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的身高在一米五左右,小巧玲珑,常年生病的原因,使她的身体比常人略显消瘦,气色苍白,轻盈单薄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起来。身着白色短袖,浅蓝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的温池沿着学校草坪小径远远走来,长长的黑发落在她的身后,在树影的映照下增添了几分活力与神采,使她看起来更加娇弱美好,洒落的阳光都沦为了陪衬。走到眼前,素面朝天的脸庞,未经雕琢的眉毛细长而略有弧度。一双杏眼天然的有笑意流出,微塌的鼻梁将清透的眼睛衬的更加明亮,柔滑的唇形勾勒得面部曲线恬静自然,樱桃色的唇珠像是珍珠点缀,娇羞诱人。唇珠轻启,言语间粉舌若隐若现,微风吹动发丝,散发丝丝香气,清爽自然,辨不清,寻不到踪迹,蛊惑着你想要靠近。
张亮第一次见到温池是在一次篮球赛冲突之后的操场上,温池远远走来,炎热的夏日像是带过了一阵清风,褪去了闷热与火气。
这是高二分班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是原先六班的数学老师,第一次选座位按照成绩选,同学们都排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等着,张亮在洗手池的水龙头下打湿了寸头和面颊,小跑着加入到了队伍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排在前面的温池,眼珠闪了闪,无声的笑了。很快轮到了温池,她选择了靠窗的第二排,这里可以看到学校的大操场,跑道和篮球场被四周的绿树围绕,仿佛看到了同学们运动的身姿,自由而又有活力。
座椅拖动“刺啦”的一声,温池抬起头向后看去,一双飞扬的脸庞映入到她的眼中,眼中的主人说道:“你好,新同学,我叫张亮,你叫什么呀!”几秒之后朦胧的眼神聚集,嘴角微微翘起,本就带笑的眼睛多了几分礼貌的笑意,朝着张亮点了点头回道:“温池”。
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落,温池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又梦到了初见,无奈和怅惘的情绪侵蚀着她。昨天下午烟酒店放假,钱姐开车把温池送到家,一并有工资四百块,红包一百,共计五百,两箱红酒,钱姐说自家葡萄庄园酿的,过期了没事。
这是温池出走后的第一次正式归家,进门之后,父亲一如既往的沉默,依稀听到楼上传来温璋打游戏的声音,母亲和二姐玉珍从厨房出来,迎着她进了卧室。
放几天假呢?
10天,初八走。
工作累不累,干点啥……
就看店卖东西,和家里之前开小卖铺差不多
工资能发了吗?
这次回来发了五百块。
温池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递给了母亲。
母亲手微微的动了动,顿了一下说道:不不不,我不要,你自己挣的钱自己拿着。
温池没有坚持。
温家2011年的春节异常沉默……
每天晚上入睡,温璋在打游戏,早上醒来,温璋在打游戏……
第二天父母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出去,中午赶回来给温璋做饭
二十年如一日的面条炖菜
母亲在厨房扯着嗓子喊道:毛旦,吃饭啦……
十分钟过去,没有动静。
又喊:毛旦……吃饭
最后父亲来厨房端碗,经过客厅
喊道:毛旦
回道:哦
随后拖鞋刺啦刺啦的下楼,端上碗转身回去。
母亲嘴里哼哼念叨着:游戏就是魔鬼,钻进去啥也听不见……说的多了出去干两天活,就嫌这嫌那,不干了,还不是想回来打游戏。
反反复复的到了初八,父母都不在家,温璋照例在打游戏,二姐玉珍去大姐宝珍家帮忙带孩子,温池默默的离开家,窗台上摆着的过期红酒在太阳下波光莹莹。
临近开学,张亮来烟酒店给钱姐送东西……
时隔半年温池再一次见到了他。
钱姐说:啥时候走呀!
张亮回道:下午就走,买好票了!
温池站在收银台里,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听着,偶尔用眼角扫一下正在说话的两人。
张亮和小姨聊着天,余光总是留在温池身上。
小姨,我中午想吃你做的水煮鱼!
行啊,我现在就去市场买鱼,你在这玩会。
说着钱姐就往出走,走出一段之后回头,看到张亮和温池面对面站着……又转身走了。
温池沉默一会之后,抬起头,笑着说:
好久不见,寒假出去玩了吗?
没有,前两天同学聚会你怎么没去
嗯店里走不开,就我们两个人。
嗯……同学们还问起你呢,班主任也说,怎么没见你……
温池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人生际遇的分叉使两人从曾经自然随意到如今面面相对却无从开口。
张亮看着温池眼睛蒙上的阴霾,心隐隐作痛,生怕言语间挑起她艰难掩藏的伤疤,引她难过。千言万语反复咀嚼,最终化成一句:我带了一本书给你,你空的时候可以解解闷。
温池接过看着封面念到:《追风筝的人》,最后抬起头看着张亮
张亮紧了紧肩上的书包说道:嗯一本小说一定要看 我要检查的……
温池笑了……
午饭后,张亮和钱姐说:
小姨,我和同学约好下午三点在车站碰面,你让温池和我一起去见见我们同学吧,上次同学会她没去。
钱姐顿了顿,好啊,那你可别把她拐跑啊!
张亮呵呵呵的笑了
烟酒店和车站在一条大路上,距离5公里左右,张亮和温池乘坐666路公交车到达火车站,
广场上,人流涌动,开学季也是开工季,人挨着人,张亮把温池圈在怀里往入口处挤,到了站台站定后,
温池说:你快上车吧,一会人多了你挤不进去。
张亮回道:我给你打电话你要接,我要检查你有没有好好看书,你还要给我交阅读心得哦,不然我就打到店里找你?
温池笑着说:你好好念书,我认真工作,体大也得学文化课呢,不是单体育好就可以,放心,过去这么久了,不开心早过去了,我每天也在变好。
张亮定定的看着温池说道:不许不接我电话,不回短信,不然我回来找你算账。
温池边推着他上车边说:好好好每天我打电话骚扰你,打的你不耐烦了……
温池停在原地望着张亮远去的背影,看着他排队登车,他从队伍中转过头看她,目光相接时,温池挥舞着手臂,扬起大大的笑容。一股酸涩涌向鼻尖,模糊了视线,也虚化了他的身影与面庞,温池只是努力的在笑,将笑容的弧度拉到最大,扯到耳根,一直笑,一直挥手……
温池看着慢慢前进的列车窗口,仿佛看见张亮探出窗口,和他说:我马上回来不要怕。
初次工作的温池并不明白钱姐的行为是克扣工资,只以为是老板的统一安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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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撕碎幻想 冲突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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