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爆炸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第二场爆炸发生在某个公园里里，第三场爆炸发生在无人仓库。

只不过后面几次爆炸都没什么声势，伤亡也并不多，几乎没有人关注。

除了任务中的几人。

中心区附近。

出于对伏特加的认知，格拉猜测任务中还有一位了解炸弹的同伴，忙完手头的事就跟上了他。

伏特加走在前面，有些无语：“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至少在他们的小团体之间是以格拉为主导。

在格拉的期待中，伏特加收了声没有再继续。

“……是我对不起你们，但现在活着的只有你我两人了——”格拉叹息，在伏特加打断之前接着说道，“先不说这些了，任务完成以后愿意来我这喝一杯吗？”

伏特加头也不回：“你以什么身份邀请我？”

“以「苏联红」的身份，”格拉说道，“而你是「伏特加」。”

他知道伏特加再也不想提到那个愚蠢的过去了。

没头没尾的对话之间，两人已然接近一间小仓库，那就是他们放出的消息中关押德米特里的地方。

但真正的德米特里实际上正被塞在人来人往的红场附近的一处废弃的地下毒气室里。

当然，人还晕着。

伏特加看了眼邮件，没有新的消息，不过白羽大概已经拿到普拉米亚的炸弹了……

“前辈，我拿到了。”

一道略带机械感的声音忽然响起，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突兀。

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身影悄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几乎有三分之一个她那么高的方盒。

伏特加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已经有点习惯白羽的神出鬼没了，稍作改变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发现他身边带了个不认识的格拉。

非常高的保密意识，身形也被大衣掩盖，外人很难从她身上找到什么除了长发以外的特征，根本不像他和琴酒那样大摇大摆。

“怎么样？其他地方还有吗？”

他们才不会像警察那样乖乖拆弹，遇到炸弹大不了不管，有威胁的往别的地方一丢，实在没办法才会动手拆。

白羽摇头，将方盒放在地上：“还没发现，但我猜应该还有不少。”

方盒很重，拆开包裹的布片之后，里面的包装是硬纸板。

“这就是你的对策吗？”格拉好奇地看了眼戴笑脸面具的神秘来客，声音似乎经过某种东西的改变带着些机械音，让他分辨不出是不是伪装，语言则是日语，他多少听得懂一些。

“可以这么说……”伏特加一边回答，一边看着白羽打开硬纸板。

下一秒，一个浅灰色的金属装置出现在眼前。

两边是圆柱形的透明容器，分别装有天蓝色的淡粉色液体，中间是一块显示板，上面正显示着「0：13」。

看来是原汁原味地捞回来了。

伏特加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下一秒，数字就变成了「0：12」。

格拉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抓着伏特加就往后退。

伏特加罕见地爆出一句母语，顺手抓住了白羽的手臂一起往炸弹的反方向跑。

让她把没见过的炸弹带回来解析，没让她把正在倒计时的炸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啊？！

冷静点，十二秒已经够他们跑出大约一百米，看炸弹的大小没办法确定威力和爆炸范围，但借用仓库墙壁的遮挡应该能抵消部分威力，再远一点就是莫斯科河……

嗯？白羽会傻到把有威胁的炸弹留到现在吗？

她是小孩子气了一点，也许因为很少接触外面而显得有些幼稚，但被boss看中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脑子？怎么可能大大咧咧地把没拆的炸弹带到同伴面前？

一瞬间，伏特加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除了差点要开始的走马灯之外，还有对格拉毫不犹豫拉住自己的五味杂陈，以及对白羽的一丝奇妙信任。

但身体显然还没跟上思维的速度，他们三个已经一连串地在格拉的冲刺下接近了河岸。

白羽甚至因为长长的大衣和裙子被拉在空中显得像一面黑色旗帜。

十几秒后，一切如常。

河面上。

两顶黑色礼帽随着波浪上下起伏，飘扬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四散开来。

白羽抹了抹面具上的河水，幽幽出声：“……前辈，炸弹已经解决了，只是计时器还没有停而已。”

不久前她刚找到普拉米亚的炸弹时还兴奋了一下，顶着倒计时研究了一会儿炸弹的构造，没多久就失去了兴趣。

笨重不易搬运，伪装简陋，看似复杂的线路和管道其实只是为了保证两边的液体一定会流到中间相遇，防止有人从外破坏容器而让炸弹失效。

甚至在最上面留了两个小阀门。

只要有人能大力出奇迹不让阀门转动，或者想办法清空一侧液体，甚至是只要阻止两边的液体相遇，都能够阻止爆炸，尤其是她已经部分拆解了相会处的结构。

说实话，拿到这只炸弹并不难，即使没有她那样的隐匿能力，有点策略加上愿意牺牲点外围成员也总能想办法拿到手。

她有理由怀疑先前组织没拿到普拉米亚的炸弹是根本没有多重视，直到她这个新来的爆破手给后勤留下了点儿阴影。

漂浮在河里的伏特加看了眼白羽，又看了眼格拉，又回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小树林。

“……你可以早点说的。”

“你们没有给我时间。”白羽的语气毫无波动，伏特加几乎能想象到她面具后平静的脸。

早春的莫斯科还在积雪期，河面虽然不至于全部冻结，但依然漂浮着几块冰面。

格拉狠狠打了个喷嚏：“阿嚏……你的「对策」……嗯……有点令人吃惊。”

想起白羽的初次任务、从里约带回来的伴手礼、后勤部关于新一批炸弹的看法，伏特加反而释然了一些：“白羽是这样的。”

就结果而言，她顺利找到了普拉米亚的炸弹，还贴心地将炸弹拆解好，甚至在倒计时结束前带了回来。

效率非常高。

格拉：“……”

该死，他的旧友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白羽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她抓住上下浮动的礼帽，将伏特加的帽子扣到他湿漉漉的头上：“前辈，如果你们还想在河里继续聊天的话，我就先上岸了。”

“不，我不想，上岸吧。”伏特加又用俄语和格拉说了一遍，然后也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有好多年没感受过寒冷天气的莫斯科河了，他开始怀念年轻时喝完酒就敢一头窜进河里冬泳的自己……

……不对，他现在还年轻着呢！

-

不久后。

挤着滴滴答答衣服的格拉看着计时器归零仍然安然无恙的炸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我去同步一下普拉米亚的动向。”

然后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了会儿伏特加，默默走向附近的地下室。

总之，最后白羽顺利取到了炸弹容器里的神秘液体，并用滴管将两滴不同颜色的液体混在一起，成功制造了一起爆炸。

伏特加望着被炸出一个坑的地面，摸了摸下巴说道：“两滴就能有这样的威力，那一整罐……”

“少说能炸掉几层楼。”白羽得出结论，“半径五米之内不留全尸，十米之内没有存活率，范围之外的致残率也很高。”

她晃了晃试管里的液体，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伏特加前辈，距离抓捕普拉米亚还有多久？”

说到任务，伏特加神色正经起来，分了只干燥的耳麦给她：“按照计划，我们会放出些风声，他最迟今晚就会行动，到时候得拜托你警戒一下附近的炸弹作为支援，抓捕行动由苏联红和我负责。”

以普拉米亚的性格，绝对不愿意败坏自己的名声，明天之前一定会来取走德米特里的命，他们最需要警惕的是神秘的炸弹，不过现在白羽已经得到了炸弹样本。

一阵冷风吹过，伏特加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你先去换身干衣服吧，别感冒了。”

“我明白了。”白羽接过耳麦点点头，“那位苏联红前辈呢？他是这里的管事吗？能暂时借我一间化学实验室吗？以及……”

她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小贴片——这不是炸弹，而是发信器：“我在找炸弹的时候碰到普拉米亚了，她没发现我，我就在她身上装了枚发信器。”

噢，白羽碰到普拉米亚了，而且用的是「她」，看来是个女……

……等等？？

“你刚刚说什么？？”伏特加猛抬头。

那苏联红还去同步什么普拉米亚的动向？？让白羽把人敲昏带走不就行了？？

“因为您好像不想和苏联红前辈待在一起。”

白羽非常贴心地回答道。

————

莫斯科位于北纬55.45°左右，这一天的日落时间大约在七点。

入夜后，莫斯科中心的红场附近陆续亮起了灯。

红场意为「美丽的广场」，是莫斯科历史的见证，也是莫斯科人的骄傲。

它的旧名是托尔格，意为集市，前身是十五世纪末伊凡三世在城东开拓的城外工商区，1517年，广场发生大火灾，广场曾被称为「火灾广场」。

有一条直通红场的步行街是莫斯科有名的商业街道，1986年就开始发展成为世界最昂贵商业街之一，各种国内和国际高端、奢侈品牌，在这条街上都能找到，或许是入夜后整个莫斯科最热闹的地方了。

今晚似乎有什么活动，头顶一条条漂亮的彩带上系着灯笼一样的物体，被五颜六色的小灯照得通透光亮。

不仅仅是红场，连莫斯科河的河岸都张灯结彩 ，放着各式各样的灯光。

“你好~新店开业欢迎光临，这是我们的赠品~”门口的宣传员将饱满的水气球递出。

那里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漂亮的淡粉色液体在夜晚的温度下依然没有结冰。

“哦？看中水枪了吗？这有什么？到时候给你摸摸家里的猎枪！”一个魁梧的男人对着自家孩子说道。

这一角小小的缩影并不代表着俄罗斯人的普遍生活状态，但没人在意这一点。

此刻，就在红场附近，发生着一场拉锯战。

多亏白羽的发信器，伏特加很快锁定了普拉米亚的位置，只不过那枚发信器在到某个地方后就失去了信号，大概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随后格拉通过发信器最后的信号找到了普拉米亚的踪迹。

另一边。

普拉米亚一想到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发信器就忍不住皱眉。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到作案现场，但在她铁了心想灭口的情况下，还没有一个目击者能够生还，官方势力所搜寻到的幸存者们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黑色斗篷影子。

而这次……

关押德米特里的地方就在前方，然而这次的对手却不仅仅是那个约战的黑衣男人。

那人有帮手。

还不止一个。

1.其实只是学松田田堵住了入水口（？），计时器就是用来捉弄人的（伏特加：？）。

2.发现对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普拉米亚：？

3.b格b格b格b格b格……

——以下与正文无关——

4.我（绝赞刷题中）：嗯？柔软性麻痹？柔软特性不是不会麻痹吗？

某杰：谁家宝可梦大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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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莫斯科的夜晚（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