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你不想开门,那就在这里讲好了。”
门外响起许果的声音,月沉收敛好心神,她倒是要看看许果能讲出什么样的故事。
“公爵日日夜夜欣赏着他的杰作,世人皆在称赞他们夫妻恩爱,那怕公爵夫人早已逝去多时,公爵都从未提过再次娶妻。”
“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女儿发现了,她痛斥公爵的病态,希望能让公爵夫人入土为安。”
“公爵拒绝了她的提议,也反驳了她的祈求。”
“公爵千金为了能够让公爵夫人入土为安,亲手设计杀死了他,并继承全部财产。”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随着公爵的死亡而结束。”
许果自顾自的讲着,完全不管月沉到底有没有在听。
“没过几天,血色染红了明月,所有人都在流传,是公爵的诅咒。”
“因此,人们杀死了她。”
“希望以此平息公爵的怒火,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许果轻笑一声,停顿片刻。
“密室里的那些尸骸,都是曾经那些人留下的。”
“你就没有想过,仅是月光又怎么可能会是如此诡异的颜色。”
月沉沉默地听着,脑海里不停地拼凑线索。
令她失望的是,无论是陈因讲的故事,还是刚刚许果讲的,都不能拼凑完整。
她知道,许果跟陈因两人其中有人在撒谎,或许都在撒谎也说不定。
“故事讲的不错。”
她淡然地对许果说,故事整体逻辑并没有什么大毛病,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另说了。
“想不想知道,那些愚民为何烧死了她?”
即使许果并未言明,月沉也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她杀害了公爵?”
听着月沉的话,许果哈哈大笑,直接否认了她的猜想。
“那些愚民认为诅咒的原因,竟是她不孝。”
“你说可不可笑?”
许果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砸落在地板上,也砸碎了她的笑声。
两人隔着一道门,一个在门外痛哭,另一个安静地站着,谁也不打扰谁。
“要小心你身边的一切。”
许果突然停止哭泣,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月沉明白她在提醒自己。
当乌云散去,绯月当空。
月沉这时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挡住了月光,难怪刚才一直觉得房间灰暗。
午夜。
月沉无意间来到一处房间,她推开房门。
绯红月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轻轻地洒在房屋正中央的沙发上,月光衬托出她雪白的肌肤,她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对于月沉的到来毫无反应。
月沉尝试踏入房间,发现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仔细查看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她来到沙发附近。
等她靠近之后,看着对方穿着厚重的裙子,像是富家千金的打扮。
月沉目光上移,才惊觉此人竟是失踪已久的文静。
对方此刻安详地闭目,正沉沉地进入梦乡,模样像极了精致的洋娃娃,尤其是安静的时候。
月沉等了一会,见文静依旧没有反应,她重新开始打量起周围,发现旁边有一张书桌,跟书房那张桌子一模一样。
她来到桌前,看到桌上摆放着一本书,书的上面放着一张照片。
她拿起查看,是一张全家福。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并排站立,两人挨得很近,身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恍惚间她跟文静倒是有几分相似,还不待月沉接着仔细查看。
一声轻响蓦然从身旁发出,月沉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的烛台,突然跌落在地。
烛台上面的蜡烛,也随着重击与烛台分离,顺着力道滚了几圈,碰到桌角后才堪堪停止。
烛芯上的小火苗,非但没有因此熄灭,反而越演越烈,硬生生将整个书桌点燃,连带着整个房间瞬间陷入火海。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留给月沉反应的时间。
来不及多想,月沉看向沙发,明明周围都是热火朝天,只有沙发周围竟然还保持原样,就在她感到怪异的时候,才猛然惊觉燃烧的不是沙发,而是文静。
随着周围气温逐渐升高,文静渐渐地开始融化,明明刚刚还是一副精致洋娃娃的她,现在像是个蜡人,随着周围温度升高渐渐显露原型。
还不待月沉惊呼出声,耳旁突然响起一些不好的声音。
“烧死她!”
“对,烧死她!”
“我们只要烧死她,就能解脱了。”
“魔女,怎么还不去死!”
“快去死,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样。”
周围突然响起众人恶毒的诅咒声,月沉痛苦地捂住双耳,随着声音越演越烈,火焰也逐渐蔓延,渐渐地将沙发吞噬,而桌子上的照片,伴随着火焰化为灰烬。
连带着照片底下的书,也随之湮灭。
在火焰将月沉彻底吞噬的前一秒,恍惚间她似是看清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梦魂颠倒”。
月沉从床上惊醒,冷汗顺着额头细细密密冒出,在看清屋内的天花板,她才惊觉做了一场噩梦。
“不……是……我……”
耳畔响起一道破碎微弱声,月沉浑身僵硬,脑海警铃敲响,她慢慢地转头看向身侧,借助窗外的月光,清晰地看见躺着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随着她扭头的动作,对方渐渐地裂开了那张猩红的嘴。
她费力地张开大嘴,缓慢地将话对着月沉说,“救……救……我……”
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融化完的文静。
惊慌失措间,月沉猛地向后栽倒。
再次醒来,发现她还站立在原地,周围也并没有什么火海,唯一不同的就是沙发上躺着的文静,此刻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月沉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炸立,险些惊呼出声,凭着毅力硬生生将其压下。
两人僵持很久,久到月沉都忘记了时间。
这时,文静渐渐地闭合双目,月沉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扰对方沉眠。
过了片刻,对方依旧毫无动作。
就在她准备松口气的瞬间,蓦然感到腹部一痛,利器划破□□的声音响起,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在地。
月沉难以置信地低头,与文静目光相对,对方眼底一片死寂。
“你……”
不等月沉将话说完,文静猛地将匕首抽出,没了支撑点,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文静静静地注视着她,再无动作。
而月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里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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