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头烂额的心在此时犹如煤灰中的焦碳,虽不明亮似如积灰,却仍旧可以复火重拾,托住满腔热火。
是的。
他发现了。
一道惊电劈了过去,噗然有力。辗转越过身子,两符飘拂辗转越出指尖……
双拳紧握,一柄霜洁玉剑从空抽出。晨曦甩开那把玉剑,伴着出鞘时滋滋作响的蓝光,眼神镇定。
耸然伫立,流出屹立般的尊严。“规则说不准私自打架伤害门中弟子,但没说不准我私自御剑救人除怪!”
他的剑尖指了指无头怪,另只手一把扯过舒亭远的手臂。“离我远点,去安全的地方去!”
舒亭远被他带起的寸劲拽着生疼,忽而他手一松,舒亭远也跛想唤出末鞘与之协作。随后一想便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剑光溅起落在地上的泥土飞沙,洋洋洒洒的与剑挥出的徐风混在一起。
交杂混乱,顿时便迷了两个人的眼。舒亭远节节后退,两指间红光溅起,瞬间清晰了眼前的视眼。
怪物化作两缕墨烟,疑似两条盘旋的黑蟒,呼啸着从剑尖滑过。
这位时常被别人调侃说是耳不闻窗外事的苦修虫,迎风舞剑,卷落飞沙。盈盈风华剑姿,隐隐通出难以掩盖的少年的潇洒俊色。
红飒的两道符咒拂去,炽烈的火光照通了整张稚俊英秀的脸庞。舒亭远手指掐符,持着这手边烈焰冲到前去………
卷起的那两道墨玄之蟒。蜿蜒伸缩,形态变幻,似如顽石般坚硬,似如散沙般细腻难捉。
不等两人熬过这段较为被动的适应时间,墨蟒忽似被人揪住了尾巴一般,极为凶猛的向他们冲去……
………
箭悬弦上,不得不发。
叮当一声,“末鞘”出鞘,只是速度的在两条黑蟒一点,两条墨蟒顿时碎成沙粒。
这仅仅是“末鞘”的“视角”。舒亭远更是见都没见到末鞘的影子,便结束了战斗。
极快的叮当一声,锋芒碰上了坚石,灵敏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什么?”晨曦也是极其灵敏,持续聚精会神的战斗,使他对这些细微末节尤其敏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帮了我们的忙。”“有的,亭远师弟有看到它了吗?”
晨曦又道了几句,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如此难缠对付的怪物,竟被这半路拦截的不明东西在一瞬间内击成碎渣。
“师弟你到底怎么看?”晨曦道。
舒亭远几乎被这来如影去无踪未经准许便私自行动的不羁惊到了。虽然知道那是末鞘,也没料到它会在那个时候出来。
听闻晨曦唤他,他也不怠慢:“我觉得师兄不必大惊小怪,或许是哪位前辈的法器救了我们一命吧。”
舒亭远自认为这是十分合理的理由。毕竟除了他的“末鞘”外,没有任何一位弟子能做到这样般的毁灭。于是微挑了挑眉,几番的得意。
“可是峰主这些长老级的长辈是不会出现在场地之内的。这是规定。”
舒亭远:……………。
“但如果有弟子求助,规则说他们还是可以进来帮忙的是吗?你看刚刚的怪,便是我们两个人联手也不能使它左右的。”晨曦自言道,渐渐他的后言便推翻了前言他所言出的观点。
这………“师兄。”舒亭远唤他。若是不打扰任凭他继续推理猜想的话。怕是要得到一个因为有弟子遇难了,于是求助,峰主他们赶来,求了那遇难的弟子又随手帮我们清埋小杂碎的结论了。
“你…你先等等。你能保证现在我们站在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吗?”他不愿得不偿失,将一件小事放大。
“师弟是什么意思,愿闻其详。”
舒亭远头脑转得飞快。“你又开始装正经了是吧,师兄觉得我碰上那个东西会只是巧合?”
晨曦道:“或许是凑巧,或许就是难度较高的任务吧。”“在说,我一向很正经。的好。”
在晨曦来言,出现这种怪物就是活动需要活越气氛的小把戏。毕竟之前所说的规则他有好好看过,这些所见也足够证明他现在的想法是正确。
舒亭远也许刚刚只是在做任务。晨曦很确定这个想法。至少刚刚交战之时,他们都没有受伤。
“是你任务失败了。”
舒亭远:“………”
“区中有特殊的线索和任务,寻到者可以按照所给线索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弟子间请匆互相攀比,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吧。”
“对………师兄记得那么清楚啊。简直一字不差。”舒亭远轻道,不由的感慨晨曦这任他佩服的记忆力。
“所以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晨曦道。
“没…没什么。”一股浓密的幽香充实这天然禁林花园,各花各物各有的气味压出一种紧张之感。
“这里还是有很多没见过,不合常理的事物存在的,小心谨慎是好的,随机应变很重要。”
舒亭远抓起那盘散落的墨沙,仔细端祥………
哪里是在做任务。分明是弟子碰遇到不合理事物时的一种洗脑和推脱说词。
“需不需要我通告。”晨曦也发现了端疑。“请峰主前来处理会更稳妥一些。”
…………………
………绿深的林里通入耳边一阵清凉
………舒亭远准备好入传迅法术给萧宁婉传递消息
“师尊。”
“嗯。”
“我……现在和晨曦在一起,我发现了作法法阵和部分灵力残留。我有转法进去观察,但法力有限,看到的我会在回去之后告诉你。”
“另外,我发现一股可以模拟他人外貌的灵力,它与我们交缠半天,它的变化能力极强,形态变换莫测。还具有很强的模仿能力,它很棘手,我们两个人联手勉强抵住。刚刚解决。”
一只白皙的手从耳边拿下,宣告了传迅的结束。
晨曦似有些等着急。“峰主如何讲?”
舒亭远。“随遇而安。”
晨曦:“?”
“他只是嗯,什么也没说。随遇而安是我说的,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回同我。”
“那就先等等看。”晨曦道。“我们应该去找其他的弟子。温煦在木亭那里,我们去和他汇合。”
俩个人一面走,彼此之间保持两拳不近不远的距离。晨曦比舒亭远年长,舒亭远稍稍向上抬起眼帘才能瞧见他的眼眸。
晨曦青碧的道衣上沾了薄薄的一层墨沙,像是本来就是沾连上的繁星。眼眸间渡着一层细水,像是甚不通亮隔膜。
两人的心都提得很高。一个一直在向前的远处看,一个一直跟着走不停的向那人瞧。正巧正好远远的瞧见了柳叶白亭下的温煦和其他青峦弟子。
“哟,这是谁回来啦!”温煦招呼着向舒亭远两人摆手。
“刚才我还跟你晨曦兄说呐,这才刚进来没多久小舒师弟怎么就失踪了。你说吧,一言不发的走去哪里去了?”
“也就随便走走。几百年都不曾开放的禁地。很吸引人的。”晨曦淡淡道。
“我是在问师弟,又不是问你。”
“同理。他也一样。”
温煦:“你别这样,好好说话。我承认我之前那样说你不好了,我那那也是在关心你们。”
晨曦…………我哪里不好好说话了。
舒亭远…………
“你们都聚在一起做什么?”舒亭远瞧着温煦身后那一小撮人堆。
“刚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在一起的,至少也有三十不多的人。不过你看现在,我们这一帮人大抵不过二十几个。”
“哎呀呀,我看一下,算上了我们也就…一三五九…十四个人了。”
“你们两位哥哥快收了你们的神通吧!”温煦拽了拽稍有褶皱的衣摆,回头看了下此时站起身的两位青峦子弟。
“付师兄带着一半的师兄弟去探查路况了,我们在这等着。刚刚数人数的时候发现你不在这里,师兄带人的时候我也看过没有你,这才准晨曦去寻。”
“不对,是请。也不对,是准许………”温煦脸上渐露些白色。
舒亭远面露些惊讶:“晨兄是第一个发现我不见的?”
“不是。是我发现嘀咕,正巧让这书虫听到了。他在我耳边“唰”的一下就把剑拔出来了,拦都拦不住,非要去寻你。我们十几个人嘞,差点没拽住!……”
“说起我们十来个人都没挡住一个晨曦。害,他握着长剑,论谁敢拦呀!拦着拦着都怕把谁给捅了。”
“那能怪我?怪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我都说了少了个人,你非说没有。你不查倒好说,还不许我去看人数!”晨曦有些气愤。
“我那…那不也是没在意嘛。”
“那你干嘛还拦我。”
“安全安全,虽然晨兄你在学术上比我们都厉害,但到底没什么实战经验呀。”温煦道,语气变得柔和温软了许多。
“失误失误,都过去了。师弟不也没事吗。”温煦向舒亭远摆了摆手,又要伸手去揽晨曦。
晨曦被温煦一把揽住肩膀,气得嘴边的话都压进喉底,逡巡间发出一种低吟。
须臾过后。晨曦从喉底传来:“我若是再晚来一步,活蹦乱跳的舒师弟就……”
“不不不,不会。”舒亭远及时打断施法。
深玛瑙般的细藤爬上了白亭白洁的亭柱,攀垣柔软的挑逗亭尖上朱砂般的阳光。
舒亭远拾起即将坠落地上的一片树叶,尝试着放在嘴边发出“哔哔”的声响。他的嘴唇微颤着吹气。刚猛住力气往外吹,“呼呼”替代了他所预想的“哔哔”。
他脸晕上了红,不是很服气,尝试了几次的“呼呼”后,才终于承认看似简单的“哔哔”其实很难。他羞红着脸把叶子攥紧。
晨曦把他的剑在鞘中来回抽拽好几次。
温煦揉着脑袋扶着剑,把他的利器擦得油光锃亮。
舒亭远玩够了叶子有些无聊:“我们就在这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那你想做什么?”温煦嘴上习惯的快。
他停止了擦剑。利剑入鞘,被他随意立在柱子上。“师兄去了多久?”
“能有两个时辰了。”
“为什么还未归?”
“不准随意走动是萧峰主对我们最有利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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