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玄霜阙有一个秘密。

他的师父,不是他们世界的人。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和师祖捡回去,被定下梳理自己世界灵脉的救世重担。

小小的玄霜阙:“哦。”

“所以世界为什么需要我来拯救呢?”

造孽的师父:……

好心的师祖出面跟玄霜阙解释:“原本是我们这方天地出了问题,混乱之时波及到了你们。”

玄霜阙从小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宝宝:“为什么会波及到我们的天地?”

师祖表情一顿:“你师父当年,有些混账。”

玄霜阙:“所以?”

“当年师祖险些魂归天地,你师父满世界发疯,偏你们这个新生的天道爱看热闹,拖着一方天地凑过来看热闹。”

“然后就被你师父一尾巴扇得灵脉破碎,整个世界濒临毁灭。”

小小的玄霜阙拖着腮帮子,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唉!”

“天道,好蠢。”

“师父,脾气坏。”

师父发疯,天道犯蠢,凡人遭殃。

听到玄霜阙嘀咕,师父爱的铁锤虽迟但到。

玄霜阙捂着自己的脑袋,仰头看着师父:“师父,我提醒你,你惹的烂摊子还要徒儿来收……哎呦!”

又挨了一铁拳的玄霜阙乖乖闭嘴。

师父不讲武德,欺负弱小,师祖偏心,见师父对他动手也是笑呵呵的看着。

小小年纪承受太多的玄霜阙抱着小木剑嘀嘀咕咕:“真不知道师祖怎么看上师父的。”

“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还不修炼!”师父横眉冷目的呵斥。

因这方天地灵脉被师父他老人家扇的支离破碎,此界生灵虽能修炼,但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金丹期的桎梏。

所以玄霜阙自幼在师父和师祖身边修行,等玄霜阙到了渡劫期,师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玄霜阙走。

玄霜阙平视人高马大的师父:“师父……”

“干什么?”

玄霜阙:“你想独占师祖就直说。”

师父:……

玄霜阙:“不要总防徒儿跟防贼似的,活像个妒夫。”

“大度点师父。”

说完这句话的玄霜阙,转头就被恼羞成怒的师父踢回了自己的世界。

玄霜阙回到孕育出自己的世界,在原地结庐而居,守了三十年。

三十年都没等到师祖把自己捡回去后,玄霜阙才终于确认,师父和师祖认为他该承担起救世的因果了。

玄霜阙拍了拍衣角,拿着剑砍了不长眼想吃自己的树妖。

玄霜阙拖着树妖巨大的身躯,再看自己随意搭建的木屋,难的陷入沉思。

师父赶他出来了,他现在也算是自立门户。

那就建一个宗门吧。

正好树妖的躯体可以做牌匾。

玄霜阙利落的分尸树妖后,最后用剑在牌匾上写下三个字:甸释宗

没有什么寓意,玄霜阙随手写下了名字,就出门收徒。

只可惜,甸释宗在修真界毫无名声,又坐落在凡人山头里,哪怕玄霜阙看上去再恍若仙人,被玄霜阙看上的人全都委婉的拒绝了。

好不容易在一山脚旮旯里巴拉出天资不错的,刚带到城里想给人换身行头,人就跟着别的门派跑了。

玄霜阙:……

收徒……

好难……

倒不是不能直接抢。

但没必要。

需要他去抢的人能是什么好的吗?

玄霜阙看着一座木屋、一个牌匾的宗门,决定就这样。

反正这方天地的灵脉,他一个人也能梳理。

就是梳理的慢了些、累了些而已。

一头扎进梳理灵脉大工程的玄霜阙,这一梳理,就是五百年。

在玄霜阙不懈努力下,梳理一部分灵脉后的修真界,终于可以突破金丹修为成为元婴修士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然,玄霜阙并不在意外面的人是什么情况。

玄霜阙注视着此处灵脉化神——一头圆得跟球似的金色胖鱼。

玄霜阙:“哇哦!”

好胖的一条大胖鱼!

大胖鱼对玄霜阙很友好,不仅游到玄霜阙面前,还在玄霜阙面前翻滚,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玄霜阙没忍住,嗷呜一声朝着鱼儿白花花得肚皮咬去。

被咬住的灵脉:!!!

灵脉恶狠狠的甩着鱼尾巴,啪啪啪的给玄霜阙脸上来几下后,挣脱玄霜阙的控制,跳入小潭中。

被打的一脸水玄霜阙垮着一张脸,哪怕刚刚被鱼打脸也挡不住一身芝兰玉树。

十分有风度的玄霜阙对着在小潭里的胖鱼控诉:“你这是过河拆桥。”

此地灵脉实在可恶!

不仅用尾巴甩他的脸!

还甩三下!

他在这地方呆了五百年!

五百年灵气只出不进的修复灵脉!

吸点灵气怎么了?

“我只吸了你一半的灵气而已!”玄霜阙委屈极了!

听了玄霜阙控诉得胖鱼探出头来。

喷了玄霜阙一脸的水。

玄霜阙:!!!

怕玄霜阙报复,胖鱼一个跳跃,消失在了小潭当中。

一瞬间,原本灵气枯竭的凡间充盈着灵气,昭示着此处灵脉得以修复。

只剩下浑身湿透了的玄霜阙得出结论:

此处灵脉!

坏!

特别坏!

玄霜阙刚要和灵脉较劲,感受到身后禁制波动,身形一顿。

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甸释宗虽然寒酸到只有一个木屋,可木屋内——

堆满了玄霜阙五百年来捣鼓的“小玩意”。

没办法,五百年实在太枯燥了,玄霜阙修灵脉的过程里,总得为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偏偏现在,竟有人能绕过他的神识,直接进入木屋!

玄霜阙心头警铃大作,瞬息间脑海里闪过千百种算计。

可玄霜阙瞬移至木屋前,却见——

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正抬着头,看着挂在木屋上、摇摇欲坠的牌匾。

少年身高才到玄霜阙的胸前,清亮的眼眸如同初生的晨光一样干净,忽略对方一身天道气息,倒真的像是误入此处的少年郎。

认出天道的玄霜阙松口气,抬脚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并没有意识到玄霜阙的到来,抬头看着牌匾:“甸释宗?”

“原来我叫甸释啊!”记忆混乱的天道高兴的拍手掌。

玄霜阙的脚步一顿:“嗯?”

少年闻声挥手,在玄霜阙的身影撞进瞳孔的一刹那,少年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对方整个人如同高天仙人,偏生唇右下方一指处落下一颗红痣。

那颗红痣像在无暇玉像上的一笔红尘,连带着玄霜阙也染上了几分温度。

甸释盯着那枚红痣:“下颌偏右有痣,帝王相也!”

不不不,帝王终究只是凡人,这个解释怎么配得上面前的大美人?

甸释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下颌右边有红痣的另一个象征:“下颌有痣,天命偏宠!对,天命偏宠!”

玄霜阙顺着甸释的话摸着自己下颌,果然摸到一颗痣。

什么时候有的?

五百年前他的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正在思索要不要抹去这颗痣的玄霜阙,在听完甸释后面一句话后:……

“哦。”

行吧,天道认证嘴唇右下方的红痣是天道宠爱的标识,那就给天道一个面子,不抹去了吧。

甸释不知为何,在玄霜阙食指摩擦着红痣时,指尖不安的搅着衣角:“你不喜欢这颗红痣吗?”

玄霜阙眨了眨眼睛:“……还行?”

甸释眼眶瞬间蓄起两汪清泉:“只是还行吗?”

玄霜阙:……

“好吧,喜欢。”

“好耶!”甸释果然开心的在原地蹦跶。

玄霜阙注视这甸释,又得到一个结论:

天道,幼稚。

玄霜阙淡淡问到:“所以,你为何在这里?”

天道不都是无形的法则吗?

为何不仅给自己捏了个化身,还出现在他的小木屋里?

甸释一挺胸膛,理直气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甸释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哦,对,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玄霜阙:“啊?”

不,我知道,不就是——

“我是你的甸释宗成精哦!”甸释洋洋得意地宣布,连翘起的发梢也跟着晃了晃。

——天道?

触不及防听到甸释的自我介绍,玄霜阙歪了歪脑袋:“啊?”

玄霜阙看一眼甸释,再看一眼天,又看一眼甸释。

没错啊,眼前的,的确是天道。

见玄霜阙迟迟不语,甸释以为玄霜阙不信,急忙掰着手指一条条分析:

“我知道这事听起来离奇!”

“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连石头都能成精,宗门怎么就不能成精呢?”

“而且!我和你因果相连,你是甸释宗的宗主,我除了是甸释宗成精,还能是什么?”

“更别说!”

“我叫甸释,你的宗门叫甸释宗,我一睁眼就在这小破屋里,我是甸释宗化身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

玄霜阙静静看着振振有词的少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看到我立的牌匾后,才临时给自己取了甸释这个名字呢?

你与我因果相连,是因为我肩负梳理灵脉的救世重担啊!

玄霜阙叹了一口气,望着少年的眼神掺了几分怜悯。

总不会当年师父那一尾巴,把他们天道的脑子抽坏了吧?

“你不是我的宗门成精,你是……”

“天”字刚滑到嘴唇,甸释的眼泪就喷出来了。

“我,我知道我寒酸……”

“没有琼楼玉宇,连护山大阵也没有……”

“可你,你不能不认我啊!”

“我很好养的!”

“我会努力变强的!”

“呜呜呜呜哇呜哇呜哇!”

一直面无表情的玄霜阙:……

好吵……

他世界的天道……

真的真的,好能哭啊。

甸释:出场前先给对象留颗痣□□的证据~

玄霜阙:天道,蠢

玄霜阙:天道,好能哭

甸释:???

师父:事先声明,你们天道的脑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我打坏的!

甸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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