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标记,即Alpha将信息素注入另一名特殊性别者的腺体后,可以让对方在短期内对自己的信息素上瘾,对自己产生依赖的标记行为。
通常,临时标记在一周后就会消失。
“够……了……”杨似漆抓着迟醉的头发,却因为全身无力而无法将人推开。
身体中正在不断地被灌入非己Alpha的信息素,像是要把他全身都填满,仿佛想替换他的信息素,让他整个人都变成迟醉的所有物。
只可惜Alpha永远都不可能终身标记Alpha。
“……疼。”杨似漆终于是说出了这个对迟醉来说是必杀技的字。
再不说,他怕自己会因为信息素紊乱而晕过去的。
果不其然,迟醉猛地松了口。
他紧紧抱住杨似漆,顺了顺对方的背,轻声说:“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迟醉低头把眼睛按在杨似漆的肩上,突然没了动静。
报告厅中一直开着暖气,杨似漆的羽绒服放在教室,这会身上并没有穿多厚的衣服。
所以他很清晰地能感觉到,肩部的衣服正在慢慢被浸湿。
杨似漆察觉到迟醉在哭以后,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慌乱,可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用力地回抱对方,说:“别哭,别哭。”
迟醉的头轻轻地摇了摇,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从小到大迟醉都很少哭,杨似漆见过的几次全都是因为他才哭的,这次也一样。
“你别哭啊,”杨似漆慌急了,手忙脚乱的,又是搓搓对方的背,又是揉揉头的,说, “你把我咬了,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不知道红酒味的信息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成安抚性的,杨似漆一直没意识到。
顺了迟醉的背一会儿,对方终于抬起了头,亲在他下巴上,又将他推回了墙面上,声音低低的,又带着点委屈地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杨似漆真的不知道。
他想过很多次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迟醉,但说实话,在那次梦遗之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和迟醉还能有除兄弟以外的关系,再加上那时的极端效应还没被削弱……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迟醉能勾起他的**,他并不反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喜欢迟醉对他强势的肢体接触。
但让他主动去亲密对方,他又会觉得膈应。
“你能接受得了我和除你以外的人在一起吗?”迟醉问。
他的嗓子有点暗哑,听得杨似漆有点心痒痒的。
“……也许不能。”不是也许,杨似漆很清楚自己完全接受不了迟醉和别人在一起。
“我和你一样,我以前就不喜欢你和除我以外的人玩,才知道自己这是喜欢你的表现,”迟醉说,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想想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那在我考虑期间,你答应我一件事。”杨似漆的声音忽然染上了些许笑意。
“你先说。”迟醉猜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许碰我,不许喜欢上别人。”杨似漆笑道。
“我选第二个。”迟醉毫不犹豫地说。
“没让你选。”杨似漆啧了一声。
“你只说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可你说了两件。”迟醉说。
“那就答应我两件事。”杨似漆立即篡改条件,不讲理了。
迟醉也不讲理,说:“那我也没说要答应你。”
“你有种什么条件都别答应。”杨似漆抓住迟醉某只顺着他腰线向下滑的手,啧了声。
“那我当然还是得看开的是什么条件了,”迟醉一扫刚才委屈的神态,有条不紊地说着糙话, “你要让我现在把你上了,我能立刻到酒店去开个房。”
杨似漆:“……滚,回教室了。”
他说着,推了推迟醉。
“再亲一口。”迟醉飞速在杨似漆的唇上亲了一下,而后才松开他。
他无语地看着迟醉。
“叫小鸭送阻隔喷雾过来,”顿了顿,杨似漆才继续说, “……还有创可贴。”
两人回教室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多重的味道了,不凑近没法闻到。
小鸭走在前面,有点无奈地说:“你们下次自己备着行不行,我就知道你俩没上教室,单独待着准没啥好事。”
迟醉笑了笑说:“怎么不算好事呢?”
杨似漆给了他一个白眼。
晚自修杨似漆安分地看着老张给他专门印来的学习资料,苦脑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他就不陪迟醉来理科班了,现在转科还来得及吗?
“不会的问我。”迟醉在他耳侧小声说。
“知道。”杨似漆愁眉苦脸地说。
他在看物理,从速度一路看到力学、电学,一晚上根本没做几道题,光看那些定理了。
放学之后迟醉才和杨似漆说:“你背那些定理用处不大,而且容易记混,最好是在理解的基础上去记忆,毕竟考试它也不考你定理是什么,它让你分析电路、受力分析,定理只能给你个公式作用。”
“……你为什么不早说?”杨似漆责怪地看他一眼,收拾收拾书包,拎着肩带站起来。
“我看你学习得那么投入,不太忍心打断你,”迟醉和他一起从后门出了教室,又问, “回来住吗?”
“不回。”杨似漆想都没想就拒绝。
“也好,今晚我正好要处理点事。”迟醉的语气平平,眼眸却沉得不像话。
杨似漆瞬间扭头看向他,眉头紧锁,问:“今天报告厅的那个男生?”
“怎么?你想护着他?”迟醉神色不太好地打量着他。
“不是,”杨似漆脸色也不太好,说,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干那些在法律边上的事?”
“我没干啊。”迟醉有些无辜地说。
“你干过。”杨似漆脸色黑得不像话, “也就是那些人知道找警察没用,所以没几个报警,要是他们都敢报这个警,日积月累下来,你觉得你能不被严查吗?”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迟醉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
杨似漆气急了,一咬牙,说:“我今晚回去住,你要敢出门,或者给林鹤发信息,我明天立刻买票出国。”
“你要回来住,那我当然不会在别的事上分心,不过你要是敢出国……”迟醉勾住他的肩,冷冷地笑了一声,说, “你可以试试。”
杨似漆嗤笑,没有说话,低头给他哥发了几条信息。
回家的路上,杨似漆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霄而过,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像嫦娥飞到一半被后羿射下来,像差两步就入海了的海龟又被海鸥叼走,像吹不响的海螺,像中央C键坏了的钢琴。
所有的一切都是残缺的,生活中的影子,也不过是他阴影的折射。
也唯有阴影是完整的。
回到家以后,迟醉要做什么,他基本全都默许了。
但迟醉也看得出他情绪不高,所以收敛了许多,并没有干什么很过分的事。
今晚杨似漆睡不着,他不睡,迟醉就跟着不睡,和他面对面躺着。
“你这两天一直都这样失眠吗?”迟醉心疼地问。
“别问了,你困了就赶紧睡吧,我都见你打好几次哈欠了。”杨似漆拍拍对方的脸,又盖住对方的眼睛。
“对不起。”迟醉的眼睛在杨似漆的手里眨了眨,睫毛扫过手心,泛起一丝痒意。
暖黄的夜光灯下,杨似漆的神态显得更为憔悴了。
“道什么歉啊,”杨似漆笑了笑,说, “又不是因为你。”
“也有我的原因吧。”迟醉拿开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有些许愧疚。
“没有,真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踏实,我认为不踏实的地方是我的爸妈,我哥说他们以后彻底不会管我了,”杨似漆自嘲一笑,说, “所以其实你说得对,除了你,确实不会有人再管着我了。”
迟醉叹了口气,抬手将人搂住,拍拍他的背,说:“没事的,我不会不管你的。”
沉默一阵。
“………睡觉吧,你真的很困了。”杨似漆抚上对方的额头,向下滑去,强行闭上迟醉的眼。
“怎么我一说这些话你就让我睡觉,我看起来很不可信吗?”迟醉又睁开眼,还眨了眨。
“不是,只是不希望你总说这些听起来很没安全感的话。”杨似漆回抱住他,轻声说。
“你喜欢我吗?”迟醉突然问。
“也许吧。”杨似漆随口一答。
“我想要确定的答复。”迟醉凑前去亲了亲杨似漆的唇。
“那你可能得等很久了。”杨似漆说。
“无所谓,又不是没等过。”迟醉笑了笑。
很快又过了一天,小红帽与大灰狼的服装到了,当晚大家就都换上服装,在报告厅排练。
他们的进度才到一半,有很多细节都没抠好,想演出一个完美的□□,每人的神情都必须到位,就是配角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些天迟醉和杨似漆都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去交流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迟醉白天忙学习和学生会对元旦晚会的节目单安排,晚上要认真排练,和文艺委一起抠细节,狠起来也是连杨似漆都骂。
也不能算是骂,就是严厉些的说教,害得杨似漆都被迫适应服装了。
杨似漆则是白天争分夺秒完成老张给他布置的题,下午被老张抓去补数学,晚上还要去排练。
周末杨似漆还被迟醉带去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对此杨似漆还伤心了好久,他蓝色头发已经染有一年多了。
但他也知道经常染发不健康,所以饶是他再伤心,也没多说什么。
忙碌的两个星期终于是治好了杨似漆的失眠,两周里他每天都因为精神疲劳而睡得很早。
他睡得早,迟醉自然也就睡得早了。
元旦前还有一次月考,杨似漆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做这些理科试卷。
他以前都是蒙完选择和填空后就基本停笔了,也是第一次在考试中感到时间的紧促。
不过对答案的时候,也好歹是有了些进步。
他喜欢背,迟醉就让他背实验,背思路,所以选择题他并没有错太多。
见到自己正确率这么高时,他松了口气。
起码不会让老张失望了。
这两周中,之前排练时没事找事的那几人再没来找过麻烦,杨似漆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迟醉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但最好别让他发现具体是什么手脚。
月考后的一个周末,迟醉一大早就出门去送迟涛夫妻俩登机了,而杨似漆还没起床。
醒来时,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只是拉着窗帘,能从窗帘缝隙探进来的阳光中判断出,现在时间不早了,照进来的光是有些橙黄的。
杨似漆记得昨晚迟醉和他说过今早要去送迟涛他们,也就没意外迟醉不在身边。
看了眼时间,都快12点了。
杨似漆从被窝里出来,给自己的后颈换了张创可贴。
昨晚迟醉又咬他了。
他把衣服穿上,洗漱之后就到厨房去找东西吃。
迟醉没给他留早餐。
罢了,反正也快到中午了。
杨似漆干脆就自己做了午饭。
他不经常下厨,菜式只会几道家常菜,而且家里冰箱的食材也有限,他的午饭就非常的好解决。
因为不知道迟醉中午回不回来吃,所以他饭煮了两人份,另一份留在了电饭锅中保温。
吃完饭后他便回房间躺着了。
只不过刚躺了没一会儿他就立即弹了起来。
由于这两周他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导致他没怎么锻炼,腹肌都变得松弛了。
于是他从床上弹起来,出门去了健身房,并给迟醉报备。
已托管:醉哥我去健身房了,午饭在锅里,你没吃饭的话记得回来吃!
出门打车,到健身房一气呵成,他和几个教练打了个招呼,就做热身去了。
“哟,”在做热身的时候,一位比他高小半个头的大哥突然从身后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 “好久没见着你了啊,小兄弟。”
“是啊,”杨似漆笑了笑, “最近在忙学习,对健身有点懈忌了。”
“文武双全好啊,不像我,只能当个武将咯!”大哥笑着说。
“武将多好啊!保家卫国!”杨似漆也拍拍大哥的肩。
“会说话!”大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又重重地拍了他的背两下,说, “好好练啊!我老婆喊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了!”
“诶,好。”杨似漆说。
这家健身房私密性很强,办了卡的可以单独在一间房里练,完美地拯救了在有人的地方放不开的那类人。
有些人会为了彰显身材而在公共区域锻炼,也有些Omega会去公共区域享享眼福。
杨似漆不喜欢太高调,自然就是在单人间随便健几下身了。
两个小时后,他离开健身房,发现外边正在下雪。
而且雪还不小。
他拉上羽绒服拉链,站在遮雪的地方给自家司机打了通电话。
司机十分钟后便到达,撑开一把伞到屋檐下接他。
“谢谢,辛苦了。”杨似漆双手插着羽绒服的兜,一边走进伞走一边说。
“没有,都是分内之事。”司机摇摇头说。
路上看见一些在路边扫雪的阿姨,杨似漆顺手给她们拍了张照。
坐到车内,他用刚刚拍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已托管:忙碌的一生。[图片]
小鸭:???你盐吃多了?
已托管回复小鸭:滚。
哥:很有生活气息。
已托管回复哥:我就是天赋型摄影师
哥:棒!
迟醉:今晚会下大雪。
已托管回复迟醉:这次打雪仗你不许放水!
迟醉:……我尽量。
杨似漆刷完朋友圈后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找大佬聊天了,也不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
于是他给大佬发了条信息:我们这今天下很大的雪,你们呢?
大佬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们今天是晴天呢。
大佬:不过昨天倒是下了很大的雪。
已托管:!有照片没?
大佬:不太喜欢拍照。
已托管:哦……好可惜,我特别喜欢雪!
大佬:真的吗?
已托管:当然是真的!
假的,怎么可能会喜欢雪。
他讨厌下雪天,尤其雪夜。
和大佬东聊聊西扯扯,到杨似漆回到家。
快进家门的时候,杨似漆突然想八卦一下,干是发信息问大佬:对了!快元旦了,你想好要和谁一起跨年了吗?
大佬:当然。
大佬:想和你一起。
杨似漆手机差点没拿稳。
他反复看了几遍这条信息,而后回了三个问号。
已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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