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画

淡黄的烛光摇摇摆摆的展在桃木桌案上。这支黄烛虽没有红烛那般明亮惹眼,但光亮柔和十分明目。

伏在桌案上咀嚼书中字眼的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身著裘毛红袍,手指紧紧的摁住书上的几个字。

“魑(chi),魅(mei),魍(wang),魉(liang)”“这四个字长得好奇怪,是要连在一体读么?”(chimei)魑魅(wangliang)魍魉 “山中的精怪?是什么样的精怪?我或许也见过呢。”

他轻轻合上泛黄的书页,小心翼翼的把它立在书架上。“这是第四本相同的书了。这里一共三千六百七十二本书。”他额头上泛着光泽,厚重的裘袍使他有些热了,但他没有要脱裘袍的意愿,抚了抚毛皮的灰尘依旧没什么动机。

这密室的藏书阁因为深入殿内和地下而有些阴冷,没用红烛这样炽热的火焰点亮整个密室,在出汗的时候脱了裘袍容易感冒。

或许红袍青年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把裘袍往紧裹了裹,没说要接着看书,也没说要走。

等到他缓缓的坐回桌案前,当当的声音从墙那边传来。“哪位?进来说。”青年道,墙随着他声音的上扬翻转至垂直。

“桃谭。我有事找你谈。”

“请坐!”青年指了与自己对面的位置让这个捣毁雅致的人坐下。

那人拱手让礼,客气欣然的在他对面坐下。

那两人像约定好的,这位青年把书放回冷着也不离开密室兴许就知道他会来。

坐在他面前的人一身绿衫,襟边的锈花竹叶看的十分清晰,没有因为密室里冷而穿上厚些的衣裳。

叶晓禁道:“多谢桃兄解囊相助了,沈弟弟的毒总算是止住了。”

收留琅千刃的那户人家姓沈,叶晓禁唤的是琅千刃在人间的名字。

“呐,如果只是过来道谢的,我看你也未必只有这层意思。”

“我请桃谭师兄收回荐举请信,青峦峰主的职位不适合他。他的伤没好,止毒也只是在拖延毒发时间。阿琅不行的,他不会。”

“如果我说他可以呢。他可以为了报答你自告奋勇自荐峰主一职,我总不能毁了他的心意呀。我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去呢,他乐意留下,对你我来言都是好事,药引虽不能除根,但能保障他未来五十年毒引不发作,若是碰巧修为突破过了命劫,毒也许就不攻自解的。”

“如现在来看陵春阁事变,青峦确实是一块烫手山芋,如果不让他这种与奇峦没有干系的能力之者来做的话又能有谁去做呢,你吗?百草阁还需要你。”

角落燃起了两只红烛,再次表明了青年的立场和坚决。

“晓禁。你不必太为他着想。我们同意你带他回来就不会轻易抛弃他。这事先这样吧!”

火烛仍燃,青年示意他出去。“桃谭兄!不可以的,我把他带回来养着也好待着也好,本意就是不想把他拉进这场风波里。他不属于这里,奇峦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是你带回来的。他不去我不能再提供止毒药引给你!”

“若他不做,奇峦就真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了。”这句话带着些怅惘和惋惜。裘毛红袍青年起身离开,留下心中不甘的叶晓禁独留密室,红烛随着他的离开就灭了。

“桃谭!!”叶晓禁红着眼眶。“没有谁想在万分之一的可能中冒险!你们所说的不抛弃,开始也是对陵春阁说过,最后不也是抛弃他们了吗!”

“百草阁主我不做,我带他去寻解药。”

从歇斯底里到然后的哽咽哭腔。“你可知他的毒是因为我而中的。莫耶蝎的毒很刁钻,多等一天毒素就多一分。我怎么能看他那样………还说渡劫成功后……毒素缠身又怎能渡劫啊……………”

立在案前的那盏黄烛灭了,深暗阴冷的暗室,哽咽与泣声的回声在空大的空间内回荡。

悲咽交集,墙面翻转,他走了出去。

舒亭远的手一直在颤抖,拍在桃琴脑门上的镇灵符化作一缕青烟渗进他的皮肤里。桃琴身旁的红火渐渐熄灭,轻闭眼睛扑进舒亭远怀里。

“结束…结束了………”笙歌在旁边嘘吁着,看到面红耳赤的舒亭远:“你怎么呐?”

“没事。”舒亭远抱起伏在自己身上的桃琴。“也许是刚刚热的,太紧张了。”

“我说你的手。手怎么……”

“啊……”舒亭远看向自己刚刚给桃琴拍脑门儿的那只手。火焰烧伤了手心的皮肤,血肉模糊粘在一起。“呀,痛…刚刚为了让这小子冷静下来弄的。”

墨洛鹿邑也刚刚从惊恐与紧张中挣脱。鹿邑扶了扶抹额,把缠在手腕上的红色缠布扯开递到他面前。墨洛伸手接过他怀里的桃琴背在自己背上。

“你手受伤了,这孩子交给我吧。”

“我这有缠布。不嫌弃你就拿去包一下。”

舒亭远递出男孩,接过缠布象征的裹了一下。“谢啦,也不算大伤,不用那么娇……气。”

舒亭远嗓子夹带着杂音,整面墙在震耳欲聋的轰咯摔砸成粉碎,密室内挂起诡异的穿堂风,所有因为刚才震动掉在地上的红烛贴在地皮燃烧。

一条扭曲的粗大藤木触手从外伸进,曲曲长长的末端处,生着尖细锯齿状的獠牙。那只触手捣龙弄凤胡乱一圈便收了回去,凌乱的墙面那侧是一位琉璃色眼眸,身披墨色坎肩的青年。

他仰仰头,眼眸狭长凶残,他眼尾处的点点墨星,象征着虚造物事实。他面露凶笑,嘴角夸张上扬,默不作声的将自己右臂掰下。“快走!!快跑到外面去!!!连着身体的手臂裂口伸出无数纤细触手末端,以惊人的速度充实整个藏书阁的空间。

密室内唯一能逃跑的地方只有断裂墙壁那一方空间,藤枝交错蔓延在空间袭开,率先在裂墙展开枝叶,舒亭远手持“末鞘”在藤条间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空翻腾空一跃,将自己置于轻软的泥土和枫叶之上。随后手里一紧,墨色坎肩连着层层皮肉生生割开,红浓见骨的割裂似于小丑的面脸可悲又狰狞。

怪物面对舒亭远这种一不留神就放跑了的本就不在意,被他这么肆意挂上了伤顿时怒火上烧。全身相连的藤木触手放弃已然建设的巨型囚笼,张牙舞爪的向它们原本伸展的相反方向袭去。

舒亭远这波迷惑行为无疑帮了鹿邑他们大帮,余下困在密室里的四个人在舒亭远和那怪物离去时悄然跟在后面。

舒亭远眉头紧促,对于这怪物的触手老是想碰他的脸感到反感。

怪物意向十分坚定,非要在舒亭远稚嫩秀气的脸上划出血肉横飞的伤痕以此泄愤。

“末鞘”一张一弛在舒亭远手掌之间驰骋着,迎面而来数不胜数的触手末端曲缠锐刺,琉璃青年的右臂已经长出,十指之间缠绕青藤向舒亭远抽去,层层青藤形如乱麻,在舒亭远灵巧的身段之间穿梭。他眼神凛冽,想要一刀把他豁开,但又有木藤的缘故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

藤条柔软密集又反应迅速。但也奈何不了舒亭远。几招“末鞘”反击下来,琉璃略显的有些吃力。

不过他可是法力精心塑造的怪物,但凡供应的灵力不断,他就没有任何可能败下阵来。两个人相持不相上下。舒亭远手腕吃酸,咬着牙,心里骂开这个难缠的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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