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吗？”

江袭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

池息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点点的变得空白，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只听到他的声音无比镇静平稳的从他的嘴里说出。就像是在面对平时出席的各种社交场合。

理智代替他的身体主导他的思维。

但事实上他的手已经开始失去知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像是紧绷后撕裂，脑袋也像是横穿了一根钢针般传来刺痛。

“你真的舍得毁掉你亲手创造的完美的造物吗？”

“完美的？”池息的眼神无法克制的露出一抹轻蔑，嘴角也带着笑。“江先生你可真是好厚的一张脸皮啊，用完美来形容自己，难道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吗？”

深厚的江袭笑出了声，“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如此评价的。”

池息的确这么评价过，但其他人可不会把别人的评价一直挂在嘴边，“完美这个词只能形容之前的你，现在的你不是了，你有了瑕疵。”

“因为我出现了吗？”

“看来你也知道问题啊。完美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呈现的东西，同时也是最矛盾的东西。这样的一个词，应该只存在于幻想物的身上。”

江袭的头很轻的靠在池息的身上，“那可真是可惜了，我成残次品了呢～”

“你的语气里可听不出你在可惜。”

夜幕彻底降临，落地窗将他们的影子完整地反射，玻璃上江袭的五官也越发的清晰。

池息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点，身后的人似乎并不是无脸的怪物。

但也仅仅只是放松了一点，对方带给他的恐惧来源并不只是那张脸，更多的是这个名字本身。

江袭就像是能看透池息的心，他总能知道池息的一切想法。

他道，“现在要转过身来看我吗？我亲爱的造物主大人啊。”

“不了吧。”池息依旧拒绝，“万一你长得太丑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江袭的轻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我绝对是按照您的喜好长的，您要相信您的眼光。”

“那不就更吓人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怎样的面孔。”

“是吗？那可真是太辛运了，因为您马上就能见到令您最喜欢的面孔，只需要轻轻转下头。”

池息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些，“看来之前说你厚脸皮说早了啊，你比我想的还要自恋。”

江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次感谢您的夸奖。”

池息慢慢扯下对方搭在自己锁骨上的手，直至将两只交叉的手扯开。

“那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再转头后直接对你的脸下头呢？”

“请相信我。”江袭将自己的手撑在沙发上，支在池息的两侧，“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你可真是自信啊，亲爱的江先生。”

“我一向自信，而且您不就喜欢我这一款吗？”

这无比熟悉又平和的氛围，让池息一点点的忘却心里的恐惧。

就像是对方还存于他的精神世界，围绕着他，奉承着他，陪他继续那黏腻的暧昧。

主人与不忠的猫犬，神明与忤逆的信徒，这种充满伪装与刺激的游戏，在一点点滋养他的劣性根。

平日里藏起的讽刺和不屑，都从他伪善的面孔下露出。

“我的确喜欢自信明媚的，毕竟鲜活的色调有几个人能拒绝呢？但你凭什么认为，你会是我绝对喜欢的类型。”

“在关于您的事情上，我都能做到100%的确定。我们一直都在共用一颗心啊，您说对吗？造物主大人。”

“共用一颗心？我可不相信。”

如果真是共用一颗心的话，那就该看透他此时的想法，不再使用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

全身的发麻还在持续，这次却是愉悦占据了主导地位。恐惧也许会在事后如后劲般涌上来，但是此时此刻，贯彻了他的是无与伦比的兴奋。

毕竟，有什么比以死亡为调剂的暧昧更让人感到激动？

“您不信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冒犯了，我尊敬的～造物主大人。”

“尊敬的”后面带着明显的拖音，调笑与他话里的敬称形成鲜明的对比。

池息的后背猛地被推倒在沙发上，他看见江袭的腿直接跨过沙发的靠背，然后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他被迫看到了江袭的脸。

“既然您不愿意看我也不愿意相信我，那我只能采取这种强制措施了。”

江袭没有骗他，他的脸的确长在了池息的审美点上。

立体又明媚的五官，张扬又不过分张扬。他眼尾上挑，眼型像桃花眼又比桃花眼更具有张力，眼睫毛又密又长，颜色并不是纯黑。

他的皮肤白皙，靠近看还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脸上是满满的胶原蛋白，是稚嫩柔和的少年气。

“亲爱的。”他饱满红润的唇开始开合，“我说的不错吧？我一定完美符合你的理想型。”

“那还真不一定。”池息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你比我想象中的差得远。”

“那可真是个令人难过的消息呢。”

江袭的脸上也适当的流露出失落，但谁又知道他是真失落还是假失落呢？

他低头向池息贴近，嘴角的笑称的他更有生机，“亲爱的，有没有想吻我的想法？”

池息没有说话，但将眼中的不满直直展示给江袭看。

于是江袭又换了种说法，“亲爱的，我想吻你可以吗？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还未等池息回答他的唇便贴了上去。

是很轻的，如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老实说，在以往的经历里，他们很少做这样的举动，更多的是拥抱等停留在皮肤上的接触，而更进一步的行为却是没有的。

究其原因便是池息不喜欢。

他更喜欢柏拉图式爱恋，只存在于精神上的完美贴合于相融，他追求与灵魂的共鸣。

池息看着江袭皱眉，然后用手背擦唇，面上是厌恶。

江袭强硬的捏住他的脸，再次吻了上去，遏制住他只停留在表面挣扎的手。

这算是一种顺从吗？

夜晚当然什么也没发生。

嘶……这个进展好像比我想象中的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