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玉怎么也没通过他的好友验证,他又反复申请了几次,实在没什么力气折腾了,只好把借赵琰的增高鞋垫刷干净,晾起来,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睡前想起景流玉的身高,他有些庆幸提前借了增高垫。
喻圆梦里都是景流玉的脸,睡着睡着,半夜忽然从床上弹起来,抱着栏杆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吐的时候还把脖子伸出去,想着别沾床单上不好洗。
寝室其余两个人被他吵醒,嫌恶地嘟囔了几句,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翻了身继续睡觉。
只有赵琰挣扎了一下,又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眼一闭接着躺了回去。
托了喻圆这张脸的福气,他们觉得喻圆性格惹人厌,却能为这张脸忍着不把他打出去。
喻圆难受,浑身难受,身上又热又疼,骨头缝都要炸开了,胃里翻江倒海,扯着头晕乎乎的,稍微一动就想吐。
没人主动帮他,他当然不会张开口主动求人。
捂着胸口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慢慢压下恶心感,才窸窸窣窣下床打扫地上的呕吐物。
还是难受,喻圆担心再吐到哪儿,跑去卫生间蹲在便池旁,一直蹲到了早上。
他蹲在卫生间还不忘胡思乱想,疑心是景流玉鬼贼,舍不得花钱又想充面子,特意弄了点不新鲜的便宜海鲜给他们吃。
酒店肯定收他的钱了!
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越抠门就越有钱。
说不定别人现在也在抱着马桶吐呢!
景流玉的虚伪不打自招了!
喻圆想着想着就激动,一激动就反胃,扶着墙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们寝室是混寝,上午喻圆没课,就在床上有气无力abandon,abandon地背单词。
赵琰临走之前问他要不要去医务室,喻圆看样子又要教育他,他就嫌恶地快步走了。
喻圆旁敲侧击问苏酿有没有不舒服,苏酿不仅生龙活虎,还跟他谈起了专升本的事情。
“昨天见到景流玉,才发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得努力提升自己,见见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景流玉,又是景流玉,也不知道景流玉给他们都下了什么蛊,凡是见过他的,现在只要一聊天,所有人都会把话题往景流玉身上带。
喻圆哼哼了两声,不待说什么,楼下宿管说有人找,他以为是学姐,强撑着病体颠颠儿跑下去,才发现是景流玉。
景流玉手中提着一个袋子,看样子是给他带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喻圆很是警惕,狐疑地打量他。
景流玉却只是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创可贴,撕开了一张,拉过喻圆的手,温柔地贴在他掌心上的伤口处。
展开,抚平。
他的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连贴创可贴这种小事做起来都显得赏心悦目,轻快优雅的像在弹钢琴。
“昨天看见你的手掌受伤了,”景流玉轻轻碰了碰喻圆的伤口周围,蹙眉,“手心怎么这么烫?”
喻圆的掌心被他弄得痒痒的,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投来目光,弄得他身体也痒痒的,好奇怪,于是连忙挥手挣脱。
“我和你很熟吗?你别碰我!”
喻圆恶狠狠地说完,才想起来瞟景流玉的表情,见景流玉抬起手,连忙警惕倒退两步。
景流玉脾气很好,没有因为他的不礼貌生气,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发烧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喻圆因为警惕而瞪圆的眼睛这才松懈了下来,紧抿的唇也放松些许,他不懂得什么叫较好就收,却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景流玉给他点阳光,他就要翘尾巴,“啪”的一下把人手使劲儿拍下去。
“你别碰我!谁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了?!”
“我只是关心你,”景流玉目光刮过他因为高烧而酡红的脸颊,恶言相向的红唇,柔软细腻的脖颈皮肤,再幽幽转向他湿润的眼眸和睫毛,将他当作物品囫囵打量个透彻,最后浮起微不可查的满意和几分病态的兴味。
他的语调更柔软,带着诱哄:“别担心,我帮你付钱,身体最重要。”
他要帮我付钱?
喻圆高烧晕晕乎乎的大脑精准提炼到了关键词,紧绷的身体都柔和了下来。
钱钱钱,他要给我花钱!
给我花钱。
这次,景流玉胳膊揽住他的肩膀时,他没有拒绝,只是咬了咬嫣红的唇肉,抬起头,用残存的理智问他:“你为什么要给我花钱?”
他烧的眼神都在晃,睫毛湿润成一缕一缕的翘着,目光呆滞,聚焦不稳,却还是在故作精明的提防,微微启着唇喘气,湿软粉嫩的舌尖抵在齿间,景流玉手掌从肩头向上滑动,扣住他温热的脖颈,摩挲了几许,片刻后轻笑:“因为昨天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喻圆呆了一会儿,大脑才理顺清楚这段短短的话,想着,鬼才要和他做朋友!
但是景流玉还要给他花钱呢,他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他心想自己真聪明,这都能想得到。
这次景流玉搂住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把人推开。
喻圆才从寝室出来,穿得也不多,因为发烧,身上又烫,软塌塌的没有骨头,被景流玉握在怀里,秋风一吹,他冷得打摆子,直往景流玉身上贴,好汲取热量。
这些有钱人舍得花钱,衣服一贴上就能感觉到暖和,等他有钱了,也要买几件这样的衣服。
等一下,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他有点晕,想不起来了。
喻圆高烧加上突然吃了点细糠消化不良,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输液,划了学生卡,价格不是很贵,两个吊瓶四十多,景流玉帮他付了钱。
他小脸红红的,窝在被子里看景流玉给他付钱暗爽,能坑到这种有钱人的钱,就是爽!
这种富二代就是蠢,学习把脑子都学坏了,为了好名声竟然连钱也舍得给陌生人花。
而且景流玉竟然一点儿没看出来自己讨厌他,还上赶着讨好,给自己花钱,还说什么要做朋友,呵呵。
其实喻圆才不信景流玉是真心要和他做朋友,这些富二代从小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愿意和他这种穷人做朋友?
说不定就是没见过穷人,觉得好奇新鲜,圣母心泛滥了,上赶着施舍点儿,喻圆才不会吃这些糖衣炮弹。
景流玉走过来,又要触碰他的额头,喻圆占完便宜翻脸不认人,扭过头不给他碰。
景流玉的手指变换了方向,把他蹭开的衣领扣子系上,问:“很讨厌我吗?圆圆。我这么叫你,你会不会生气。”
“很恶心,不许这么叫我,景流玉,你真恶心。”喻圆盯着他,用恶毒的言语挑衅,试图观察他的表情,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但是很遗憾,并没有。
景流玉为他系好扣子,淡笑:“知道了,你肯定很讨厌我吧,昨天的聚会里,只有你没有加我的联系方式。我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吗?可是我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你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毕竟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
喻圆被他的话弄得恶心,胃肠炎还没好,扶着床头就是一阵干呕。
景流玉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远远避开,在喻圆看不见的地方皱起了眉,声音里却是很关切:“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喻圆没空搭理他。
景流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走了也正好清净,喻圆在医务室一觉睡到傍晚,醒来之后浑身轻松,医生为他量了个体温,37.2,明天再打一针大概就能好利索了。
“这个是你朋友临走时候给你留下的。”医生把桌面上的东西推了推,示意喻圆。
喻圆抬起头,看见是一盒创可贴,正是景流玉给他贴的那盒。
他晃了晃右手,掌心贴着的小仓鼠创可贴形象憨态可掬,圆滚滚的像个糯米团子。
喻圆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贴创可贴,也以为创可贴都是电视剧里灰扑扑的样子,没想到还有卡通图案的,真好看。
他摸了摸,左看右看,大脑过电一样突然浮现出景流玉给他贴创可贴时,修长如玉的手指划过他掌心的场景,吓得他大脑嗡嗡作响,直觉觉得不对劲,连忙撕了下来,扔进垃圾桶。
他越咂摸越觉得这个场景奇怪,景流玉难道真想和他做朋友,所以又是拉手又是贴创可贴的?可是男人给男人贴创可贴,动作不用这么温柔吧。
喻圆咬着手指想了一气,只能把创可贴归咎于景流玉这个人做事就是黏黏糊糊的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他刚要翻身下床,电光火石间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连忙切换到小猫咪的微信,发现景流玉依旧没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假正经!
美女加微信都不回。
喻圆嘟囔了一句,再切回去,看到团支书在班级群里发了反诈链接——警惕裸·聊陷阱。
【团支书:大家都看看啊,尤其男生,注意着点,别网上人家给你发个腿就被骗了,谁知道对面是男是女,是人是狗。】
喻圆一拍大腿,对啊!他得让景流玉知道想加他的是个美女!
腿腿腿。
喻圆念叨着,把裤腿往上一拉,拍了个小腿的照片,发过去【哥哥,要看腿吗?】
周六早上四点,我临时起意,背着跨包,坐了五个小时高铁自己去了临省的小镇,镇上公交出租车都没有,我就一个人在镇上晃荡,爬山,听不一样的口音,喝当地的汽水;晚上又换了另一个城市,酒店很冷,五级能耗的空调像经历过二战,一开就突突突响,一点儿作用没有,只能抱着羽绒服取暖睡觉;第二天早上坐了大巴去另一座山,大巴开到山顶很冷,要等其他人到齐了才能走,我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人冻透了,脚都疼,只能来回走取暖。感觉去的地方不是很好玩,但是自己一个人勇闯世界,去挨冻去流浪的感觉很爽,很自由很轻快![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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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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