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持续到酉时(下午5-7点)。赵弘殷在家门口跟同僚互相道别,安排人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这才醉醺醺在家仆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回到后院休息。杜氏见赵弘殷喝的走路都走不稳了,脸红耳赤,满身酒气。连忙把早准备好的醒酒汤喂他喝了一碗,并打来热水,用布巾细细的为他擦拭身体。直到亥时(晚上9-11点),赵弘殷头脑清醒了些从床上坐起,皱着眉头抬起右手,用拇指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杜氏正坐在摇篮旁边,轻轻晃动着摇篮,一边照看赵玄,一边注意夫君的动静。见赵弘殷醒了,连忙起身走到床边,扶他靠坐好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侧坐在床边语带埋怨道:“夫君怎么喝这么多酒?”“我高兴嘛!”赵弘殷不好意思的说。“那也不能过量啊!郎君到是好酒量,我听家仆说郎君自己一人就喝了四坛竹叶青!”杜氏反驳道。赵弘殷摸了摸鼻子小心陪笑:“娘子,我这不是因为咱们香孩儿高兴嘛,你知道我一直想重振家族,光耀门楣,可我个是带兵打仗的,要是哪一天……你还有个依靠……”杜氏一听马上伸手捂住他的嘴骂道:“呸呸呸!怎么什么不吉利的话也说!快快住嘴吧!我们娘俩儿可还靠你呢!”
赵弘殷讪讪的闭上嘴。过了一会儿他见杜氏没那么生气了,伸手拉过杜氏的手,双手交握,轻声细语的说:“四娘?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胡说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饶我这回吧!”杜氏实在不是他的对手,瞪他一眼憋不住笑了……
而摇篮里的赵玄,早在他们说话前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装睡好偷听一些信息,结果吃了满嘴狗粮!从前世就单身的单身狗伤不起啊!
杜氏回握住丈夫的手说:“我不指望着你高官厚禄也没有希望你封侯拜相,只想你平平安安的也不行吗?”赵弘殷听了长叹一声说:“自唐灭亡以来,这几十年间战火纷飞,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在打仗,皇朝换了一个又一个,皇帝也死了一个又一个,那些有兵有权的都想当皇帝,谁也不服谁,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没个消停!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当兵的上了战场马革裹尸就是归宿啊……”杜氏伤心的说:“你不是受先皇器重吗?”赵弘殷怜惜地看着她:“你不也说是先皇吗?现在后唐皇帝是先皇的义兄李嗣源,他怎么上位的谁不知道!说是叛军裹挟,其实还不是他野心勃勃……”赵弘殷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一时失势肯定会有些不便,但我这样的小人物也没人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没那么重要!”赵弘殷说完自嘲了一下。
杜氏担忧地喊了一声:“夫君……”
赵弘殷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本来是想哄你不生气的结果引得你担心了,不说这些了,反正现在也没人拿我怎么样,只是不能像以前一样高升罢了!”
赵玄则听得津津有味,这才知道自己老爹原来是武将!怪不得家里有练武场,还有今天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武人打扮。
赵弘殷和杜氏忙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再闲话,吹灯歇息了。而赵玄也抵挡不住婴儿的生物钟呼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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