情报贩子的消息。
当时林柚的表情是：“…………”
这是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吗？等等，如果班主任没有听到的话，应该也不算是所有人都知道吧？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林柚悄悄地将视线挪到看着教案的班主任身上，然后就看到班主任眼也没抬如同脑门上长了眼睛一样，平静地说：“好了？”
林柚：“嗯，谢谢老师。”
这是听到了吧？不愧是曾经英语考试能考将近一百三十五的人。
班主任闻言抬眼看了看林柚，像是看出了林柚的想法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临走前把桌上的芝麻糖随手递给他。
“不要太过努力了，该休息时休息。糖放学后或者吃晚饭的时候吃，不要被人看到就行。”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拿着资料走了。
一旁坐在旁边看着林柚的江成回忆了几遍林柚和他们老师的对话问：“意思是林柚你只要不留痕迹地八卦，不耽误学习就行吗？”
林柚：“…………是这个意思吗？”
江成看林柚疑惑的表情也有些遗憾，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耳朵说：“之前看你们写的文章的时候好像都是要这么理解的？”
林柚看着江成满脸【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突然知道江成那些关于恋爱美好的情绪和描述都是从哪里来了：“能问下你们阅读的是诗歌、文章还是电视剧等？”
“都有，但是电视剧和文章多一点。”
江成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发丝，然后看着林柚自自然然地解释：“我们boss说：这样是最快能够了解烟缘是何物的方法。大家也都挺喜欢看的。”
林柚安静地听着江成说完，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能听到窗外树叶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各种虫鸣，那时候有灵在外面吗？”
“有可能诶。但有的灵在没得到允许的时候不能到人类的地方，所以就趴在窗外或者同伴身上看。那个场景很热闹哦。”
江成看着林柚安静但是认真专注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要说下去，试图用语言把这副画面描绘出来让林柚很明确地感受到他能够感受到的一切。
“之前和林柚说过，有些事物生出灵识但没有积攒到足够的灵力，只能在诞生物中继续积攒灵力。但有些时候，积攒部分的灵力也可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做些什么。比如趴在一个小地方感受世间万物。”
“有时候对于大家来说，有已经能够行动的灵经过是相当于人类的过年呢。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大家一起安静而又喧嚣地窝在房子外面，聊着事情，看到有人出来会好奇地看一会到底做什么。”
“很久之前还不能动的时候，我们和老…boss、土地大人、烛和灯大家一起看过很久很久不开的桃花开哦。”
“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林柚看着江成眼底就差写上【你快来问我！！这是件很美好的事情！！】，难得也生出一些好奇心，于是顺从心意问道。
“那家种桃树的小主人上学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但小主人回来的时候花只开了一朵。那是只为了小主人才努力灼灼盛开的花。”
“…………”
“是生出灵识了吗？”
“没有，但是本身万物就是有灵的啊。”
林柚想象了一下疏朗的星空下一群小朋友在一起贴贴念叨着人类听不懂的话，虽然很难做到感同身受，但是他依旧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的气息。
于是，小小地笑了下。
江成注意到林柚的表情后眼睛亮了下，期待地问：“下次一起去看桃花吗？”
“……嗯。”
气氛太好，好到林柚原本拒绝的想法在江成期待中又带了小孩子讨要糖果般可怜巴巴的乖巧中消散了。
没拒绝但好像也不觉得很遗憾。
林柚这么想着有点疑惑，也就没有注意到江成悄悄地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只是略微奇怪自己的情绪后又轻轻地选择放下。
下次再说吧。
—
不知道是江成讲的故事过于温暖还是因为同学们半调侃式的好意，林柚中午睡的午觉很踏实，没有以往梦到的一片海，取而代之的是安静而普通的暖阳天。
猫咪窝在脚边，阳光明媚的像是暖炉。
草丛里的灯笼草轻轻地伴着风飘来飘去。
醒来后，轻松的气息萦绕在林柚的心头，也是难得的走进一个不算是太熟悉的班级时林柚没有产生过于多的抗拒心情。
而是以一种平静的心情开始准备上课。
然后就被塞了一耳朵的八卦。
林柚：“……………”
这就是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聊八卦休息的两个同学很有分寸没有说出八卦中心人的名字，但是因为特征过于明显也很难认不出来。
是谢钰的传奇事迹以及学校的各种神人奇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钰会和学校里的神人奇事连在一起，但是这算是情报吗？
林柚有些不确定地想。
但是事情往往不给林柚反应的机会。
接下来的课间十分钟里林柚听着话题从图书馆的大门常年不开—学校的猫咪学姐生了几个崽—谢钰考年级前三时笔记怎么做的，一直听到了谢钰的长相个性以及行为风格都像极了小说男主。
“…………”
情报贩子出师不利，好像没有什么情报啊……谢钰有时候路过草丛会看一会躲在草丛里睡大觉眯着眼睛的猫咪算是情报吗？
而这些已经是林柚提炼精确后得出的信息，因为一开始情报提供的同学是这么讲：“笑死，乘着谢学神盯着猫发呆的时间，我当时一个跨栏运动就跑回了教室，多做了两道题哈哈哈。虽然都是错的，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胜利！”
另一个同学目露怜悯：“……惨，太惨了，你竟然只拿这种事情去比。你应该拿你文化课成绩去和人谢钰比。”
“会好吗？”
“不会，但是可以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啊。”
同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并将视线投向一脸平静的一班的学霸，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问：“林柚，听说你和谢学神关系好，你知道他平时怎么学习的吗？”
林柚：“………”
林柚对上两双放着光好奇的眼睛，又看了看不远处拿着课本面色平静的谢钰，左边是同样好奇坐姿端正的江成。
有那么一瞬间，林柚觉得自己被包圆了，还是那种掺了不同馅的汤圆。
“……认真学习，天天向上，勤于笔记，上课追随老师？”
闻言，两位同学露出了【真的吗？】的神情，而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谢钰也露出了【原来我是这么学习】的神情。
只有江成坚定地信林柚的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马上要上课了，两位同学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低头写题等待老师讲课，不远处的谢钰瞥了眼林柚后冲着他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继续上课。
这样就算是完了吧？
林柚想。
然后下一节课下课，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谢钰瞳孔地震，心里陡然生出被抓包的诡异感。
脑海里全是那个【你不要过来！！】的表情包。
“给——奥赛题目。”
“谢谢。”
好消息：谢钰好像没有听到其他人在讨论他。
坏消息：奥数题特别难，第一题都看不懂题意。
这可能就是守恒原则吧。
林柚麻木地想。
—
接下来的两天，林柚在繁重的课业负担之下，路过了很多的小路，在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了很多情报——就连食堂阿姨的换班时间他都快知道了。
嗯，应该有用吧。
至少可以知道什么时候学校放假。
林柚想。
而听闻此事的张盼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并以认真的神情问一旁在写竞赛题的胡枇杷和李念舟：“你们觉得喜欢猫这件事酷吗？”
胡枇杷和李念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慷锵有力：“放在你身上就显得不酷。”
张盼星撇嘴，坚定地拒绝相信这两个爱好是忽悠人的人的说法，在问林柚时突然脑瓜子灵光一闪，期待地问林柚。
“柚子，你觉得酷哥会盯着虚空看？”
林柚：“？”
林柚其实有点不太理解张盼星的脑回路，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可能？”
“但是事情不是讲究月满则亏吗？”
话还没说完，林柚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三道声线完全不同但同样惊讶的声音。
“哇哦。”
林柚疑惑眨眼：“怎么了吗？”
胡枇杷：“肉麻啊。”
李念舟条件反射地说了声：“可不是。”
张盼星觉得这两人简直情商堪忧，嫌弃地移了移，感动地朝着电话那头说：“柚子你确定不是在念什么忽悠朋友的语录吗？或者你有啥想法可以大胆的说！”
“……还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星星你看虚空思索的同时可能有人托马斯旋转超过你多做几道题目吗？”
三人：“？？？”
林柚眨眼看着手机，有点疑惑对面为什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看了看时间发现太晚之后以为是他们太累，于是和几人道了声晚安后就挂了电话。
并不知道给几人心里添了很多疑惑的林柚挂完电话就对上了江成的眼睛，想了想也添了一句：“晚安。”
“晚安哦！林柚。”
得到回应的江成马上高兴地应答。
一天就这么以林柚晚上赶工赶到零点而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