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47】欢迎来到,东南亚(16)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大楼天台。

夏夜的风带着些许温热,卷起少女们的长发微微摆动。

蝉鸣自寂静魔女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消失了,此刻的湄南河边一片宁静。

小泉红子抖了抖护符里的金粉,让粉末洒落到大楼附近:“……好了,他们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能醒过来,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在家族的记载里,即使是族人们胡乱召唤路西法进行预言也绝不会歪到涉及世界毁灭的问题,偏偏她循着预言来到暹罗以后真的遇见了毁灭的魔法使,还有前所未见的怪物魔女。

一想到那只缝合怪也叫作魔女,她就感觉有点怪异。

“那就从「魔女」开始讲吧。”霜月聊起耳畔的发丝说道,“当然,我所说的魔女和你概念中的魔女不同,请不要混淆。”

对于小泉红子及时的帮助,她自然会给予回报。

同样地,在明确小泉红子和赤魔法的存在以后,她还有需要请求对方帮助的地方。

小泉红子点头,做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魔女诞生于内心的黑暗,它躲在自己的结界中,到处散播绝望,它会使用魔女之吻控制人类,但普通人类看不到魔女。比如我们刚才面对的寂静魔女,它就用魔女之吻,”霜月指了指脖子侧面的位置,“控制了附近的人,让他们主动踏入结界被吞噬,如果生命力被全部吸收消化掉,他们就会死。

“而穿着长裙的无面人偶和蚕茧一样的东西都是魔女的使魔,如果放任不管,使魔在吃了一定数量的人类后也会成长为魔女。”

小泉红子微微蹙眉,消化着新的信息:“诞生于内心的黑暗?这种说法也太模糊了……不过在这个地方,倒是完全说得过去。那你呢?为什么你会和魔女战斗?为什么知道我也是……「魔女」?”

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另类魔女完全没有出现在家族的记载中?

霜月思忖片刻,目光平静地向她伸出手:“能把你的手给我一下吗?”

接下来她要说出的话也许会引起小黑的不满。

小泉红子犹豫片刻,轻轻把手放进对方手心里,冰冷的温度让她在夏夜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的手……”

“抱歉,我的身体和常人不太一样。”霜月摇摇头,就着手心的一点肌肤接触继续说道,“之所以和魔女战斗,是因为我是魔法少女,以灵魂为代价与一种叫作孵化者的生物签订了契约,因而能够使用魔法,同时被赋予了与魔女战斗的使命。

“要说魔法少女是什么的话……当魔法少女的希望转变为绝望而堕入内心的黑暗,或者一直使用魔力使得灵魂宝石没有来得及净化让魔法少女「死亡」,都会导致魔法少女变为魔女。”

她要加深「魔法少女最终会变为魔女」的印象。

小黑和丘比不会骗人,但她可是会骗人的,尽管她并不喜欢说谎。

“……”小泉红子睁大眼睛,“你是说,你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那只魔女也是人变的?”

生物追求安全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想后退一步,可在触及那双平淡到几乎没有波澜的眸子时,她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后退的想法。

明明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怪物,对方仍然在与魔女战斗。

“不用害怕,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有办法清除灵魂宝石里的污秽,我就不会变成那样。”霜月低下头,左手轻轻一翻,漂浮着黑色丝线的水绿色灵魂宝石出现在手中,同时还有寂静魔女留下的悲叹之种,“使用悲叹之种可以吸收灵魂宝石内的污秽,那是打败魔女后掉落的物品。”

不久前她才净化过灵魂宝石,这些污浊恐怕是产生于看见格兰兹时产生的负面情绪。

小泉红子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所以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魔力,在战斗中你却从来没有用过。”

“这是一部分原因。”霜月重新将宝石变成戒指,同样颜色的猫眼直直地与小泉红子对视,“另一部分原因是,无论是带来绝望的魔女,还是魔法少女,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唔……”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反手握住了小泉红子,这才感觉轻松了一点。

“!”小泉红子吓了一跳,差点将手抽回去,但在撞进那双湖水般的眼眸时却突然感觉内心的慌乱都被抚平,止住了动作。

“……我好像只能说到这里,不过你应该能明白吧。”感受到小黑的警告,霜月咧开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凄然的笑,“为了防止异世界的魔女诞生,入侵这个和平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我需要你的帮助,红子。”

悲叹之种在畸形秀现场孵化是意外,小泉红子的到来是惊喜,在寂静魔女即将在缺少天敌的世界吞噬人类一步步成长为人们无法战胜的怪物之前,有来自世界本地的魔法使与她这个魔法少女在,阻止寂静魔女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在发现小泉红子的那一刻,明明内心还在被不同的情绪撕扯,她却一下就设想了十几种可能性——其中最好的莫过于能得到小泉红子的帮助,找到延缓甚至是不需要悲叹之种就能净化灵魂宝石的方法。

小泉红子的世界观得到了翻新,第一次有了大脑烧烤的感觉。

几秒钟后,她大致厘清了思路:“——因为你口中的魔女和魔法少女不是我们世界的特产,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清理魔女,以及防止你变成魔女,对吧?”

霜月低头望向自己的戒指:“毕竟……我也算是「外来入侵物种」吧?”

既然寂静魔女能再次孵化,就说明正如丘比推断的那样,这是圆环之理无法触及的世界。

也许她留在魔圆世界,在变为魔女之前被圆环之理接走,或者干脆哪次死在战斗中,都是不错的结局。

她们明明是同龄人,她从小被家族寄予厚望集中了所有资源的赤魔法正统继承人,而对方变成魔法少女与魔女战斗、最后的结局却是变为魔女这种事……

鲜少与外人来往的小泉红子内心忽然生出了某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她将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去,包裹住那只冰冷的手:“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

时间回到现在。

在大楼附近的人们醒来前,小泉红子送了她一只线圈本,在上面写字就能在另一本上面浮现出来,只有选定的人才能看到字迹,当做她们之间的联系方式。

看上去十分古老,不过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信息泄露。

霜月把沾血的衣物处理掉,从行李箱里找出了一套同样风格的服饰——宫野明美给她买了整整一衣柜都塞不下的漂亮短裙、带有毛球或者蝴蝶结各种装饰的袜套、不同颜色的衬衫和卫衣,多到她一天一套都能穿上几个月。

据说枡山基金会给宫野明美批下了一大笔用于养她的补助金,她一向没什么特别的需求,就用来买了许多衣服。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霜月套上长袖卫衣、穿上打底裤和裙子,遮住触目惊心的结痂伤口,将长发从衣服里撩出来,又用袜套挡住镣铐,这才打开了门。

诸伏景光站在门外,提着一只小医药箱,面露担忧:“你身上血腥味很重,所以我就想着拿点处理伤口用的工具……需要帮忙吗?”

“不用。”霜月摇头,“我已经处理过了,伤口很快就会好,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你早点睡吧。”

她有两处伤在背后暂且不说,小泉红子塞给她的魔药效果不错,此刻伤口早已结上了痂,让人看到只会徒生疑虑。

“……如果需要,请随时叫我。”诸伏景光没有坚持,但还是将医药箱留在了门口。

白羽的房间布局和他选择的房间基本没有差别,连被子都没有拿出来,地上摊着行李箱,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型炸弹,这倒是很符合她在任务中的表现。

白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处理掉,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因为换了衣服的缘故,身上的伤都被遮起来了,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动作也很自然,就像完全不觉得痛一样。

……行动组是无人可用了吗?为什么要收那么小的孩子?明明他这个年纪还在度过轻松的校园生活……

“唔……有需要。”霜月撩了撩长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他,递出了一张纸,“这是我从畸形秀主办方口中问出来的,麻烦你去报警。”

上面都是一些地下畸形秀的举办时间场所和主要负责人信息,其中还沾了一些违禁品交易。

她还问出了一部分关于拐卖团伙的消息——那个叫做「星期三」的拐卖团伙,也是曾经将歌未拐走的团伙,他们当年在英国的生意受到打击,但其他地区的围剿却因为国际间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被搁置,让他们得以逃窜并发展了新的生意。

诸伏景光听见关键字,肌肉绷紧:“……报警?”

1.悲叹之种不够用的问题迟早要解决,以霜月多少还有点的良心和道德,她不愿意用普通人饲养魔女。

霜月对红子用了点引导的能力,再加上听上去惨兮兮的遭遇、两人共同战斗的经历,对于现阶段一个人住在城堡里的红子而言有着不小的击破加成(?)。

2.丘比和霜月同时向小黑隐瞒了魔法少女在战斗中死亡不会变成魔女的信息,一个不希望自己手里最后的魔法少女没能爆发出足够的情感力量就死掉,一个不希望小黑一个不开心把自己剧情杀。

3.霜月:畸形秀?违法表演!报警!

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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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147】欢迎来到,东南亚(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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