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人还带了几个人，即便之前就打过招呼，林书芒也感叹，这也太早了。

“林先生，方小姐又见面了。”灰头人和方静水熟，只是和他略微打了一个招呼就先和方静水热络地聊了两句。

双方介绍完之后，林书芒说：“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老规矩比例三比一，您是知道的。”

这是华夏特别办事处的规定，任何修行者所开的商铺饭店，购买者都必须出示修行者证件，普通商铺比例在三比一，像一些比较特别的店铺就是人手一本了。

当然私下的交易管不着，只要注册开店，就必须按规定走。

灰头人订的是六人，一个他自己的证件，再加上其他两个人的，三本证件完全够了。

剩下的三人林书芒也没问，按规定记录下证件信息之后就请他们到小花园去。

“林先生你这蠃鱼不错。”灰头人不怕脏手，看见放在窗台底下的大缸还上手捞了一下。

“这应该有两斤重了吧。”

“我看差不多。”

“林先生能不能称称？”剩下的几人没像灰头人那样直接用手，但也很感兴趣地围着看。

这点小事林书芒当然没问题，他让几人先在小花园外边坐坐，他回厨房去取电子秤。

罗妙妙的厨房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极其传统的厨房，只有传统柴火灶和一米多的大铁锅。

不过这两样厨房里还真有，五个灶眼，占地方最大的就是那个柴火灶，刚好离窗边最近。

灰头人他们瞧见了还说着是不是用来做柴火饭的。

后厨地方大，实打实有四十平方米，罗妙妙用不了那么多还让林书芒隔出了一个五平方米的地方放置物架，新的电子秤就在这。

刚好罗妙妙要进后厨，一边换衣服一边看林书芒。

看他找了一会儿说道：“左上角的柜子里有三个新的。”

林书芒按着他说的找，果真找到了。

“谢了，妙妙，我先拿过去给他们，你有事要帮忙直接和我们说。”林书芒手里拿着电子秤向他示意了一下，转身就出了后厨。

罗妙妙穿戴好，一丝不苟地把手洗干净才拐进后厨。

设计后厨的时候罗妙妙弄了两道门第一道进来是一个细长的窄道，一头是贵族一头是一个简单的洗手池，洗手池旁边还有一个小衣柜放着他的厨师服。

快顶到天花板的柜子有三米多高，定制的时候花了不少钱。

林书芒觉得不锈钢柜子更好，便宜一些不说还卫生。

可惜方静水驳回了他的建议，坚持要在这弄一个木柜子，原因是从小花园看厨房的时候好看。

罗妙妙没有意见，灶台是他想要的就行，其他的都不管。

效果当然是很好的，林书芒绕回来的时候灰头人他们对着这扇窗欣赏。

“真有古意啊。”

“确实赏心悦目。”

林书芒也伸头瞄了瞄，没看出他们说的禅意，倒是罗妙妙被盯得有些紧张，不过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就像现在，灰头人他们还夸他有大师风范，举手投足之间尽显。

出来的时候他还顺了一个大铁盆，正好用来装蠃鱼。

小花园的木桌上，几个中年人围着。林书芒一个多星期之前刚称过，两斤三两，是剩下三条里最大的一条。

1174.2克

林书芒对这个重量还算满意，养了大半年给他挣回来了。

“不错啊，挺重的。”灰头人称过之后把它放回大缸里，刚入水就活蹦乱跳的挣开他的手。

“嘿，真鲜活，林老板，鱼养的不错啊。”李长福并不是修行者，早年间以倒卖药材起家，现在有一大片药材种植基地，真要说起来，和他们家也算同行。

灰头人接过林书芒递来的纸巾，点头道：“蠃鱼只要过了半斤就能留住了，但林先生的这条养的可超过大多数人了。”

虽然知道灰头人的话有大半是掺了水分的，林书芒依旧很高兴。

他们来得早要等能吃还要几个小时，林书芒怕他们等无聊，提出说让他们去青山公园转转。

“没事，林老板，您先忙，不用管我们。”李长福几个人约那么早过来一是想看看活的蠃鱼，二是过来谈个生意。

林书芒怕招待不周，又不敢离去，被他们劝了几次才走。

小花园里灰头人喝着植楮子茶，听着李长福他们聊。他不仅做修行者的生意，有机会也做些别的，中药材就是其中一样。

“今年黄柏价格高，要是还不收，又得等一年，万一明年价格不合你意，岂不是再挨一年。”

朋友的话他不是不懂，可总想着再搏一搏，万一明年更高呢？

李长福看灰头人不说话，转头问道：“回头老弟，你有什么想法？”

“收了吧，药材的价格一年高一年低，哪年都说不定。”灰头人也投资了一小块地用来种黄柏，不过跟李长福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唉，让我再好好想想，都种了11年了，让我收，一时半会儿我可真舍不得。”李长福摇摇头决定再想想。

灰头人见不得他这样子，伸出手拍拍李长福的肩膀说道：“老哥，你不收我可收，我缺钱花了。”

“你还会缺钱花！”

李长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说道：“你真想让我和你一起就好好说，还缺钱花！”

“李老哥，你就信我一回！”

客人在露天花园里谈着生意经，林书芒回到服务台却不知道做什么，罗妙妙做菜不需要人帮忙打下手，方静水又不知道钻到哪去了。

“快过来帮我拿。”

林书芒坐在服务台后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一睁眼发现是方静水艰难地提着三四瓶酒。

他赶忙跑上前从方静水手里接过：“怎么买这么多？”

把袋子放到台子上，打开一看俱是价格高昂的酒。林书芒本身就不爱喝酒，家里更是没人爱喝酒，对于这些名酒，他只在电视上见过。

方静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林书芒的提问不置可否：“又不是谁都像我们家一样，一个爱喝酒的都找不出来，万一他们要喝酒再跑去买就太不方便了。”

等她歇好了，拍出一张发票，林书芒拿起发票单子一看，惊道：“四瓶酒要两万多？”

两瓶白酒两瓶红酒，加起来竟然要这么贵？

方静水对他的观点深表赞同：“以后我们也自己做吧，还能搞个特色。”

林书芒被她的话一噎，什么食材都嫌贵，买回来自己种，现在就连酒都要自己酿了。

其实山海苑并不是不供应饮品，但三个老板和罗妙妙都是口味独特的人，选的饮料都是酸酸甜甜的。

“罗妙妙说几点能上菜？”方静水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多，人都来了快两个小时了。

林书芒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最快也要到1十一点半，不过我上了两个果盘和一个点心，他们在外面聊得挺开心。”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都用不着他来动手，倒茶添水比他还积极。

方静水探头瞧了一眼，远远看起来，他们确实是有说有笑的，桌上的茶点也去了大半，她戳戳林书芒说道：“要不要再补一些，我看他们都快吃完了。”

“行，那我再端点米糕过去。”

米糕和山药糕是罗妙妙奶奶做的，在吃到之前林书芒对于中式糕点的印象就是噎人噎嗓子。

那天罗妙妙带给他们的时候，装得特别随意，塑料打包盒塞满了每一个缝隙，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方女士打开摆在桌子上，吃了一个，惊为天人。

米糕是用五种大米磨成细粉，口感细腻嫩滑，就像一块Q弹的布丁。

方母林父时常点评各种食材的味道，这个没有米香，那个口感不够好。林书芒觉着吃在嘴里都一样，他甚至怀疑他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嗅觉系统，要不然怎么能一点米香都闻不到呢？

妙妙奶奶的那块米糕好像开启了他的嗅觉系统，原来大米是真的有香味的。

方静水更是在群里上直呼，不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而是吃了细糠的山猪就不再是山猪了。

寥寥几笔水墨画的白盘上垒满精致可爱的米糕，让人看一眼就食欲大动。

灰头人看见林书芒端着盘子走过来，主动接过米糕放在桌子上。

李长福往前倾了倾，闻到一股香味，问道：“林老板，这米糕是用香米做的吧。”

虽是发问，但是并不难听出他话里的笃定。

林书芒只知道用了五种大米，但具体是哪五种他也不清楚。

没问出是哪一种香米，李长福有些遗憾，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欣赏美味。

灰头人看着大家你一块我一块的样子不禁调侃道：“不会等上菜的时候，你们一个都吃不下了吧。”

“这算什么？吃个味道哪能吃饱呀！”

两人相伴着又玩了快一个小时的手机，服务台的铃声终于响了。

林书芒和方静水被吓得一激灵，又马上恢复神志，精神抖擞地走向后厨。菜终于好了，终于能有点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