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缓缓刺入皮肉,浓重的血腥味钻入秦钰珊的鼻腔。
秦钰珊激动地颤抖,低着头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阉/货,你也有今天啊?你没吃饭吗?刺深点啊!”身后传来张大的狂笑声。
“听见没啊?死/阉/货?”张三踹了戚然一脚,戚然衣带上的铃铛掉落在地。
张二瞧见这铃铛,哈哈大笑起来:“我/操,这死/阉/货真是不要脸,尽戴着这些女人用的玩意。”
说罢,张二一脚踩上了那串铃铛,重重地碾了碾。
“不要脸的阉/货,叫你刺深点,听不懂吗?”张三邪笑着狠狠踹了戚然一脚。
戚然闷哼一声,将匕首刺得更深。
“不够,不够啊——”张大狂啸着,“你这个野/种的血、你这个野/种的手臂,怎么比得过我弟弟的血、我弟弟的手臂呢?”
“夫君——不要、不要啊!你不要管我,快跑啊——”秦钰珊嘤嘤哭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丫头,叫啊,叫大声点!我就喜欢看你夫君这不服气的模样!”张大面容扭曲,死死瞪着戚然面无血色的脸。
“夫君……你不要管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戚然,你真可悲,”张大挑着眉,挑衅的看着戚然,“为了这个丫头甘愿羊入虎口,可是呢,这丫头恨不得你去死。”
戚然面色平静。
周围传来哄笑声。
“这丫头早就背叛你啰!”张大用刀身拍了拍秦钰珊的脸。
秦钰珊噙着泪花摇头道:“我没有,不要胡说……”
“小贱/蹄/子,你还装个屁?真以为我们老大会放过你啊……?”张三哼笑道。
“老三?掌嘴。谁准你多嘴的?我还没玩够呢。”张大冷冷地瞪了一眼张三。
张三死皮赖脸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拍打自己的嘴唇:“大哥勿怪,小弟知错、小弟知错……”
“今日我心情不错,就原谅你放肆一回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至于这姑娘……我看老三你还挺喜欢的,杀死之前,就让你享用吧……”张大瞥了眼蹙着眉头的戚然,不屑地补充道,“就当着这阉/货的面。”
张三喜笑颜开,连声道谢:“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秦钰珊冷冰冰地听着兄弟三人的污言秽语,毫无波澜。
她对活着出去这件事本就不抱希望,不过本着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让戚然好过的心思,无论如何也要拉着戚然垫背。
想到她死前大概率会听见这三兄弟将戚然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惨叫声,不由得冷笑出声。
“戚……”
张大刚准备继续嘲讽戚然,就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刷得一下飞过去了。
张大望向戚然。
戚然用左手捂住汩汩冒血的伤口,手中的匕首不知所踪。
周围安静下来,他心下疑惑,偏头便看见了自己两个弟弟惊慌失措的面孔。
两个废物!
做这幅蠢样给谁看……?
“大哥!”
“大哥!”
两兄弟异口同声地嘶吼着。
张大意识到了什么,愣愣地低下了头,却发现原本抵在秦钰珊脖颈处的刀不翼而飞。
刀呢……?
他茫然地偏头望向地面。
地面上鲜血淋漓。
躺着……
一只紧紧握住刀把的断手。
这是他的手。
张大脸色惨白,一抬起头,便看见戚然那张冷漠阴毒的面颊渐渐放大。
逼近,逼近,再逼近。
然后越过了他。
之后,张大感觉自己在空中旋转了好多圈,才扑通一声落地。
他伏在地面上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直直站着的、没有脑袋的身子。
*
屋外下起了暴雨。
雨水透过还未关牢的窗户,洒进客栈中的某个房间中,溅起一地血花。
戚然提着长剑,缓缓朝张三走近。
鲜血染红他苍白的娃娃脸,他神色平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前被吓得失禁的男人。
男人的手脚已经被斩断,只能像条蛆虫一样蠕动着。
“戚大人,戚爷爷……求求你了,放我一马吧……!”
张三脸色惨白。
他刚刚亲眼看见了戚然将自己的两个哥哥大卸八块,现在应该轮到自己了。
“……你好像欠我一巴掌呢,自己扇回去吧……”说完,戚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噢,抱歉。我好像忘了你现在已经没有手了。要我帮你吗?”
“爷爷,戚然爷爷,小的知错了、知错了。爷爷您想扇几巴掌就扇几巴掌,只求您留小的一条小命啊!”
戚然歪着脑袋笑了起来:“……知错了?你说说错在哪……?”
“小的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管不住手、管不住脚……”张三哭嚎着,声音颤抖。
“还有吗?”戚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宛如恶鬼修罗一般直直盯着张三。
“小的嘴贱,小的狗仗人势……”
戚然将手中的长剑指向张三。
“我本来怕吓着她的,”戚然嗓音有片刻柔和,但又好像只是幻觉,“但你竟然敢肖想她……”
“爷爷,孙子给您认错。不不不,我给奶奶认错,不不不,我给祖宗们都认错……!放过我吧,饶我一条小命。”
“谁是你奶奶……?”戚然嗤笑道。
张三哭喊着:“秦姑娘,秦姑娘是我的奶奶……!”
“……你配?”
“我不配,我不配!……”
戚然没等他说完,便将剑刺入张三的那处,然后抵在地面上扭转了一个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戚然将剑拔出后,一击毙命。
屋内一片狼藉,像是刚下了一场血雨。
戚然随手在张三身上撕了块布条仔细擦拭着剑身,然后将剑收入剑鞘。
他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铃铛,珍视地握在了手中。
妻子正被五花大绑着,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戚然轻笑着,缓步朝她走去。
叮铃铃。
叮铃铃。
一声声铃铛声敲打着秦钰珊的耳膜。
戚然凑到秦钰珊面前,蹲了下来,柔情似水地用袖口擦拭着妻子面颊上的血污。
“钰珊……”
“……没吓着你吧?”戚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秦钰珊嘴唇发白、浑身颤抖,她勉强牵起一个笑容,试探着开口道:“……夫君。”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生月。”
一片死寂。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戚然突然笑了起来。
好半天才停下来。
“别装啦……”他分外怜惜地将秦钰珊一绺发丝挽在耳后,“还叫我‘生月’吗?不该叫我戚然嘛……”
他听起来有些委屈。
秦钰珊颤抖着,不敢回答。
“你早就发现了吧?我不是罗生月……”戚然瞳孔颤动,痴迷地用拇指一遍一遍划过妻子的面颊。
“生、生月,你、你在说什么呢……?”秦钰珊牙齿发颤,仍不敢承认,“你、你就是我的夫君,我、我的罗生月啊。”
纵使秦钰珊在强撑,但生理性感到恐惧的泪水仍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戚然的唇贴近妻子的面颊,舐走她双眸上的泪花。
“让我猜猜,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戚然偏头,咬着秦钰珊的耳朵。
“唔,是那夜吧……?你盲杖被吓得掉在门口的那夜。我猜对了吧,有奖励吗……”戚然撒娇般吻了吻妻子的耳尖。
“你那时候就发现了。”秦钰珊脸色惨白。
“我的奖励呢?”戚然不理会,继续讨要奖励。
秦钰珊咬了咬牙:“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戚然别扭道:“你不给我奖励,那我就自己拿啦……?”
说罢,就吻在了妻子的唇角。
“……混蛋。”秦钰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骂道。
戚然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钰珊,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连那个老头都能察觉到的事,我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啊。”
戚然又舔走了秦钰珊腮边的一颗泪珠。
“……疯子。”
“傻瓜。哪个男人的心胸有这么宽广,能够忍受心爱的妻子一次次地叫唤着其他男人的名字啊……”
“疯子,野/种,阉/货!”秦钰珊学着三兄弟的话语辱骂戚然。
“钰珊,别人骂我我无所谓,但你骂我,我会伤心……”
“疯——”
戚然托起秦钰珊的后脑勺,凶狠地地吻了上去,将她未说出口的话语全都堵入口舌之间。
戚然尖利的虎牙将秦钰珊的嘴唇磕破,腥咸的血味瞬间弥漫在二人的唇齿之间。
“钰珊……”戚然失神地喘了口气,随后便将炽热鲜艳的舌头缓缓吐入秦钰珊口中。
秦钰珊狠狠咬下,吃到一嘴鲜血。
少年却像毫无痛觉般继续深吻。
这是一个带着血味的、很漫长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满足地从少女嘴唇上离开,二人嘴唇间拉出一条染着薄红的银丝。
戚然终于想起了给秦钰珊松绑。
他有些笑着解开秦钰珊身上的束缚:“好啦,我们回家吧。”
一解开束缚,秦钰珊就站了起来,试图逃跑。
戚然将她一把拉回,牢牢禁锢在怀中:“别挣扎了,钰珊,我不会让你走的。留在我身边不好吗?罗生月死了,你的父母也不要你了,你还能去哪啊……在这个世间,只有我能永远留在你身边,爱你、怜惜你……我会努力做一个让你满意的丈夫的。你喜欢温柔的我便温柔,你喜欢乖巧的我便乖巧……所以,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野/种。”秦钰珊骂道。
“叫我阿然,可以吗?”戚然吻了吻秦钰珊的鬓角。
“阉/货。”秦钰珊又骂。
“我是不是阉/货,你不知道吗?”戚然轻笑道,“……叫我阿然嘛。”
“戚然,我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秦钰珊崩溃地哭了。
“你终于叫我名字了,第一次……”戚然有些受宠若惊,羞涩地笑了笑。
他抱住秦钰珊发软的身躯,继续道:“我怎么可能和你有深仇大恨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为什么爱我啊,你为什么不爱别人?”秦钰珊想要挣脱戚然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钰珊……你想知道吗?”戚然又笑了,“那你再把这串铃铛系在我的衣带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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