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姬,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姓氏。
传说中姬氏继承了上古神祇的血脉,拥有定海安邦的能力。
还有传言,说姬氏族人的血肉可活死人,生白骨…
中原上群雄逐鹿的那段时间,姬氏族人被当作天命的象征。
如哪位割据一方的诸侯有姬氏族人为其效力,就会被视为天命所归。
因此,那些王们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争夺我族之人,男子许官爵,女子许婚配。
一时间,族内成员四散各地,被迫自相残杀…
后来,族内长老立下铁律,姬氏隐居江湖,再不涉朝堂。
就这样,到现在姬氏族人大多从事游医、私塾先生、经商等行当。
虽足迹遍天下,但绝不入朝。
直到,出现了我这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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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日本来在谷底寻找一味药材,却意外救了重伤坠崖又身中奇毒的萧靖濂。
他醒来之后,一句谢谢没有,只是审视着我。
虽然浑身上下被我用纱布包得像个粽子,但他那个幽深的眼神还是让我冒了冷汗。
我对他说我是个乡医,与他萍水相逢,顺手救了一下。
他问了我几个问题,又注视了我一会儿。
似乎是确认了我和伤他的人没有关系,真的是个纯路人,态度才缓和了下来。
他身上的毒很是奇特,又十分难缠。
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信念,我做了他随行的大夫,帮他清毒。
我真的是医者仁心,不忍他还风华正茂,却被这阴毒夺了性命。
绝不是因为他许了我黄金千两,和二十间铺子…嗯!绝对不是~
一开始的时候,他说他是世家公子,因是庶出,受嫡母和长兄欺侮。
他为了保命反抗了一下,结果被他们下了毒手。
我念他可怜,给他蒸了一些小糕点,调了几味安神香,生辰那日给他煮了碗长寿面,加了两个煎蛋……
后来,他送了我一支玉簪。
我记得那天在梨树下,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分外得亮,抬手将那支玉簪轻轻地插进我的发髻。
他身材高大,为我簪发时,他身体探过来,宽阔的肩膊拢住了我,我嗅到了他身上的青木香,就像是雪山上的松木,幽远又深沉。
后来,我们越来越亲近,我意识到他并不是简单的世家公子,他是当朝七皇子。
他所说的嫡母和长兄,是把持朝政的皇后和太子。
而他所说的反抗,是夺位。
我决定离开这个风暴中心,但他那时忙于前线布防和后方补给,夙兴夜寐。
我担心刚刚清毒的身体撑不住这般消耗,便又留下了些时日。
后来我向他辞行,他用幽深的眼眸看着我,轻薄的唇抿着,像是在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他那日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已经不记得那日他说了多久。我只记得,在看见他泛红的眼角时,我的心彻底软了下去。
像是下坠到了深海,被无尽的海水包围,就那样融化在了一片水波里…
我留了下来。
除了照看他的身体,我还帮他操持很多后方事务,也会随他去前线,押送辎重,照看伤员…
其中不乏凶险。
但他说除了我,他谁都信不过。
他说他将我视为他的右手,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还说有我在,他才知道方向。
爷爷知道了我的事情,提醒我族训,要抓我回去。
我跪在爷爷面前,求他让我留下来,我不忍萧靖濂孤身一人在浪潮中挣扎。
我还向爷爷保证,我绝不会透露我的姓氏,在萧靖濂身边时,我一直说我叫元诺。
只要我不说,他不会知道我背后的氏族。
爷爷还是放我离开了。但是变数出现在了他和太子在燕北的一战。
他中了太子身边力士的一支铁箭。那支箭穿透了他的胸膛,上面还涂了剧毒。
他被抬进营帐的时候,血已经染透了他的软铠,伤口已经变成了紫色,还在逐渐变黑。
他没有救了。
他的身边和帐外跪满了一路跟着他的战友。他气若游丝,看着我用唇语和我说,"别怕"。
我再也承受不住,那一刻我只想留住他,我只想把他流逝的生命抓回来。
我给他渡了血。他活了过来,太子的剧毒被破解了。太子始终不相信萧靖濂还能活着。
直到宫变那日,太子还在对着萧靖濂大喊"鬼魂"。
而我,因为那日渡了太多血,眉间多出了一处类似云纹的红印。我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
我全名姬元诺,姬氏族人,我的血可以活死人,生白骨。
传言不胫而走,姬氏族人再度入朝的消息传遍了全国。
萧靖濂轻抚我眉间的印记,说我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在他入主京城的前一个年关,他娶了我。我们在六军将士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洞房花烛,他对我说,永生永世,他都绝不负我。
后来他成为了九五之尊,国号为尚宣,封我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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