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头上另一只眼睛也转到了腿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有限制的因素,它的两只眼睛一直在小腿之上徘徊,没有落到脚踝附近。
对罗送等人而言,这简直太幸运了。
两颗眼球晃悠了半天,最终重新回到了头上。罗送几人趁此机会,快速地从它的身后绕到了后面的二号住院楼内。
进了大堂,余乐三人身体一松,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罗送倚靠在大门边上,观察着那只怪物的动静。那只怪物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跑了,目光还停留在它的正面。
只剩半截的住院楼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哐当一声塌成了一片废墟,尘土飞扬,让远在后面的罗送等人都被卷进了黄沙中,冲击极大,二号住院楼都被震得摇摇晃晃了起来。
众人被迫闭上了眼睛,拽住了周围一切能拽住的地方,好歹没被冲击波卷走。
待动静沉寂,大家这才睁开了双眼。罗送往外看去,黄沙已经渐渐消散,至于那黑黢黢的怪物也不见了踪影……
施槐岭眉头紧蹙:“怎么回事?那怪物呢?”
罗送对他们道:“你们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他们闭眼的时间就几分钟不到,那怪物的动作又十分的笨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它是怎么离开的?
罗送没有走出很远,也没有大摇大摆地到空旷的地方去,只是绕着墙壁走了一圈。一圈走下来,别说怪物了,连一只虫子都没发现。
长安医院这里,好像又恢复成了他们初来乍到时的样子。寂静的,只有风从树林吹过的呜呜声。
要不是面前塌了的建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且惊奇的梦。
罗送回到团队,对着众人道:“那怪物不见了。”
余乐和陈智高兴地从地上蹦跳了起来:“卧槽,我们活过来了!!”
陈韵不想破坏了这让人喜悦的气氛,但还是没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怪物出现得突然,现在又突然地消失,后面会不会再出现?”
这是很大可能的。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大家心里沉沉的,感觉头上还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一层阴影。兴奋的喜悦的情绪稍纵即逝,再没升起来。
余乐唉声叹气道:“就不能让我在高兴几分钟吗?”
陈智:“我们还是别自欺欺人了。”
施槐岭淡淡地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多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其他人,然后大家一块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铃声,接着就是电话被对面接起的提示音。
众人讶异地回头看向了罗送。罗送举着手机,挑了挑眉道:“我就试试,没想到电话接通了。”
余乐张了张嘴,只憋出了三个字:“这也行?”
心情很复杂,但一想到终于联系上了其他人,大家又兴奋得狂扑了上去。
赵松文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喂喂喂,是罗送吗?你们刚才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样,是不是找到了宝藏?”
电流声滋滋地响,偶尔说话人的声音都被影响得断断续续的,但暂时不影响他们能听清通话的内容。
余乐觉得哪里有些怪,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尤其这种断断续续的通话下,让人紧张它会不会随时断联。为了避免突然的断联,余乐凑上前语速极快地道:“社长社长,你们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找你!”
陈智在旁边吱哇乱叫:“社长,这里太危险了,外面有怪物,吃人的怪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叫上其他的人!”
对面大概在分辨他们说什么,两分钟后手机里才再次传出了声音:“我们、我们现在在……*&%¥……你们直接……怪物?你们说的是……%¥#……”
这回电流声更大了,并且好巧不巧地完全模糊了重点。对面最后还说了一大段话,但滋滋的声音实在太重,根本听不清楚。说到后面,不知道是电流的影响还是什么原因,通话蓦地断开了。
陈智恨不得骂娘:“操,什么垃圾网络。”
余乐睁着浓重的黑眼圈,有些绝望地道:“你们听清社长说了什么吗?”
陈韵怯怯地摇了摇头。
罗送没有回答余乐的问题,而是偏头看向了施槐岭:“你猜,社长这句话‘怪物?你们说的是……‘后面的内容会是什么?是‘你们说的是外面那只怪物吗’还是‘你们在说什么?’”
施槐岭:“我猜不出来,但让我选的话,是后者。”
罗送笑了:“和我一样。”
施槐岭踱了两步,神情非常严肃:“社长他们很奇怪,接通电话第一句就是问我们是不是找到了宝藏。听起来就像是没发现外面有怪物一样,可是这可能吗?那怪物的体积就不说了,它造出来的动静根本无法让人忽略。那么……”
“那么社长他们是真的没看见——”罗送接过他的话茬,说着说着忽然拉长了语调,“还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陈智懵了:“什么认识不认识的?”
余乐拍了一下手,有些激动:“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这样!”
陈智感觉自己的智商仿佛和他们没在一个位面上。
陈韵似乎也听懂了,她的脸越来越苍白:“如果和我们通话的人不是社长,那会是什么……”
刚还激动的余乐顿时僵住了身体,他哆嗦着嘴唇道:“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罗送反手指了指外面:“世界上不仅有鬼,还有怪物,你不是也见着了吗?”
余乐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板上。
陈智听明白后,身体就像得了帕金森般,不停地抖呀抖。
陈韵捂着嘴,又要哭了。
施槐岭依旧很冷静:“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猜测。社长他们也有可能和我们不在一个维度,我们看见的东西他们没看见。”
罗送做补充:“类似鬼打墙。所以撞鬼的也可能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余乐闻言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这话听起来更恐怖了好吗?
撞了个怪物就算了,他们还撞鬼了?他们到底还能有多非酋!
施槐岭望着门外高悬的月亮,心事重重:“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余乐:“你别吓我。”
陈智破罐子破摔道:“要不我们五个人先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再找警察来救社长他们吧。”
陈韵神情有些松动,余乐则一脸的纠结。
罗送不得不提醒他们:“离开?我们怎么离开这里,你们有船吗?”
陈智等人想起了之前社长说过的第二天早上九点才会有接送他们的人过来的话,脸色瞬间都沉了下去。
陈智还没放弃:“要不然我们就躲在港口或者树林里去,只要躲到天亮我们就安全了!”
罗送声音有些冷了下来:“你真的觉得港口和树林是安全的吗?”
陈智哑口无言,不说话了。
陈韵红了眼睛,在旁边低声抽泣着,气氛似乎更加凝重了。
施槐岭开口道:“你们要想去港口那边也行,但我会留在这里。”
余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跟着槐岭。”
陈韵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线分割出去的陈智,最终犹犹豫豫地站到了施槐岭他们身边。
至于罗送更不必说了。
陈智见状,暗骂了一句:“搞什么,好像就我是个坏人一样。”
罗送踹了他一脚:“跟着我们也可以,但要是还像之前那样闹出点什么动静,你就可以滚了。”
以陈智的胆子和身手哪里敢一个跑出去,只好捂着被踹的屁股,认怂道歉。
施槐岭瞅着罗送,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社恐?”
罗送:“……”拖后腿的人太多,他没忍住崩了人设。
但是人设崩了是一回事,他承不承认是另一回事。罗送微缩着肩膀,硬演着解释:“震慑一下,有利于团队合作。”
施槐岭看着他红了的耳朵,只是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罗送失笑,这是完全不信他了啊。
离不开长安医院,只能努力活到天亮。在他们和怪物拼命玩着躲猫猫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12点。
正式进入了半夜的时间段。
阴气最重的时候。
罗送等人打算上楼打探情况,而在上去的间隙,施槐岭提醒道:“不要离开大家的视线,跟紧最近的人,要是发现了什么就立刻说出来。”
大家表示明白的同时,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好不紧张。
罗送在踏上二楼的拐角处后,便发现地上多了许多黄色的符纸。符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在这个场景下,诡谲得很。
等来到二楼时,让人更加惊悚的是,那古怪的黄符直接沾满了走廊,密密麻麻,严严实实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空隙,仿佛从前曾有人在这里搞过什么怪异的祈神,或者说是驱鬼的行为。
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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