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看着不远处墙角露出来的细碎的浅金色发丝，感觉烟缘灵肯定都没有学过一定的隐匿技巧，思考了一会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压在纸袋上。
总感觉有点不稳妥。
这么想着的林柚试图从口袋里找出一张纸，但只能翻到自己记录笔记的便签纸—粘性不好的林柚有时候会怀疑可能被风吹起来是它们不羁的宿命。
林柚：“………”
林柚看了看走廊上多余的桌子上目前应该只有他能看到的纸袋，有点拒绝想象他捏着纸袋进教室被老师看到后可能会欲言又止的表情，沉默几秒后轻轻说了句：“不好意思。”
和可能有灵智的纸袋道完歉然后在纸袋上贴了一张纸，匆匆忙忙地卡着点走进了教室门。
几秒后
江成透过窗户看着教室内已经做好整理好课桌的学生们，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教室里转了个圈，自然地停留在他的小伙伴身上。
林柚坐在窗边，垂下头思考题目的样子很认真，浅浅的白炽灯照亮了他的课桌也照亮了他平平静静的眼底。
是认真的在学习的样子。
江成嘴角扬了扬，突然很高兴地想要和所有人宣布他找了个很好的同事。
觉得自己很荣幸的江成想起来刚才林柚好像在桌子旁写了什么东西又好奇地将视线挪到课桌旁，看着纸袋上清秀的字迹，轻轻戳了戳纸袋子，默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比了个yeah的口型。
便利贴干净的笔记公式上特地空出一行，写了一句：
【这是回礼，谢谢你。】
江成满意地看着他的第一张照片，戳了戳乐屏幕上自己特地照上的林柚的那一行字，刚要收起手机就发现一般情况下很忙碌的土地大人点了个赞。
江成：“…………”
江成将视线默默移开，假装没有看到，准备自欺欺灵，干脆利落地把灵机关了机还贴心地静音了。
稍微有点心虚的江成马上在自己的心里小小声地补充：工作工作，看林柚他们的晚自习观察人类的日常活动，也是工作！这当然算上工作，所以不能说是在工作时间摸鱼。
另一边
从常理说不能听到江成声音但是常理在他旁边的烟缘瞥了眼身旁收起灵机，继续照常巡逻的土地大人，亦步亦绉地跟在他后面，尾音拖的长长的：“土地？橙子又想什么了？说说呗～～”
土地大人巡逻，懒得理闲的没事跟在他身后发呆的烟缘，平静地说：“你可以去问他。”
“哎呀？问他当然也会说，但是不好玩哦？自己发现才更好玩嘛～～哈哈哈，没准橙子在背后骂我们来着。”
“你以为他是你？”
土地平静地记录了数值，没有理会身后马上假惺惺苦恼起来的烟缘，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说：“你没事的话，去帮一下计算更新一下版本。”
“不要，这样就算加班了。”
烟缘懒洋洋地吐槽，突然歪头问一脸平静的土地：“要不然我们一起翘班吧？啊？”
“咚”
土地继续往前查看灵的情况，留在原地捂着脑门缩起来像一团红色的大包子的烟缘嘶嘶嘶地吐气喊疼。
“你如果想跟着，就快点跟上。”
烟缘懒洋洋地瞥了眼不远处兢兢业业工作的土地大人，唔了一声摆了摆手，干脆地躺在地上，火红色的衣袍就这么落在地上像团胭脂落下。
“天不错。”
烟缘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晚霞，阖着眼眸打了个哈欠，侧躺在地上就这么睡了起来。
不久后刚巡逻回来的土地看着就这么睡起来的烟缘，愁的叹了口气，放着他在这里睡起来容易烦，不放着他又不想管。
被烟缘吐槽无数遍的土地大人认命地盘坐在他旁边，开始翻阅今天要做的事情以及各种案例。
“上班睡觉，工资扣了。”
察觉到烟缘醒来的土地眼皮都没抬，继续翻阅资料，眼神平静地又翻了一页，继续不咸不淡地补充：“我现在听不到你说话，所以不要抱怨。”
“诶——土地，你这样是没人喜欢的。”烟缘作为最早诞生的烟缘灵，开始拖长了尾音控诉。
土地大人点头：“我不要人喜欢。”
只要能完成我的使命就可以了。
—
晚自习是漫长的。
星星亮在窗外，窗边吹来的风也是轻轻柔柔的，教室里弥漫着困倦的气息。
林柚背完了十个大题后有些恍惚地听到了下课铃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整栋楼终于活过来沸腾的声音。
到处都是同学们欢快地吐槽着今天考了什么的声音，林柚周边的几个学霸和林柚打了声招呼，聊着一道物理的大题回了宿舍。
不快点回不行，因为晚上要熄灯还有宿管查寝有的时候还要洗澡。
胡枇杷和张盼星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他们是走读的，于是一个打着哈欠一个带着欠嗖嗖的笑容等着平静收拾文具的林柚。
“柚子，今天早点睡。”
张盼星不太放心地补充，被胡枇杷猛地一拍差点把这句话塞了回去，也不恼只是补了一句：“你打我干什么？”
“滚滚滚。”
胡枇杷摆手：“你别打扰我们柚子的学习，我们柚子可是有自己的学习系统的。别提别提。再说了，我们的好运都给了柚子咯？”
“对了。柚子，你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吗？”
林柚：“？？”
林柚的脑海里还在背着政治的大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本正经的胡枇杷说：“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犹豫不决就选C，不会就按这个来。”
“挺好，还押上了。”
胡枇杷满意地点头，为自己的天赋点赞。
张盼星作为一个间歇性迷信的人，此时对这个说法保持了沉默，然后保留着内心里比较少的良心认真反驳：“你别把柚子带跑偏了，别听他说的。”
“………逆子。”
胡枇杷觉得张盼星不懂氛围，张盼星只觉得胡枇杷在胡扯会带歪有时候过于认真的林柚。
两人就这么达成了互相觉得对方不上道的成就。
林柚静静地看着，眼睛自然地弯了弯，语气认真：“谢谢，我今天会早点睡的。那我先走了？”
“嗯？”×2
狐朋和张友听着这话奇怪地转头，开始了质疑：“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你们不是今天相约要去买炒面吗？”林柚委婉地提醒，这下刚才还反射性怀疑的胡枇杷和张盼星马上放下心勾肩搭背地走了。
“林柚，我们是回去吗？”
就在胡枇杷和张盼星看不到的角落，江成兴致勃勃地提出疑问。
“嗯。”
—
为了方便学习和生活，林柚是在学校旁边的房子租房住的。
当然这就不避免不了，回租房路上看到排的整整齐齐的炒面炒饭摊、买关东煮和土豆的摊子以及部分还开着的小店。
炸鸡的香味、炒面在铁架上滋滋作响迸发出来的香味以及老板们吆喝的声音都令本来就让人觉得空气格外清新的晚自习回家路上更添加了几分美好。
林柚肠胃不好，不怎么去附近的路边摊买吃的，也就没怎么在意过路边摊到底卖了什么但怎么说也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总的品种还是知道的。
正想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然后是江成一脸认真地提问：“林柚，你要不要看个小短片再回去？”
林柚：“？？？”
林柚疑惑地眨了眨眼，想说他现在比较想睡觉但是看着江成在路灯下照的险些发光的眼睛，顿了顿问了句：“有多久？”
只要十一点能够睡着，那么他至少会有六个半小时。
“半个小时。”
“嗯，可以的。”
于是，林柚端了杯热腾腾的关东煮，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竹轮和撒尿牛丸还有其他有的没的，偏头问江成：“不是看短片吗？”
“是啊。”江成看了看刚发布的任务，眨了眨眼睛自然地指了指竹轮：“竹轮和撒尿牛丸的爱情萌芽。”
“………能问一下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江成骄傲挺胸：“是我和boss一起取的。”
“其他人没有意见吗？”林柚反复看着手中的关东煮，有些难以确定真的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搭配。
原来竹轮还可以和撒尿牛丸谈恋爱吗？
第一次听说。
“其他灵说只要不扣发下来的灵力就可以了而且我们灵这个分类还是挺少的。”江成谈到这里有些奇怪也有些遗憾：“现在感觉信爱情的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我能够理解，但是还是有点遗憾。不过也没事，我们会让大家更加相信爱情的！”
非常擅长鼓励自己的江成马上把自己哄好了，也就没有看到林柚欲言又止抬起想要安慰的手。
“话说，林柚你有理想型吗？”
“有的。”
江成不可置信地转了转头，看着一秒都没有犹豫点头的林柚，直到看到了林柚从口袋里拿出的五十块钱，认真地指了指上面的人。
“我喜欢他。”
少年的脸红可以说明一切，林柚觉得没有人会讨厌这位少年的脸红——毕竟那可是真正的亿人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