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友沛送别柯俣,回到家后,循着哗啦啦的水声,走过门的隔断墙壁去看在洗杯子的姜始僡。
许友沛手撑着餐桌,站在姜始僡身后。他问姜始僡:“因为第一次见面觉得很不自在吗?”声音是软软。
“没有。”姜始僡把杯放好,摊开湿爪子,表示没所谓。
“其他人来都不见这样。”许友沛喃喃,抓过椅背上挂着的擦手巾,给姜始僡擦手,安慰道:“你别怕,他看着有点壮,但是好人来的。”
“知道了。”
许友沛怎么也想不到是姜始僡欺负人家搬运公司壮青年了。
“假期结束。”许友沛提醒,并倒了杯水,把姜始僡推回他的房间,在房间里安排他吃了药,跟他说了晚安。
姜始僡听话,上床睡觉。
许友沛走到门口,回过头说:“下次不叫他来了。”
“没事,他挺好的。”
许友沛耸耸肩,就当姜始僡是善解人意了。
许友沛帮他带上门,关了客厅、厨房的灯,回自己房间睡了。
第二天一早,姜始僡先许友沛上班去了。
姜始僡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店上班,虽然是趁着大学大三年级实习期做的工作,但是他签的正式工合同,还好实习老师没有限定实习内容,不影响学分积累,只要大四年级的时候毕业论文过了,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是没问题的。
至于为什么不找个专业对口的实习,原因是,他对他专业的前景并没有信心,以后不会进入该行业,既不需要经验,也不需要经历,而且因为事故休学将近两年,其实也让他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竞争力,更何况还有疾病困扰着他,他倒是无所谓工作是不是专业对口,只是想着越早工作赚钱越好,现在的工作也挺好,甚至比他进入专业对口行业的同专业毕业生赚得多一点。
咖啡店的早高峰结束之后,姜始僡从前台做咖啡的岗位换到了跑堂岗位。
整个店里也没什么人往来,姜始僡一般不是靠着前台作业桌,就是靠着墙发呆。
关于柯俣的事情,姜始僡还是很愧疚的,那时候脑子一团乱麻,贴上去之前他还没认清人家的脸,是后来递卡片的时候,才认真看了好几眼,特意记下来,以防人家来店里找他的时候,他没认出来。
他扣着手指,在心里怪自己犯浑,想着应该找个机会给人道歉,又想着,昨天见面的时候人家没给他脸色看,一直笑眯眯的,是不是没怪他,可又不能因为人家不怪他,就自欺欺人地翻篇,毕竟可能也是善良地在许友沛面前给他留面子,想得多了,脑细胞也活跃起来,想起许友沛跟他夸过柯俣,说很性感还是什么的,有几句话有点露骨,但说完了之后又说是随口一说,没真那么想。搞得姜始僡也不知道自己的同居室友是不是认真的,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夸别的人性感、可爱、帅等等。
最后,他决定,还是等下次见面道个歉吧。
今天许友沛的舞室不用他上早课,所以许友沛睡到了中午才来舞室。
非常高兴的是,他刚到舞室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舞室一起工作的朋友告诉他,邡昇宇介绍了一个见面会的编舞和伴舞工作,给的数目非常可观,听说是什么业内新人爱豆。
许友沛看了合作方递来的方案,确实是不认识的明星,给的钱也确实是非常可观的大数目。
真是好哥哥,许友沛这么想,并且想立即跑到邡昇宇面前,抱到他喘不过气。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许友沛算是冲出舞室的,把方案给他的朋友都吓了一跳。
他不出十秒,就跑到了同一楼层的邡昇宇工作室门前,敲响了工作室的门。
“邦邦邦”敲了好几声,邡昇宇才把门打开,不用看就知道是许友沛才这么胆大妄为,也能料到许友沛必然对那个很多钱的方案有很大的反应,所以,邡昇宇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说道:“狂犬病赶紧治!”
许友沛才不管他说的什么呢,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邡昇宇。
邡昇宇霎时就被勒得呼吸困难,用力推他、拍他,却怎么也扒不下这“大章鱼”。
“真服了!”邡昇宇使劲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能不能滚?别搞这种肉麻动作。”
“哥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早是了,换一个行不行?”
许友沛终于松开他,说:“换什么都可以。”
重新活过来的邡昇宇只能顾着拍胸和喘气。缓过来一点后,他甩手让许友沛走:“别换了,也不想当你再生父母,陌生人比较好,胳膊腿都离我远点。”
许友沛勾唇,邪魅一笑:“哥,就算你是陌生人,我也会把胳膊、腿、嘴、脸都贴上去的。”
邡昇宇皱了脸,嫌弃道:“恶不恶心!”
许友沛油腻抛媚眼,越说越来劲说的就是他。
邡昇宇“啧”了一身,说:“快去干活,这方案跟朋友要来的,搞不好,你以后都别想赚钱了。”
许友沛给了他个飞吻:“知道了,哥哥,爱你!”
而回应他的只有邡昇宇的白眼和“砰”的一声关门声。
许友沛的舞室的业务能力也很难说有多好,但这舞室是同校的多代学长一点点建设起来的,在这城市多年也积累了一定程度的好名声,许友沛能接手,算他有点专业水平以及交际能力、谄媚功夫。
管理舞室这几年,他也招了不少有才华和实力的人,所以搞定一个小小新人歌手见面会编舞还是很简单的。
许友沛很快联系甲方取得了一些要求和信息,并在之后做了个简单的实行计划,在下午开始上课之前,很快给舞室的朋友们开了一个会,商量了个人和各个小组负责事宜,这事就这么开始推进了。
许友沛很兴奋,主要还是因为这次报酬。他非常想庆祝,但是舞室里有相当一部分朋友晚上被排了课,所以他向舞室朋友们许诺事成之后他全款请客并带薪休假一天。
然后,他转头就电话叫了几个不干舞室的朋友晚上出去吃饭庆祝。当然邡昇宇这位慷慨大方,什么好事都想着自己的好哥哥,当然是要亲自去请。
但是,许友沛在即将又要去敲邡昇宇的门的时候,想到邡昇宇刚才的表情,还是给他的哥一些个人空间吧,所以放弃了直接敲门的行为,而是给邡昇宇发了邀请的消息。
邡昇宇在白天的时候都会开着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和来电铃声,以免错过重要工作消息。所以,在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他就停了手里工作,拿起手机看消息。
当他看到是许友沛极尽可爱表情邀请他吃饭的消息时,他看着手机屏幕,无语了好一会儿,半分钟后他输入并发送了拒绝的回复,却又在看到电脑桌面的那一刻,想起关星和说过想经常聚会,就又拿起手机,在许友沛“求求哥了”的消息后面,顺势答应了,还发消息跟许友沛说,征询他,如果带朋友去可不可以。
许友沛爽快答应了。
邡昇宇关了聊天窗口,就给关星和打电话。
关星和很快接通了,问:“喂?怎么了?”
“晚上出来吃饭吗?”
“两个人?这么突然。”
“不是。你不说聚会一定带你吗,友沛请客,应该不止吃饭吧,你可以玩一整晚。”
“一整晚……”
“家里走不开?”
在照顾窗台绿植的关星和看了眼旁边床上的养父:“呃,嗯,不会,几个小时没什么。”
“我今天有车,随时想回家,可以送你。”
“嗯,行。那……来不来接我?”
“好,到时候提前半小时给你打电话。”
邡昇宇挂了电话。关星和便把手机放回口袋,轻声说:“看来只能半夜来喂最后一顿了。”几个小时确实也饿不着叔叔,只是叔叔如果可能排泄多的话,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但也不是第一次了。关星和自己耸了耸肩,安慰自己都是小事。
夜幕降临,许友沛给邡昇宇打了电话,叫哥哥赶紧出发。
邡昇宇看见许友沛的来电,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关设备。他对许友沛说:“我去接一下星和,你地址发来。”
“行吧。”许友沛挂了电话,他也有人要接,就是不上晚班但回家没有饭吃的姜始僡。他离开舞室前,跟舞室朋友借了一辆电瓶车,骑上就去不远的商业街接姜始僡了。
许友沛接上姜始僡就往吃饭的店奔。
等他俩人到了饭店门口,已经有几个朋友等着在门口了。
许友沛赶紧领着朋友坐到店门前空地搭起来的桌子,然后叫来饭店老板点菜。
这家饭店是许友沛的宝藏小店之一,特色是盐焗鹅肉,菜品也就不超过十种,但是一到饭点就人满为患,位置还是他提前打电话请老板留的。
店家上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邡昇宇才带着关星和到达饭店。
没成想,邡昇宇和关星和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最能让许友沛在此时非常尴尬的人。
许友沛跟关星和身后的柯俣对上眼时,他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别忘了还得带着姜始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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