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公布了。

柴攸自闭了。

他内心十分复杂地看着那个第四十一名出神，怀疑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反倒是林景明惊讶了下，感慨道：“你竟然脱离了倒三的命运？”

“……”这根本安慰不到他。

柴攸看着位于榜首的那个名字，幽幽地开口：“为什么不学习的顾平安次次都能考这么好？”

万年第二的林景明表示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瞥了一眼柴攸，凉凉道：“你故意的吧？”

“…………我没有一点看不起你努力的意思。”

谁特么会信！！

[叮！检测到玩家任务失败，即将进入惩罚模式！]

又要循环三次？！

柴攸嗅到了一丝丝绝望的气息，整个人都怏怏的。

林景明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么受打击的吗？”

柴攸神色复杂，一想到接下来要经历的炼狱，他叹息道：“你不懂。”

“……”

-

等柴攸再醒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一群叽叽喳喳的人的面前，而他的对面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辛楚楚。

……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迟疑了一会儿，在孟予渐渐失望的眼神下，直接把人拉走了。

没有搞清走向的其他人：“……”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得一切都慵懒了起来。两个人走出去一段后，柴攸才解释了下：“没必要听那群人在那废话。”

孟予心下一动，万分情绪翻涌交错，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相信我？”

“必须要说理由吗？”

孟予难得有些不依不饶：“为什么在证据确凿下还选择相信我？”

柴攸笑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一份没有理由的信任，比衡量一切利益与是非后更真心珍贵的信任。

现在，被他得到了。

孟予微微抬头，看着柴攸眼底惯有的漫不经心，似乎也能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真挚。或许是因为看得太过专注了，对方也看了过来，“怎么了？”

顿了顿，还没等他说什么，柴攸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也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孟予无语了一下，“……快上课了。”

“这是什么蹩脚的借口？”

“……”

柴攸懒洋洋活动了一下脖子，舒服地眯起眼睛，随口问道：“要不要自己证明一下清白？”

孟予看着他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是，还没等柴攸潇洒地对他说方法，他们就被班主任逮住了。

“你们两个不上课在那里干什么呢？！”

……

这也太丢人了吧！！

根本不顾对方反应，在孟予一阵怔愣下，柴攸拉起他就跑，班主任“给我站住”的怒吼在轻快的步伐中渐行渐远。

温暖有力的风扑面而来，花香在鼻腔内肆意流窜。

孟予的思绪骤停了一瞬。

-

柴攸第二次醒来，还是回到了那个时间点。

由于刚刚被班主任抓的经历使他心情很不爽，阴沉着脸看着对面的人。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一懵，他走到一旁，一言不发地拉开个椅子坐下了。

其他人：“……”

继而是一阵稀里糊涂地对孟予的批判。

夹杂着一些“果然不干净的人手脚就是不干净”“谁会相信他啊”“也就他能干出这么不光彩的事情了”“恶心透了，本来就够讨厌他的了”等等。

孟予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因为用力咬口腔内壁让自己冷静下来，没一会儿嘴里就一股血腥味充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柴攸，却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想到这里的惩罚剧情并不会影响到现实主线剧情，柴攸干脆托着脸在那里无所事事。

……总归不是真的。

直到他听到了系统的一句——

[叮！目标人物孟予好感度-100，目前好感度：-30]

……等等，这也太极端了吧！

柴攸身子一僵，不可思议地求证：[不是不脱离主线剧情没问题的吗？这里的好感度变动是不是也无所谓？]

[有所谓的，这毕竟也是孟予真实的情感走向，如果好感度突破-50的话，就要推倒一切重来的哦~但是宿主你放心，只要你第三次循环的时候别这么置身事外，就会回归正常好感，然后就没关系了！]

[……]

柴攸下意识地望过去，看着面无表情的孟予，终于是反思了下。

他本身始终就是一个冷漠的人，尽量少的去管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不想要单方面输出他的精力，也不想要他并不关心的人对他输出精力。

对他来说，孟予在很长时间里都在他心里充当了一个几乎陌生人的角色，如果被围攻的人换成林景明，即使循环无数次，他也肯定会无数次地冲上去维护。

他讨厌麻烦，麻烦却喜欢他。

可这时候，看着孤立无援的孟予，柴攸终于明白，总该有一个人上前的。那个应该的人的角色落在了他身上。

也许很多次，孟予都在等一个人抓住他，曾经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出现，如今那个人出现了。对方伸出的手就在眼前，他想要拉住却被推开了。

现在，柴攸成为了那个残忍的人。

孟予甚至不再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

他已经放弃他了。

柴攸想起来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说要抓住他，如今却先行一步地撤离了。

他的心忍不住一沉。

阳光懒懒散散地洒下来，却有些刺眼。

-

第三次，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柴攸直接站在了孟予身边，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顶着一群人震惊的目光，在一堆质疑声中，他噼里啪啦地把完整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就仿佛他是那个坏掉的监控的化身一样。

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废话，你重复个几遍也能熟稔于心！

柴攸懒得解释，直接对着两个罪魁祸首说：“好了，现在轮到你们道歉了。”

辛楚楚和苏优：“……”

其他人：“……”

孟予怔愣了一下，抿嘴掩饰了一下微微翘起的嘴角。

踩着预备铃，林景明又一次及时出现了。

接下来的事情总算是过得没有什么大出入了。

终于结束了三次循环之后，柴攸稍稍叹了口气，然后听到系统说：[为督促宿主真正好好学习，这次把时间拨回考试前两周，希望中间会跳过主线剧情直接过渡到考试当天，请宿主再接再厉！]

你大爷的！

-

柴攸开始发愤图强，头悬梁锥刺股的毅力让刘女士都忍不住吃惊。震惊之余，她让家里的阿姨多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他。

阿姨忍不住说：“少爷该不会是失恋了受刺激了吧？”

刘女士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凉凉地飘出一句：“那我希望他一年到头都失恋。”

阿姨：“……”夫人这也太狠了吧！

刘女士又杵在柴攸房前好好考虑了一会儿，忽而就意味深长地笑了，弄得阿姨觉得背后一凉。

……少爷这是要倒霉了。

而最近，林景明也明显感觉到了柴攸的状态不太对，旁敲侧击了很久，他也没能找出对方受刺激的根源。

柴攸唯一给出他的反馈是：“……我对学习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然而下一秒他却又跟被击中了一样，黑着脸，面无表情道：“我爱学习。”

林景明：“……”他的发小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当然，这一切都是系统捣的鬼。学习就学习吧，还要三天两头地跟学习表白？

柴攸烦躁地看着试卷上那一堆奇妙的组合，觉得自己气到快要自燃，甚至有些期盼着能早点到考试那天。

再次公布成绩的那一天，天气阴沉，带着密密斜侵的小雨，天空看起来像是一张失去了情绪的面庞。

柴攸在成绩单上从上往下找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在第二十七名那里看到了自己。

往上看了看，孟予的名字在第十八名。

再往上，林景明依旧是第二，第一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顾平安。

……

柴攸阴沉着脸回到了座位上，林景明有些好奇：“怎么了？考了多少名？”

“二十七。”

“诶？”林景明觉得有些新奇，笑了，“你这难道是什么奇特的表达快乐的方式吗？”

“……”

柴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开心了？”

“天啊，二十七名！你自己考虑考虑，你上次考第二十七名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幼儿园唱ABC的时候？”

“……”柴攸咬牙切齿道，“我都那么努力了，连前二十都没有考到？！”

林景明乐了：“你才努力了几天？你当这是开挂游戏呢？”

“那顾平安呢？”

林景明哭笑不得：“不是柴攸，你成天跟他较什么劲？更不服的不应该是我吗？”

柴攸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还以为你已经习惯当第二了。”

“……”林景明立马反击，“就你学成这样，还辅导孟予呢？”

沉默了一会儿，柴攸说：“我数学班里第一呢。”

“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是谁教的你！”

“我自学的。”

林景明气急，果断说：“那行，期中考试前你别想着找我要笔记和问我题了！”

“……”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反正你自己那么聪明。”

柴攸立马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诚恳认错：“林哥我错了！”

“滚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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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