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恐怖片看完,杨似漆缩在毛毯里不敢出去了。
杨临揉了揉他的头,去将窗帘拉开。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杨似漆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身子一歪躺到了下去。
“去学校吗?”杨临一边关掉电视一边问。
杨似漆思考了一会,然后才坐起来,说:“去啊,今早小鸭有项目,我必须得去给他加油打气好吧!”
“我送你。”杨临拿下衣帽架上的校服外套,丢到杨似漆身上。
杨似漆穿上外套,从沙发上下来,说:“走吧。”
外部的太阳的确暴晒,明明都快十一月了,怎么还要注意防晒。
“我们这真的是北方吗?”杨似漆出门时被闷得差点呼吸不上气。
“今年气温都会偏高一点,现在南方还三十多度呢。”杨临说。
“我靠,他们怎么活的?”杨似漆震惊了。
“按夏天活呗。”杨临笑了笑。
杨似漆回到学校的时候,校运会开幕式还没结束,还在开幕式表演环节。
他绕到后排,偷偷溜进队伍。
老马和小鸭正好在后排下象棋。
“哟,”杨似漆把一旁没人坐的凳子捞到自己这,然后坐下说, “这么潇洒?”
“哎,来了啊?迟醉刚走。”小鸭给杨似漆让了个位。
“走了最好。”杨似漆才懒得关心迟醉去做什么了。
“被黎明叫走的好像,”老马往前出了张车,问, “他俩在一起了?”
“没,怎么可能。”杨似漆摆摆手,说。
“那黎明真有够舔的,”老马啧了两声, “他会不会直接用信息素诱导迟醉发情,然后强吻我们醉哥啊?”
闻言,杨似漆神色一顿,过了会儿后问:“他们刚刚往哪个方向去的?”
“体育器材室。”小鸭就等他这句话呢,立刻说。
*
迟醉靠在体育器材室的门上,抱胸看着面前的人。
黎明也看着他。
经过这么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也不像之前那样畏惧迟醉了,觉得迟醉对自己一定也有点意思,于是经常会耍点小性子,得到的也都是迟醉的包容。
“醉哥,我想请你帮个忙。”他眼神炽热地看着迟醉,说。
迟醉挑了挑眉,说:“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尽量。”
“你一定能做到的,这对于你来说很简单。”黎明十分笃定地说。
“说说。”迟醉说。
“给我个临时标记吧,我结合热快到了,下午有项目,你帮我个忙。”黎明向前凑近一步,毫不犹豫地释放出诱导信息素。
他不相信有Alpha能够拒绝他的信息素。
水蜜桃味顿时充满整个器材室。
迟醉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变,只是笑了笑,问:“凭什么?”
黎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拽住迟醉的衣领,仰起头,说:“就凭你也喜——!”
他话还没说完,迟醉就猛地拍开了他的手,侧身离开了门打开后会波及到的范围。
靠在门左侧墙面上的瞬间,器材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了。
黎明差点就被门给撞到。
他猛地扭头看向门口,刚想骂人,在看到来者时瞬间没了勇气。
“哟,”杨似漆看见黎明,冲他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啊同学,吓到你了吗?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人。”
“没事。”黎明不太耐烦地说,没再继续释放诱导信息素。
杨似漆又扭头看向墙边站着的人,有点惊讶:“哎,怎么还有个人?我坏你们好事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来拿个羽毛球拍,你们继续,继续。”
靠在墙边的迟醉盯着低面,叹了口气,声音微哑,淡声道:“都滚出去。”
黎明愣了愣,有点愧疚地问迟醉:“需要帮忙吗?”
“滚。”迟醉不敢扭头看杨似漆,怕自己会忍不住……
杨似漆耸了耸肩,路过迟醉去拿球拍时,在他身上留了一丝安抚信息素。
黎明等杨似漆拿完球拍后,和他一起出了器材室,然后关上门。
杨似漆出器材室后,吹了声口哨,看向一脸落魄的黎明:“那是我同桌哦小同学,你勇气可嘉啊。”
“他好凶……”黎明的眼睛红了。
“这种时候的Alpha如果不想伤害你就只能凶一点啦,别放在心上,”杨似漆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羽毛球,笑着问, “打羽毛球吗?”
黎明抬眼看向杨似漆。
杨似漆五官很张扬,一双桃花眼里含笑,浅蓝的发色被光影映衬得额外耀眼。
黎明别开了脸,说:“不用了。”
也许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杨似漆了。
“这样啊……好吧。”杨似漆有点可惜地把球揣回了口袋。
“对不起……”黎明突然道了个歉。
“嗯?”杨似漆有点莫名奇妙。
“我以前说过你坏话,现在看来……其实你也不是很坏的人。”黎明垂眸,抿了抿唇,眉眼间满是愧疚。
他想到,之前自己和迟醉说过杨似漆的坏话,而且他还默认迟醉一定讨厌人家。
结果发现人家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甚至性格还很好,迟醉没准还和杨似漆关系不错。
“没事啊,我不在乎这,别人怎么评价我,和我怎么去生活,没有半分钱的关系。”杨似漆笑道。
“那就好,”黎明松了口气,又问, “那……你和迟醉关系怎样啊?”
杨似漆闻言笑了出声。
“怎么了啊?你笑什么?”黎明也没忍住笑起来,问, “到底好不好啊?”
“哎哟,”杨似漆清了清嗓,尽量憋住笑,说, “我怕说了你会崩溃。”
“啊?很好吗?”黎明脸上的笑容开始僵了。
“何止啊,”杨似漆转了转手里的球拍,说, “他是我发小。”
黎明顿时石化了。
他的表情从僵硬变成恐慌只用了1秒。
“我建意你现在及时止损,他从来没喜欢过你,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杨似漆话就点到这,剩下的全靠黎明自己悟。
“不可能!你不可以说他坏话,他不是这样的人!”黎明皱眉看向他,不高兴道。
杨似漆叹了口气,没再劝下去,转身就要往器材室去,说:“我去看看他。”
黎明也很担心迟醉,点了下头:“好。”
*
迟醉此时就靠在器材室门左边的墙面上,等待着他的猎物出现。
杨似漆给他留的信息素就那么一丝,他根本没有得到安抚,在那点信息素消逝之后,他反而更加抓狂了。
他渴求更多,渴求更加多十七的信息素。
他可以肯定,杨似漆绝对是故意的。
迟醉隔应黎明的信息素,加之他等级高,原本杨似漆不干什么的话,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是很快就能抗过黎明的信息素的。
但偏偏杨似漆就是让他浅尝即止,就是要让他抓狂。
*
杨似漆在器材室门口等了会,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推门进去。
只是刚把门一推开,他就差点走不动路。
空气中全是逸散的红酒味信息素,几乎是在他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就猛地向他涌来,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皮肤中。
还没等他难受多几秒,一双手就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门口透进室内的光彻底合上,又被落了锁。
迟醉的下巴压在杨似漆的肩上,偏头往人耳内吹气,轻声问:“故意的?”
“没……”杨似漆有点心虚地说。
他被身后的人推着一步步向前走,直至碰到三张叠在一起的软垫。
杨似漆被迟醉推压着趴到了上面,迟醉跟着压下,鼻尖凑到杨似漆的后颈处,小狗一般嗅了嗅。
“迟醉……”杨似漆在极端效应及信息素等级的压迫下,几乎动弹不得,浑身难受。
“嗯?”迟醉收了些信息素,笑了笑说, “你知道么,极端效应是可以消除的。”
“知道……操,你他妈要做什么?”杨似漆感受到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腺体上。
“如果我咬下去,你会恨我吗?”迟醉把手伸到杨似漆的脸侧,掐住人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自己也低下头,与他对视。
“会恨你一辈子!”杨似漆咬牙切齿地说。
迟醉笑了声,松开了他,之后从他身上起来了。
杨似漆感觉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一下就降了许多,他在垫子上翻了个身,面向天花板。
他斜眼看向坐在边沿的迟醉,问:“你不难受吗?”
“你放点信息素给我就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迟醉说。
杨似漆没再说话,空气中出现的青苹果味信息素浓度盖过了红酒味,团团包裹住两人。
“我刚和黎明说你是利用他的,他没信,”杨似漆闭上眼,笑着说, “你说他蠢不蠢?”
迟醉嗯了声,顿了顿,问:“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不希望我对他下手?”
“他做错什么了吗?”杨似漆睁开眼,偏头看向他,问。
“他说你坏话。”迟醉说。
杨似漆感受到红酒味淡去,撑起身坐起来,认真地看着迟醉。
迟醉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但我就是不爽他骂你,你不想我这么做就算了。”
“他骂我,那我就努力做个好人给他看,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以后别这么小题大作了。”杨似漆说完又向后倒了回去。
“嗯,都听你的。”迟醉说。
“什么都听吗?”杨似漆随口一问。
“那还是得结合一下实际情况的。”迟醉说着,拿出手机给小鸭发了条信息。
维C:拿两瓶阻隔喷雾、两张阻隔贴、一瓶空气清新喷雾到器材室来。
萧亚:1。
“你在干嘛?”杨似漆微微抬起头,问。
“给萧亚发信息,你要不怕被别人误会我们发生了什么,也可以直接这样出去。”迟醉关掉手机,对自己这个提议还挺满意的。
“滚。”杨似漆屈膝拱了他的腰一下。
从器材室出来以后,开幕式已经结束有一会了。
“学生会主席,有得忙咯。”杨似漆打趣地吹了声口哨。
“也没有很忙,这届报学生会的很多,很多事都能安排上。”迟醉戴上会长的牌子,往操场走去的同时揉了杨似漆的脑袋一把。
杨似漆跟在他身后,笑道:“都奔你来的吧?”
“吃醋了?”迟醉微微回头看他。
“滚。”杨似漆掉头就走。
迟醉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杨似漆的心脏不知怎么因为这一抓而扯了扯。
“怎么?”他站定,转身和迟醉面对面。
“躲我一个星期了,”迟醉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腕,眼里有点可怜, “赏脸吃个饭?”
“今晚我要去接我哥,他有应酬,可能会微熏。”杨似漆一家酒量都不太好,总有人想趁这种机会对他们做点什么。
“你哥亲自应酬?对面得什么来头?”迟醉皱了皱眉,感觉不对。
“不是,是别人应酬他,但他多少也会沾点酒的,所以我得去接。”杨似漆说。
“那中午赏个脸?”迟醉的表情又变得可怜下来,像祈讨的狗。
“啊,我约了顾易……”杨似漆有些尴尬地挪开眼。
他知道这两人是情敌。
“你约的他?”迟醉眯了眯眼,刚刚祈求的表情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啊哈哈,我要去陪小鸭检录了,先溜了!”杨似漆出其不意地挣开手,转身就跑。
迟醉没有追,他拿出手机,给顾易发了条信息。
维C:中午的饭局你最好别去。
发完信息后,他朝着操场的方向继续走。
今年的校运会比去年闲得多,学生会新招进了很多人,每个组都有足够的人手。
他到200米的终点站站着,一旁是兢兢业业的学弟,手里拿着块计分板。
“当过裁判吗?”迟醉的声音很是温柔,但突然响起还是吓了学弟一跳。
学弟转头看向他,说:“初中当过。”
“好,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如果计错时间要及时上报,不要与运动员起冲突,不许以公谋私,谎计分数。”迟醉像在读顺口溜那样就这么顺了出来。
“好的学长!”学弟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迟醉讲完后就退到了一边,拿出手机看顾易回的信息。
顾易:?
顾易:你别太嫉妒他约了我。
维C:你也不想看见我们三个同时出现在餐厅吧?
维C:听话,我不想让他难堪。
顾易: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顾易:他妈不想让他难堪你就别出现啊!
迟醉刚要回信息,一条语音通话就弹了出来。
是顾易打来的。
迟醉勾了勾唇,走到一旁较为安静的区域后,接起。
“你能不能别再装你那翩翩君子的样了?恶不恶心?”顾易一上来就铺天盖地地骂起来,“还听话,听你大爷的话!你他妈对谁都这样,恶心吗?你觉得十七和你在一起会有安全感吗?”
“你明知道他最缺什么最怕什么,你却非要利用这一点,你以为他很好受吗?他一直都因为这个会应激,你和他待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你会不知道吗?”顾易的声音夹着强烈的怒气。
迟醉没有说话,因为他无法反驳。
“你追人的方式就是让对方难受吗?我一直看不惯你,就是因为你总让他难堪,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你以为你变了吗?你以为你没再像以前那样欺负他吗?这些痕迹伤疤都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而已,你本性就恶劣,你跟本就没有因为他做出任何改变!他是局内人,看不清这些,我在局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顾易越说越激动。
沉默一阵,迟醉突然笑出了声。
“不,还有一点你错了。”他不急不躁地开口,没人能听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什么意思?”顾易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说错了,怒意消减大半,不知为何有些惊慌。
“你如果真的了解十七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迟醉淡淡道
“不过有些意见你提得不错,我就虚心采纳了,”迟醉笑了声,说, “饭局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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