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会这么想倒是也不奇怪，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佛魔大战到最后不管是谁胜利，她都不在乎。所以她可以很平静的旁观芸芸众生如何苦苦挣扎，仅仅看着而已，她甚至可以毫无负罪感的做无间的推手。她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坏了，再变坏一点也无所谓。

无所谓。

“你想不想听个故事？”花满楼挑了一间茶楼，和南珠交换了个眼神，迈进了茶楼。伙计十分机灵，见有人来，毛巾往肩膀上一甩连忙招呼他俩坐下。他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刚一坐定，花满楼就讲起了他的故事。

这是《佛说法灭尽经》中的一段话，佛告阿难：吾涅槃后法欲灭时，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坏乱吾、着俗衣裳乐好袈裟五色之服、饮酒噉肉杀生贪味、无有慈心更相憎嫉。

说释迦牟尼佛在涅槃前，对诸比丘、诸菩萨宣说佛祖涅槃后，未来正法将要灭尽、魔道将会日益盛旺，行魔道的人将加入佛门，以佛门弟子的身份破坏正法。他们穿着俗间的衣物，却贪恋五色之饰的袈裟，行饮酒、吃肉、杀生、贪昧之事，没有一点的慈悲之心，并且互相憎恨妒忌。介时五戒将无法受持，众生世界将会彻底堕落成五浊恶世。

南珠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看着杯中金黄的茶汤，对着花满楼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无间和末法还真是相似呢？”

花满楼只喝了一口茶水，就没再碰杯子。他贵为魔界太子，平时所喝的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纵然他们要了上好的金骏眉，到底是与他平时所喝的不一样。尤其是像金骏眉这种茶，最名贵的要数从武夷山桐木关内的茶树采制，关内的高山上云雾缭绕，非常适合茶树生长。花满楼的舌头早就被养的刁了，自然一口就能分辨出好赖。

花满楼说：“是啊，大道逆转，这就是无间、与经中的末法一模一样。”

“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拉下神坛，确实有趣。”南珠把手中的单柄杯换了个手，那些仙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内里比谁都肮脏虚伪，比如那个虐杀无辜老虎的款冬，但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三十三重天上比他虚伪的大有人在。若不是耳濡目染、上行下效，他又怎么会有样学样。她还真想看看无间之下这些仙人最真实的面孔。

东君的胸怀天下，南珠觉得自己一点也没学到。她巴不得天下更乱一点，南珠安慰自己，自己毕竟是妖，妖性如此，天生就和他们这种清风明月的神仙可不同。

南珠把杯中的茶水饮尽，没有再添。她和花满楼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离开了桌子。他们要去泰阿山，泰阿山终年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雾凇挂满枝头，冷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脸颊。

花满楼“嘎巴”一声掰下根冰凌，对着南珠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泰阿山上，你那时候那么想要那株铁皮石斛，是为了你师父吧？”

南珠点点头。

他们这番上山也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不过不是为了找药，为了找一处坟墓，据说里面埋着佛舍利。

文中涉及到的佛学问题均是我杜撰的、不针对任何宗教。（佛经原文是有据可查的）很多问题可能我一知半解会有偏颇，如果有专业人士看到期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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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