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日

陆安和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盯着谢芜,非常期待他的答复。

谢芜欲开口,太傅进来了,本来闹哄哄的课室立马安静下来,陆安和也乖乖转了回去,好似一点不在意谢芜如何回答。

画饼大课又开始了。

谢芜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在书上画圈。

小反派想出宫,拿他当跳板呢,真是如原书所说,从小就是小黑心鬼。

谢芜心情很好的给圆圈加了一圈花瓣。

本来也这么打算的,做个顺水人情更好。

一朵小花画好,谢芜朝上面吹了吹气。

咚!

一个纸团落到桌上,小花没完全干,一抹墨晕开。

谢芜:……

他抬头,正好看到林奉辛朝他挤眉弄眼,动作幅度倒是没之前那么大。

谢芜打开纸团,上面写着:大哥,你要不要驱邪的,我这有个符,那个道士说保准灵,待会我给你试试吧。

……

在所有人都接受谢芜真的痴傻之症好了的时候,只有林奉辛还在坚信他是被夺舍了。

谢芜把小纸条塞进书包里,非常无语。

跟傻子讲再多也没用。

砰!

这熟悉的感觉……

“谢芜!”

老太傅气如洪钟。

谢芜双眼一闭,站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老太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学生没干什么。”

老太傅手持戒尺,低头看向他的桌子,上面放着本书,书上画着个黑乎乎的小花。

老太傅双眼一瞪,谢芜心虚地扯出一个微笑。

太傅翻了几页,陆安和不忍直视低下了头。

谢芜完蛋了!他书上全是乱涂乱画的,做的笔记也是乱七八糟,太傅要罚死他了!

事实的确如此,老太傅气得胡须都在抖。

谢芜这小子!有如此机缘病好了,不好好读书,整日里愈发胡乱来了,之前还挺听话,现在呢?圣贤书上都敢乱画了!这什么鬼画符?简直不可理喻!

谢芜有苦难言,他基本能看懂了,这书全在讲皇帝怎么怎么作为,一堆假大空,他不乐意听这些。

那老皇帝之前为了享乐修行宫到这书里就成了为孝顺太后修建的了,把自己说的多么孝顺和善,英明神武。

这种洗脑课有什么好听的。

“把手伸出来!”

老太傅把戒尺拍的啪啪响。

谢芜认命地伸出手,挨了五个板子,前两个和后两个轻,光有声音没力气,只有中间那个又响又疼。

谢芜抬头对上老太傅深邃又严厉的目光。

“你如此行事乖张,不敬先贤,他日必酿成大祸。”

谢芜一拱手:“是,学生明白了。”

“好好听课,待会下课跟我过来,我得和你好好谈谈,老将军也要回来了,过些天,我也去找他叙叙旧,坐下吧。”

“是。”谢芜行礼坐下。

林奉辛一脸同情,上次老太傅和他爹谈完,他爹赏了他一顿家法,老将军治军严厉,在家肯定更严,谢芜……

唉,只能祝大哥好运了。

下了课,有人结伴去用餐,陆安和拽了拽谢芜袖子。

“小芜哥哥,我陪你去可以吗?”

谢芜把书收好,道:“没事,你先去吃饭吧。”

陆安和“哦”了一声,撇了撇嘴走了。

谢芜跟着老太傅走了,进了太傅休息的宫殿立在一旁。

“会沏茶吗?”

太傅问他。

谢芜摇了摇头,他不会。

老太傅指了指茶壶,说:“加点茶叶,放炉子上热一热就行了,不是什么好茶,不讲究那些,去吧。”

“是。”

谢芜打开罐子取了茶叶,放入壶里,提到炉子上放好,只等太傅开口。

咕嘟咕嘟……

水烧开了。

老太傅批改作业的动作停下,让谢芜倒茶过来。

谢芜倒好,他吹了吹气,抿了几口,终于开了口。

“你这孩子,有主见,不是坏事,只是有些时候太过显眼,特立独行并不是不好,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

“学生明白。”

老太傅拿出几本书,给了他。

“拿回去看吧,我会和你祖父说,让你别来了,皇家之事你们谢家也一向参与的少,到时候伴读开始选拔,你留着也难办,回去吧。”

谢芜只谢了太傅的教导之恩,告退了。

回去别人都吃好了,陆安和只拿了个饼留给他,肉馅的馅饼,谢芜啃了啃垫肚子。

午休,一群人讨论起了明天放假去哪玩。

梁泽华发了话。

“去城郊的云居寺吧,那下边还有空地,今天太阳又出来了雪留不久,说不准还能骑骑马,诸位觉得如何?”

自然一片应好声。

谢芜只当没听见,打算寻个由头不去。

“谢二公子。”梁泽华喊他。

谢芜扯出一个笑。

“孤没记错的话,这该是我们第一次一同出游,你可不能不来,借这次机会,也好和同窗们多交流交流,你说是不是?安和还和孤提要你陪他。”

“自然是极好的,都听殿下安排。”

“那就这么说定了,谁都不要缺席。”

众人称是,又是一片聊的热火朝天。

谢芜趴到了桌子上,他们都不困的吗?

“小芜哥哥。”

陆安和喊他。

谢芜迷迷糊糊应了声:“怎么了?”

“我没和太子殿下说要你陪,我只说了我想出宫玩。”

“哦。”谢芜把头埋进胳膊,准备打盹。

“你信我呀!”

“信,不信我是猪。”

郑重又敷衍。

陆安和皱眉,又毫无办法,气鼓鼓把书翻的哗哗响。

谢芜一动不动,睡眠质量良好。

一下午过去,谢芜听的脑袋发昏,回去的包直接重了一倍,石坚接过愣了一下。

“少爷您又胡装什么东西回来了?”

谢芜掀开车帘往里钻,“没多少,四五座黄金屋。”

“什么东西?您放车上啊,给我干嘛?”

谢芜伸出个手接过来,扔一边座位上。

“学傻了是会这样的,明天我不来了,太累了,我不想吃苦了。”

“这不行,将军回来……”

“明天放假。”谢芜打断他。

石坚闭上了嘴。

目睹全程的谢芩:……

“对了,路过那家糕点铺子停一下,我要买点回去吃。”谢芜道。

“知道了,少爷。”

“你要什么吗?”谢芜问谢芩。

谢芩摇了摇头,问了别的:“太傅没另外罚你了吧,要是抄书我可以帮你。”

“没有,对了,你会骑马吗?”

“会,但家里练不了的。”谢芩猜出了谢芜要说什么,他不会骑马,明天要骑,只能今天学。

“我可以教你怎么上马下马。”谢芩补充道。

“那还是算了,明天学吧。”

“明天会不会来不及?他们要看你出丑还故意搞你怎么办?”谢芩着急道。

马车停了,谢芜没回,下车挑糕点去了,谢芩坐在车上等着。

谢芩刚下车就觉得气氛不对,之前还挺热闹,今天街上人少了些,倒是多了些……

灰头土脸的。

谢芜进了店,铺子里一团乱。

“这是怎么了?”谢芜问。

掌柜和伙计在收拾,见谢芜进来迎了上来,语气无奈气愤。

“北边的流民进城了,胆大的来抢铺子了都!让逮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客官,这东西都不全了。”

“不碍事,这北边的流民怎么回事?”谢芜问。

“害,谢老将军不是去打仗吗?听说是已经打的对方退兵了,但之前不好打啊,这边疆的老百姓就往京城跑了,他们好不容易跑到了,那边也打完了差不多,但这冬天来了又不好回去,真是作孽啊。”

“这样。”谢芜点了点头,随意指了几个让掌柜包起来,回了马车上。

他掀开小窗帘往外瞧,有人抱团龟缩墙角,有人跪在路边乞讨,有人慌忙逃窜,官兵后面追捕。

一夜之间,原先繁华的京都就变了个样。

那位上面的会怎么做呢?

大概是赶出去。

他放下帘子,面色沉重。

如此,不是一个国家的长盛之象。

谢芩也瞧见了,说要下去给钱。

谢芜拦住了。

“不行,我们带的人少,若有人起了歹意,我们就完了,回去交给办事的去做,施粥或者安排活干。”

谢芩点了点头,同意了谢芜的做法。

刚到家,进了院子,就碰见谢缰恺趴在长凳上,在挨板子。

老夫人一脸愤怒,见两个孙儿回来也半分未减。

柳姨娘侍立一旁惴惴不安。

“继续打!柳姨娘,你先领着两个孩子回去。”

“是。”柳姨娘赶紧领命,领着谢芜谢芩走了。

他们回了柳姨娘的小院,甫一进院子,柳姨娘到椅子边坐下,呼出了一口气。

谢芜纳闷:“这么快?”

他是让石坚去外面给些银子给那些街溜子,让他们盯着李管事出去办事的时候,有个差错使使绊子,先把得力助手搞了再说谢缰恺,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

柳婉一笑:“是,李管事去了个院子,里面有个身怀六甲的女人,那街溜子想多讹些银子,故意来说谢缰恺抢了他老婆,老夫人气极了。”

她自己也越说越气,“呸,都不是个东西。”

谢芜听的也是一愣。

真的是太炸裂了。

谢芩一脸懵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所云。

“姨娘,二哥,你们在说什么?”

柳姨娘看向他:“读你的书去吧,少来管。”

谢芩一噎。

谢芜蹙眉:“那那位夫人呢?”

柳姨娘喝了口茶:“老太太院子里呢,别的不知道,希望那位妹妹没事吧,真的是作孽,阿弥陀佛。”

“我过去一趟。”

柳姨娘惊讶道:“二少爷您过去干什么?接下来交给老夫人处理就是了。”

“不行,祖母偏心谢缰恺,这事不能就交给她。”

柳姨娘明白了,一咬牙:“那还是我去吧。”

“您去干什么?祖母总归也是不会怎么罚我的,您去我母亲院子看看吧。”

谢芜说完,不等柳姨娘再回,起身出去了。

实在不会起标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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