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只备胎21

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叫谢慈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好在,对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的话也平常了起来。

公交车很快就到站了,谢慈远远的便能看到那座青葱浓郁的高山。

这便是B市那座有名的怪石嶙峋的大山,在郊区靠A市的边界线上,平日里游客不算多,基本上都是一些摄影师或是画家来这里寻找灵感。

谢慈喜欢拍照,但少有闲暇的时间,再加上薛至不喜欢爬山,于是这么多年竟也没来过一次。

第一次来,竟是和周遥山一起。

周遥山是个能把一切都想到的人,登山的过程中,无须谢慈开口说什么,对方就知道该什么时候递上水杯、什么时候递上风扇、什么时候递上登山棍和糖果。

他们原本是打算爬到山顶的,在路途中央的时候,周遥山突然提议要换一条小路走,谢慈便也跟上了。

小路十分崎岖,但走着走着竟也顺畅了起来,一路上的幽静与草木香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周遥山放下登山包,对谢慈招了招手。

这里是一处悬崖,甚至没有护栏。

这座山真的很高,从这里往下看,甚至有种云雾缭绕,万物缥缈的感觉。

周遥山显然很喜欢这里,他递给谢慈一个相机,声音温凉地嘱咐青年就在附近拍拍照,不要往丛林里钻。

他自己则背对着谢慈,不再紧盯着对方,修长的指拿出画板,男人单薄的衬衣被山间清风吹得撩起几分,莫名有种沉静如水墨的感觉。

周遥山身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和群山,他的身体离悬崖的太近了,画画的时候苍白冷淡的眉目过分的专注,仿佛时间在他的眉尾都停滞了下来。

可谢慈的脑海中却火花般的冒出一个念头。

但很快,谢慈的手部开始轻轻颤抖,他勉强用颤抖的左手按压住抽搐的右手。青年被这个恶毒的念头折磨的额角都开始冒起冷汗。

他痛恨周遥山的卑鄙无耻、也恨对方神经质的占有欲。

谁会愿意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中?

可他又下意识的畏惧着对方,不敢轻举妄动的报复对方。

谢慈屏住呼吸,捏紧摄影机的指尖白的近乎透明,这让他整个人有种即将崩裂的塌陷感。

周遥山一直以来对待谢慈的模样,很轻易的叫他产生一种自己仿佛是被对方束在笼中的金丝雀,只是对方现在放松警惕,竟主动的递进来一把让他自由逃生的钥匙。

谢慈的纯黑的眼落在对方沾着猩红颜料的指尖,在他的角度,很轻易的能看到周遥山在画纸上勾勒出一道清浅的影子。

周遥山作画的习惯与旁人不同,他总喜欢将最重要的、整幅画的重点留在最后画。

所以谢慈便能看到一片逼仄的玫瑰花园,茂密鲜艳的花瓣压着暗沉的猩红盖在画中青年的手臂上,像是抽象派所暗示的锁链与禁锢。

谢慈的牙齿绷的很近,颈侧显出几分浅蓝色的血管。

毫无疑问,他极度厌恶自己出现在周遥山的笔下,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被对方死死捏在掌心、无法翻身的错觉。

谢慈垂眼,站在山间,他像是一株随时都会随着风消散的蒲公英。

人在一定的情况下会产生一些大胆的念头。

譬如谢慈,他最终转过身,关闭手机,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脚步甚至有些踉跄的离开,任由绿意葱茏的树木遮挡住身影。

像一只叛逆的、追求自由的小兽。

谢慈一路向着山下的小径走,他像蒙住眼睛、遮住耳朵的聋哑人,毫无目的的、以一种神思不属的、游魂一般的状态走下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缀在他的身上,细碎的温暖很容易给人一种重新复活的错觉。

谢慈的眼落在不远处母亲牵着孩子的手上。

大概是羡慕的,可他却一动也不动,最后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路过她们。

一直到傍晚,谢慈走出了那座山,他很轻易的在山脚旁的大道上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

这让他蓦然产生一种疲惫的感觉。

你瞧,自由原来是有时限的。

车窗慢慢落下,周遥山的骨节分明的指搭在车窗旁,对方注视着他的眼神太过暗沉,好像是毫无意义的。

司机下车为谢慈打开车门。

谢慈僵硬的坐在周遥山的身边,像一具僵硬的提线木偶。

周遥山额前有稍卷的发搭在眉心,对方没什么表情的、白的阴凉脸就这样看着谢慈,眼睑下的青黑令他变得好似鬼魂一般,男人慢条斯理的扣住谢慈的五指,手上的力气愈发重,眉心隐隐有一股戾气生出。

谢慈什么也没说,他面上的表情如同一具永远固定的脸谱。

周遥山敲了敲指尖,声音凉而轻慢:“小慈下午去哪了,为什么关机了?”

谢慈白着脸,只余下沉默。

周遥山轻笑一声:“想反悔?”

他的笑容太过阴暗潮湿,令人很轻易的想到了某种花纹艳丽的毒蛇。

周遥山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轻蔑的笑容,他居高临下地提醒道:“小慈,这是最后一天了,我不保证我不会反悔。”

谢慈这才知道惊慌,他不再沉默、也不再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青年的表情慌乱极了,他不停地道歉,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反反复复地捏着手指关节,太过用力,甚至有些泛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去走一走,我以为这是您的意思,您误会了,我不敢的、不敢的······”

谢慈的表情.欲哭微哭,眼眶泛红,面部涨红,有种被欺负的即将崩溃的可怜感。

周遥山并没有欺负人的快·感,他只能感觉到一种无从下手的烦闷,以及无处可声张的无奈。

他得承认,自己确实存着试探的心思,但凡谢慈心软、哪怕是胆小那么一瞬间,他都能去欺骗自己,谢慈对他并不是全然只余下恨意的。

他们相处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原来在谢慈看来,只余下仇恨。

周遥山看着眼前被逼的崩溃的青年,眼眸垂下,掩饰住内心纷杂的情绪。

他是心疼、怜惜的,毕竟一开始是他将谢慈逼到这种地步的。

可一想到这人竟真想跑到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周遥山又恨不得将他绑起来,只锁在自己身边才好。

一直到回周家老宅之前,周遥山都不曾理睬过谢慈。

谢慈一开始还会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甚至胆大的吻上他的嘴唇,可周遥山一直都神色淡淡、毫无反应,像是终于对谢慈失去兴趣了一般。

于是青年便再也不敢多做什么动作了,他沉默的缩在一旁,整个人都像一团乌云似的。

周遥山是个知道把握分寸的人,他当然恨不起来谢慈,毕竟因也是他种下的。

下车后,周遥山扣住青年的手,语气难得缓和了些,面容依旧是冷淡的:“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谢慈下意识的点头,甚至脑中想,只要周遥山不生气,怎么样都行。

*

晚上八点,一辆车停在酒店前。

临下车前,周遥山告诉谢慈,今晚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商业慈善晚会,他只需要站在他身边,对方说什么,他跟着点头就好。

两人一起进的酒店,周遥山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进场来打招呼寒暄的人就一直没断过。

不少人眼风扫到一边的谢慈还有些好奇,要知道这位周家的掌权人身边基本上就没出现过什么男男女女,他们还真是好奇是哪位神人能入了这位挑剔主儿的眼。

等他们看到谢慈还真有些惊讶,心道谢家运气还真是不错,攀附上了周家,未来更上一层也是极有可能的。

谢慈一直依言跟在周遥山身边,他手上还拿着一杯酒,可能是酒敬的多了,白润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晕红,周遥山便体贴的将他带到一边的沙发旁休息,还让人给他拿来一些醒酒的小糕点。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周遥山对谢慈不同寻常的关心。

几个前来敬酒的人便笑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周总带人来宴会,莫不是好事将近?”

周遥山的眉眼便展开几分,面上的沉郁消散几分,他笑道:“差不多了,这还没求婚,得看看他的想法。”

几人是真的惊讶了,本以为周遥山最多只是起了几分兴趣。却不想居然已经考虑结婚了,他们赶紧道:“那就提前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了。”

周遥山笑着点头,一边轻轻握了一下谢慈的手,示意他说话。

谢慈酒量不好,这会儿头晕的很,听到那些话更是心底发闷,他不知道周遥山到底想做什么,只能忍下,维持斯斯文文的表面去感谢对方虚假的祝福。

谢慈的冷静一直维持到谢父来之前,谢父身边还有那对给予过谢慈亲情的薛家父母,薛至是最后来才来的。

对方的视线简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有一瞬间谢慈甚至不敢抬头,他垂着眸,面上平静无波,可那双手却不断地收紧、颤抖。

谢父是个圆滑的人,几人聊的还算愉快。

商业的事务聊完,话题很自然的就转到谢慈身上,薛母抿唇笑笑,她跟谢慈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基本上是她看着这孩子长大的。

薛母关切的问道:“阿慈,上次你回来还和我们说有喜欢的人了,难不成就是周总?”

谢慈勉强笑笑,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也不敢看一旁的薛至一眼。

周遥山牵住谢慈的手,唇畔含着细微的笑意,沉郁英俊的脸竟也显出几分柔和,他对薛母谢父道:“小慈跟我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说来也是我不对,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周遥山装得彬彬有礼、一表人才,薛母看了,虽然有些遗憾,倒还真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父脸上的笑看不出丝毫破绽,他像是真正疼爱的孩子的父亲一般道:“没事,这事哪能怪周总。小慈也是,怎么不主动跟我说说。你父亲还能不让你自由恋爱不成?”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满意,听在谢慈的耳中却叫他浑身发冷。

谢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遥山笑着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便能看到一枚造型精致的男戒。

男人将戒指拿出来,对青年亲昵道:“这是我前阵子定的戒指,也是我亲手设计的,刚好你的父亲他们都在这边,我就先将它交给你了。”

周遥山握着他的手,眼见就要将戒指戴上他的中指。

谢慈突然觉得头晕的厉害,他不明白周遥山的意图,他从不认为对方会喜欢他,毕竟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想杀死他。

周围所有人都笑着看着他和周遥山,用一种看小两口的调侃神色,谢父满面春光、薛母薛父温和慈爱的看着他们,好像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和周遥山。

喉口微动,谢慈一瞬间有种作呕的感觉。

如果周遥山是在报复他,那他确实成功了。

薛至安静的站在一旁,虽然他离的谢慈很近,可依旧没人关注他,他整张脸都白了,眼眶下有几分青黑,整个人都像是褪色的油画一般,

看起来竟有种灰白的绝望。

在看到戒指的那一瞬间,薛至不知道是被触到了哪根神经,右手不受控制地抓住了谢慈的手腕,他的胸膛起伏的剧烈,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眼眶有些红,薛至道:“小慈,你要跟他结婚吗?”

“现在还太早了,你再···再考虑考虑····”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中布满红血丝,可怜的像一个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病人。

他的眼睛好像在告诉谢慈,求求你了,别和他在一起,别这么对我。

可下一秒,他就被薛父拉住胳膊抓了回去,他的脑海中只余下一片轰鸣,还有周围人的声音。

“这是谁?哦,是那位谢小公子的朋友啊。”

“就是朋友而已,怎么还管人家结不结婚,谁攀上周家那位不乐意啊?”

“他该不会喜欢谢家那位吧。”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耳边还有薛父赔礼道歉、以及对他数落的声音。

他的眼里只能看到谢慈。

安静的,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谢慈。

周遥山根本就没把薛至放在心上,他黑眸微暗,握紧谢慈的手腕,像是抓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

他固执而古板地将戒指套进谢慈的无名指,眼睛死死盯着谢慈道:“说你愿意。”

小慈:“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哈哈哈原谅我写完后再看一遍想到了张东升

明天后天两天我需要入v存稿,还有三次元的事太忙,所以星期四的时候才更新嘤QwQ

嘤嘤嘤超爱姐姐们啾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0397050、往大大的存稿箱里扔了、壹杯金桔檸檬、杏仁豆腐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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