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夜晚降落肯尼迪机场,头等舱的舱门才刚打开,就冲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黑色羊绒裤宽松的裤腿被风吹得贴在腿上,苏弦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向迎上前来的工作人员。
汽车慢速行驶在机场的水泥路上,苏弦反复点开手机查看时间,巴望着汽车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庞大的私人飞机前,空乘结果她的手提箱,苏弦急急忙忙地跟上舷梯,进入狭小的休息间。她飞快地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制服,盘好头发,才在床上坐下。
苏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幸好赶上了,一想到待会要做的事情,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
休息间外隐约有些动静,又过了一会,她感觉到飞机开始滑行,向上爬升。等得有点久了,苏弦的眼皮开始打架,来纽约的飞机上,她几乎没怎么睡。
她刚闭上眼睛,休息间的门就被打开,苏弦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金发的空乘站在门口朝她点点头,苏弦跟着她悄悄走到机舱。
等在那里的另一名空乘,把放了热牛奶的托盘交到苏弦手上,然后握起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苏弦冲她无声地说了句谢谢,端起托盘穿过走廊。
乌黑的舷窗前,坐在沙发上的人穿着白衬衣,十指在键盘上流畅地敲击,神情专注而认真。
苏弦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抿了抿唇,走上前将牛奶放下,林致远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谢谢。
苏弦保持着标准的笑容,站在那静静地注视他。
“你可以下。。。”林致远抬头扫了一眼,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苏弦俏皮地眨眨眼,脸上笑意更浓,“林先生,请问还需要我吗?”
林致远垂下眼,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明明刚才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闪过惊喜,真是会装。算了,谁让理亏的是她呢。
苏弦把托盘放在桌上,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他的手臂。
“还在生我的气?”苏弦睁大眼睛,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她柔柔地开口说:“我错了,对不起。”
林致远却不为所动,盯着电脑屏幕很认真地样子。
明明手指头放在键盘上动都没动一下。
只能再努把力了。
苏弦的声音更加软糯,“我可是把接下来的两周都空出来了,你去哪我就去哪,可别嫌我粘人哦。”
从来没这样撒娇过,还真是不习惯。
苏弦摇摇他的手臂,甜甜地问:“致远,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嘛。”
林致远依旧不发一言,但是苏弦很确定刚才她发嗲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弱地抽动了一下。
苏弦决定添最后一把火,她贴到林致远的耳边小声说:“我答应你试试上次你说的那个姿势。”
那个她光是想想就面红耳赤的姿势,苏弦飞速说完,生怕自己会后悔。
装冰山的男人终于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哪里错了。”
苏弦低下头,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反复揉搓,倒真有些像做错事的孩子。
“还记得离开大溪地前那一晚吗?”
“当时我心情不好,其实是因为想到你对你的前女友们也一样那么好,一想到这些,我就难过得要命。”
“那天的慈善晚宴,我一直在后面看你,看到其他女人和你说笑,我其实很不开心。我很后悔,那晚没有选择大大方方站在你身边。”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害怕,我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像Winona一样。所以我不敢做你的女伴,不敢融入你的圈子,不敢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敢让你知道我的嫉妒,甚至不敢太依赖你。”
“这样真的到那一天,我想我就不会那么伤心。”
苏弦垂着眼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林致却小心捧起她的脸颊,他的眼中除了有让她迷恋的温柔,还有珍视。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心爱的珍宝。
“你对我,是最特别的存在,我不会抛下你。”
苏弦的鼻子一阵酸涩,她用力地抱住林致远,躲在他坚实的怀抱里,拼命地压住涌上眼眶的泪意。
她演过很多角色,听过那么多台词,可是都比不上刚才这句话,那么简单却那么动听。飞机的引擎声在耳边轰鸣,苏弦觉得有些发晕,也许是幸福得发晕。
“还有,那天我有句话是故意气你的。”
“哪句?”
苏弦轻咳一声,“拍裸戏的机会其实很少很少的。”
“嗯,我知道。”
“还有,我已经拍完那部电影的戏份了,这次没有听你的话。”
“这是我的错,小弦。是我还不够尊重你,所以不相信你的选择,还想要干涉你的决定。我会改。”林致远搂紧她继续说:“不过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藏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
苏弦和林致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从她拍电影的趣事,聊到他圣诞节做了些什么,再聊到她刚才差点就赶不上他的飞机。
聊着聊着,苏弦困得闭上了眼睛,直到被林致远轻轻摇醒。苏弦迷迷糊糊坐起来,身上搭着的毛毯滑到腿上,舷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她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匆匆洗漱一番,用过餐后,苏弦牵着林致远的手走到机舱门。冬日的伦敦,空气中还是湿湿冷冷。舷梯下等待的工作人员看到苏弦身上的空乘制服愣了一瞬,但随即神色如常地迎了上来。
苏弦抿嘴一笑。
“别着凉了。”林致远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罩在苏弦身上,“想什么这么开心。”
苏弦抓住衣襟,一手拉了拉林致远的西装衣袖,他停下脚步微微俯身,等她说话。
“人家会不会以为你拐了个空乘走?你的风流韵事又多了一笔。”
林致远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弹了弹苏弦的额头,把她拉上车。
宾利离开机场,在M25上行驶一段后转入乡间小路,穿过拱形铁门后终于停下。
极宽广的草坪前,是一座三层的庞大庄园,矩形对称的外观让它看起来很是庄重,屋顶边缘的石雕栏杆是它的冠冕,蜜色砂岩的外墙让它在这样阴沉的天色下,多了几分温暖,就像一名英国绅士,克制而优雅。
苏弦刚踏进门厅,正想欣赏内景,就被林致远打横抱起。
“快放我下来。”苏弦压低声音。
“放心,他们不敢看。”
苏弦羞得贴在林致远的肩膀上,余光瞥见仆人们已经低下头。
林致远三步并两步跑上台阶,径直走向二楼的一个房间,长腿一伸把门关上。苏弦的脚才落地,就被林致远急切地压在门板上亲吻。
苏弦体内的热情被他勾动,她热烈地回应他,吻着他推向墙边,肩上柔软温暖的大衣落在脚边,苏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林致远托起她走向起居室的壁炉边,蓝黑色的羊毛呢扶手椅上,她侧坐在他腿上和他接吻。
林致远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急不可耐地要拉开套裙的拉链。苏弦摁住他的手,松开他的唇,站立起身。
她解开发圈打散满头乌发,葱白般的手指打开围在衬衫领口的丝带,盖在他脸上。
苏弦转过身,对上林致远灼热的目光,“你,喜欢吗?”
比壁炉里燃烧的火焰还要炙热的是地毯上的两个身影,苏弦的双手在羊毛地毯里闷出了汗。
卧室门紧闭,玻璃窗外连绵起伏的山丘渐渐隐于夜色,酒红色床幔后的两人早已忘记了时间。
林致远并没忘记她在飞机上的承诺,他们生涩笨拙地取悦彼此,恨不得倾注自己所有的思念。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飞上云端,只能牢牢抱住林致远。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大概是再也离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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