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就算早有预料，夏油杰说的理想还是莫疏之差点绷不住表情。

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全是咒术师的世界，不提别的，没人操纵的话各国的核弹都会自动发射，到时候让咒术师生活在焦土上？

他的信徒不会都看脸入教吧。

“教主先生，你称呼普通人是猴子。”

莫疏之微仰起头，没有顺着话反驳而是换了个角度。她平静的目光落在夏油杰眼中。头顶的月光洒下，阴影在两人脚边分割出一条似乎无法逾越的楚汉河。

深浅不一的眼眸相互对视，一暖一冷，一明一暗。

“到底是认为只有咒术师才算得上人类，还是为了减轻杀死同类的罪恶感？”

“你，真的做好背负生命重量的准备了吗？”

一片寂静。

月光冷冷地注视这一切，举止潇洒的青年耸了耸肩，没有等夏油杰回复就毫无留恋的转头回房。

—

莫疏之回房后打开电脑，上传刚拍摄的小丑女读书画面时，脑海里也依旧在思索着夏油杰的事。

一年前各国咒术师纷纷作出相似的预言，内容惊骇世俗并且直指华夏的邻国，日本。

身为留学生，实际上调查团一员的莫疏之就这么被派去日本，抽签到东京校负责调查夏油杰的母校和曾经的好友。

可惜在她向夜蛾校长摊牌，索要夏油杰曾经任务报告后，还没来得及拿到手就遇到了百鬼夜行。

但凭着她接触下来，这种偏执又幼稚的殉道者真的和预言里的沾边？还是说这场穿越后才是……反正无论如何夏油杰都有可以深挖的地方。

莫疏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账号上打下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一场隐秘而持久的灾难或许要降临了。】

“哎，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钟塔内，芭芭拉坐在电脑前监视着整个哥谭，手机上刷过特别提醒的信息——那个查不出地址的账号又发了新的信息。

一张哈莉·奎茵坐在窗前手捧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虽然姿势还是比较肆意，但一副沉浸认真的神情让看这张照片的人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芭芭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接着一条信息让她叹了口气，不禁祈祷起提姆真的能像今天夜巡前说的那样，三天内找出这个地址。

“神谕，这个废弃工厂门口也发现了死状诡异的死者。”通讯器里传来红罗宾的声音，芭芭拉追踪到他的位置，立刻分析对比起之前的案例。

从两天前开始，哥谭市里陆续有出现死状诡异的尸体，找不出杀人凶手。蝙蝠侠去了趟阿卡姆，但除了早就失踪的小丑女外，并没有其他人离开监狱。

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里，整个蝙蝠家都奔走于走私药物，小丑越狱，哈莉·奎茵失踪，神秘账号的调查。

现在又多了一个离奇死亡的案件，真可谓是多事之秋。

“雷蒙·史密斯，男，哥谭市工业废水处理厂技术员。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昨天下班回家，与前面几位死者并没有身份联系。”芭芭拉顿了顿，还是关系道：“红罗宾，你已经通宵了两天了，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在椅子上坐了两天，我觉得夜巡就相当于休息了。”

“没关系的神谕，我也在。”突然搅局者加入频道，调侃说：“我会看住我们可怜的红罗宾，不让他困的摔下地面。”

芭芭拉听着他们拌嘴的声音不禁露出笑容，难得放松了一会儿。她手上工作不停，又搜集了一些资料，准备让红罗宾他们实地调查一下，可通讯器内并没有声音传来。

“……红罗宾？搅局者？”芭芭拉敏锐地发现不对，再次呼唤没有应答后，她冷静敲击键盘，找出现在离两人最近的支援人手，切入频道。

“红头罩，红罗宾和搅局者失联，地址已经发给你了，量力而行！”

通讯那头的杰森皱起眉，从盯梢的房顶爬起，收起望远镜，一跃而下。他跨上摩托，用力旋转把手，摩托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车尾拉出一道光亮的痕迹。

月光冷冷洒在哥谭的高楼间，街道上泛着积水的地面反射着暗淡的灯光。改装过的摩托轮胎碾过水洼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稳稳停在废弃工厂的入口。

这里压抑，破败，风吹过锈迹斑斑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湿漉的青苔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杰森单手稳住车把，另一只手调整耳边的通讯设备，尝试联系提姆，但依旧只有冰冷的信号丢失提示。

该死的，他暗骂了句，检查了身上携带的武器，却意外摸出一张昨天收到的感谢礼物——一张符纸，神差鬼使地塞回口袋。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半露天的工厂，一眼看见提姆手持长棍，和斯蒂芬妮正靠背而立。下一秒提姆反拽住斯蒂芬妮卧倒在地，两人正面的墙体突然被砸出裂缝，摇摇欲坠。

“赶紧往外跑啊，你们两个逞什么能！”

“红头罩？”提姆猛地转头，但又很快想到了原因，神谕发现通讯有问题了，“这里有东西，应该是这几天死亡案件的元凶，一条街后就是居民区，我们不能放它过去！”

而在他们正上方，那个没有人能看见的青灰色咒灵正伸出它分布尖刺的枝条甩向新进来的人类。可在穿透红面罩之前，它突然感受到恐怖的灼热，哀嚎着收回枝条。

“F***，”杰森抬起枪就往一个方向打去，毫无例外地全都定在墙上，“哥谭什么出现又这种鬼玩意，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你看得见？”提姆像是发现了什么，询问道。

“当然不，我只是莫名能感受到，或许是死过一次的人有的福利？但子弹完全伤不到这个混账东西！”

“抱歉完全没有这种东西呢，我也死了一次，但什么都感受不到，完全盲打。”斯蒂芬妮捂着右臂，语气里满是遗憾。

提姆：……这有点太地狱笑话了吧。

他咳嗽一声，摒弃杂念，视线在杰森放武器的装备和他开枪的方向来回徘徊，“红头罩，你带了什么特殊的武器吗，可能有关魔法系的那种。”

“魔法？你说这个？”杰森摸出符纸，试着挥舞起来，鲜红的符文晃着他的眼睛，似乎毫无反应。

咒灵也像是确认了面前的人类并没有反抗它的能力，更多枝条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天花板上，像是密不透风的带刺牢笼向下扎去。

与此同时，杰森震惊地看着符纸摇摇晃晃地飘到空中，一瞬间点燃。

一道道泛着金光的红绳从符咒中抽条，仿佛拥有生命般优雅却迅捷地袭向半空，像蛛网一般交织，缠绕住一片空白。

提姆和斯蒂芬妮都抬头望去，红绳越缠越紧，每一次扭动都引发空气中一阵低沉的嗡鸣。最终猛然收束，爆发出一阵无声的震颤，像盛极而衰的焰火，在刹那间化作点点星辉。

咒灵被彻底吞噬殆尽。

“……哇哦，虽然看不懂，但很厉害啊，红头罩哪搞来这么好的东西？”斯蒂芬妮低声呢喃，眼中满是震撼，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

空中只余下符纸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这些残存的灰烬像星火般坠落。

杰森缓缓放下枪，目光盯着那些正在消散的灰烬。他沉默了片刻，开口时声音低沉，“哈，看来我昨天碰到的是个大人物啊。”

这算什么，东方神秘的法术？难怪敢一个人在哥谭晚上逛街，原来真不是个普通人，

提姆刚想发问，就听到耳麦恢复通讯。他帮在场的人都向芭芭拉报了平安后，这才看向杰森，“红头罩，”圣诞节回家吗？

杰森不耐烦地打断了提姆，他早就知道红罗宾会说的话，无非就是去见蝙蝠侠共享情报，“我自己单独调查，你想告诉老头子就去说好了。”

然后骑上他的摩托一骑绝尘。

提姆叹了口气，心想阿福的愿望怕是又要落空一年了。他扶着耳麦：“神谕，麻烦把红头罩昨天能找出来的行踪都列出来。”

“我确定他昨天遇上了这系列杀人案的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