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遮挡物。

透进来的日影落在苏杳杳的脸上，她仿佛如有所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燃着冷香，却并不厚重，夹杂着一丝药香，反而让人觉得舒服许多。

苏杳杳拥着被子眯起眼睛，意识还在梦境中晃荡。

蓦然，她反应过来。

苏杳杳掀开被子，转过身看向床榻处。

谢扶清似乎还没醒。

苏杳杳顿时松了口气，她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穿鞋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

床榻处，男人眼睫轻颤，片刻，他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凤眼狭长漠然。

谢扶清修为未废时，是位风姿绰约的修仙者，辟谷不食。后来修为尽废后，倒是吃一些东西，不过不沾荤腥，不食太过重口的东西，过得仍旧像是个清修的术士。

也还好因为这个原因。苏杳杳倒不用太过于麻烦。

给谢扶清一碗粥基本上就能把人打发了。

如果苏杳杳会一些厨艺之类的，她可以用征服男人的胃之类的说法吸引谢扶清的注意。

可惜，她是一个厨房菜鸟，捣鼓一些小点心还行，征服别人的胃对她来说太难了。

苏杳杳弄半天，给谢扶清准备了一碗粥。

小姑娘端着东西，推门进来。

略眼之间看见谢扶清已经醒了。

他一身素白衣袍，黑发散落，肤色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冷白，眉眼精致，薄唇殷红。

靠在床边，眉头微蹙。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床边，用力到关节处指骨微突。

最终压抑不住喉头的腥味，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苏杳杳顿时吓了一跳。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急匆匆地走过去。

“公子。”苏杳杳知道，他这是被祟气反噬，没有了修为灵力压制之后，谢扶清的情况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无时无刻不在被祟气折磨。

现在这个情况也是如此。

“公子剩下的丹药可还在？我这就去拿？”

苏杳杳着急凑到谢扶清身边。

他垂下头，散落的黑发遮挡住面容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顿了顿，他才缓缓开口，阻止苏杳杳的动作：“不用。”

男人收回挡在唇边的一方白巾，指尖轻握，见血色藏在其中，做完这些，他才稍稍抬眼。

一双没有焦距的凤眼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杳杳目光一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男人唇角还沾着血丝，把薄唇染的艳，像是揉碎的糜烂花瓣。

她猝不及防，心底一阵发慌。

原本是挨着床边矮下身子的，这下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动作。

男人声音稍低，像是玉石撞击一般清润冷然：“怎么了？”

苏杳杳连忙道：“没，没事。”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苏杳杳继续刚才要说的话题：“公子要现在用餐吗？”

谢扶清薄唇轻启，“让你费心了。”

苏杳杳尴尬地捏紧手指，但也没有那么费心，一份粥而已。

不过谢扶清的状况，倒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