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响起一阵肚子咕咕作响声,月长乐面色微红。
邬久轻轻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捏住月长乐下巴,微微抬起她的头。
声音轻柔:“饿了么?去吃些东西吧。”
月长乐轻轻移开下巴,揉了揉被捏的部位,低声咕哝:“真是的,下巴都被捏出肉来了。”
两人收拾妥当,便一同前往用膳。
沿途草木生长,鸟鸣和虫的呢喃声此起彼伏。
来到桌前,月长乐看到娘亲跟那个讨厌的人相谈甚欢,不乐意的皱眉撇嘴。
落座在邬久傍边不吭声,邬久将碗拉到月长乐面前。
姜韵婷见状,轻敲碗边,发出悦耳的瓷器之声,提醒月长乐不应让邬久代劳。
虽然心中气愤,但月长乐仍旧乖乖地接过碗筷,轻声说道:“我已长大,无需再将我当孩童看待。”
邬久见此情景,不禁轻笑,显然是察觉到了母女间的微妙举动。
月长乐用饭的姿态端庄,但桌下的脚却在轻踢着邬久。
心中郁结,暗自埋怨。
她只是担心邬久被蒙蔽,才会这样,却遭来取笑。
邬久收敛了笑容,安静吃饭,耳边响着姜韵婷与梁宇斌时不时的交谈声。
饭毕,邬久静静地等候月长乐。
月长乐吃得极慢,每吃几口便停下,手中的菜也是随意扒拉着,有时掉回碗里都未察觉。
直到注意到一道目光,偏头一看,竟是邬久正望着她,她便轻轻挪动身子,靠近了些。
小声对邬久说:“今日不必与我同回,你先行一步,我尚有事要处理。”
邬久听了话,点头应是,随即起身离去。
月长乐待邬久的身影不见,才将目光移回碗上。
姜韵婷见月长乐情绪不佳,因有外人在只是唤了声。
月长乐抬起眼眸,目光中透着迷茫,不知娘亲呼唤自己所为何事。
姜韵婷轻声问道:“是否有所心事?”
月长乐摇头如拨浪鼓,“没,不过是午时点心多食了些,腹中胀满,难以再进食。”
月长乐微垂头颅,猜测娘亲或许是因她进食不多而担心,于是编了个借口以回复姜韵婷。
姜韵婷知女儿必有所思,却碍于旁人,未能深究,默默叹息。
“既然饱腹,便不必勉强。”
月长乐简短应诺。
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餐桌,步出数步,趁着无人注意,迅速转身,隐入一旁的柱后。
“啪”,一声轻响。
与一身影相撞,抬眸一望,正是她以为已经离去的邬久。
月长乐眼中闪过惊诧,瞪大双眼,嘴唇微张,却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低声道:“宝瑞,你不是已然离去了吗?”
邬久伸出手,轻抚着月长乐额头上因撞击而泛起的红痕,温和地说:“我在这里等你。”
“未曾想到竟会相撞,你回房后可涂抹些药膏。”
月长乐轻轻拨开邬久的手,用手指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保持安静。
在月长乐的牵引下,邬久真的无声地与她一同躲藏在柱子之后。
两人的身影融入阴影中。
主脑忍不住道:【这可是她的家啊,这样倒像是来偷东西的】
邬久却毫无原则地回答:【很可爱,不是吗?】
主脑:……
行,你说的都对。
【enn,可爱,确实可爱】
出于礼貌,主脑附和。
月长乐眼睛一亮,等待的人终于出现,还向着她们藏身之地走来。
月长乐拉住邬久,向后退了退,耐心等人。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还没来,月长乐不禁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探头窥探究竟。
邬久察觉到月长乐的疑惑,便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保持静止。
她能感受到柱子边缘的气息,虽然对方尽力隐藏,但距离太近,还是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面对月长乐不解的眼神,邬久轻轻地指了指柱子,然后伸出一只手,模仿人的样子。
接着,她做出走路的动作,手掌在空中停顿一秒,然后摊开,轻轻摇晃。
月长乐虽然未能完全理解,但隐约感觉到邬久是在说“有人,不要去看”。
于是她听话地不动。
时间悄然流逝,月长乐几乎按捺不住时,那人终于走过来了。
就在月长乐准备行动的瞬间,邬久先一步将人拉入柱子之后,手紧紧地禁锢着来人脖子。
梁宇斌装作一副意外惊恐的模样,语带不安:“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他此刻的神情全然不同于之前站在柱旁的模样。
月长乐痛快了,邬久的举动让她感动。
整个人被邬久弄得,激动不已,心跳如鼓。
直到梁宇斌的声音响起,月长乐才回过神来,平复情绪,恢复了冷静。
板起脸,目光凌厉地盯着梁宇斌。
语气严肃地警告:“你是否故意接近我妹妹?我劝你最好远离她,若我发现你有勾引之意,你将自食其果。”
月长乐的神情十分认真,语气坚定,显然是真的,而非开玩笑。
邬久作为事件当事人,却显得从容不迫,手上的动作依然沉稳,牢牢地锁住梁宇斌。
梁宇斌实际上并未看清是谁抓住了他,只以为是月长乐派来的人。
因此,他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直言道。
“何来勾引一说?小姐万万不要误会我,是大人好心收留我,怎会在您口中变成如此不堪?”
“小姐莫非不想妹妹找到心仪之人,若是如此,那实在是……”
梁宇斌欲言又止,脸上神情奇异,叫人误会。
只是这幅表情只有月长乐能看见,令她气愤不已,几欲动手。
“你看看他!”
月长乐望着邬久,握拳攥紧,愤然告状。
梁宇斌见状,先声夺人:“你不会真的要动手吧?身为淑女,自应言辞辩论。”
“我好歹是你妹妹带回家的男子,你若暗中欺凌我,若是让你妹妹得知,或许会认为你胸襟狭隘。”
月长乐原本并不打算以武力相向,但梁宇斌的话语却激得她失了理智。
面对他人时伶牙俐齿的月长乐,在涉及邬久之事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拳头挥出,欲以暴力惩戒。
月长乐心中想的是,若梁宇斌破相,便无法再吸引人。
然而,梁宇斌机警地察觉到了月长乐的意图,挣扎着扭过头,反抓住握着他手的手。
入手触感虽然带着薄茧,但明显是一双女子的手。
梁宇斌心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忽然瞥见一抹唇角,与今日所见某位大人如出一辙,心下已有所断定。
转瞬间,一个想法在脑海里落地生根。
随即转身,两人相对,气息相融,虽然并未真的触及,却有着一种似是而非的接触感。
呼吸声近在咫尺,梁宇斌只能听到心跳声愈发响亮,如雷鸣般在耳畔回荡。
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女声嘈杂如隔一层纱,无法听清。
月长乐的拳头狠狠落在梁宇斌的背上,心中怒火中烧。
若非耳朵无法发出尖叫声和白烟,她此刻的愤怒定如茶壶中沸腾的蒸汽般不可遏制。
此刻的月长乐犹如一只愤怒的茶壶,却因忌惮旁人,不得不竭力压制自己的声浪。
急切地伸手去拉扯两人,想将他们分开。
梁宇斌被推搡个踉跄,跌倒在地,神情恍惚。
月长乐气急败坏,不禁跺脚怒骂几句,带着邬久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徒留下梁宇斌独自坐在冰冷地面上,呆愣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回到院内,邬久继续读书,读毕,抽出时间练武,身边月长乐不断讲着话。
邬久一心二用,一边干自己要干的事,一边听月长乐说的话,在必要时及时予以回应。
月长乐目不转睛地盯着邬久练习基本的挥刀姿势,口中不吝赞美:“不愧是宝瑞,身姿轻盈,如行云流水。”
赞毕,她又向邬久传达自己的见解:“那人显然心怀不轨,他必然是在背后觊觎你。”
接着说道:“他那般故意亲近你,若非我及时制止,他难道还想更进一步吗?”
邬久见月长乐言辞激动,于是回应道:“或许他有所企图,但我知底线,不会轻易受其影响。”
月长乐听了邬久的话后,心中的怒气慢慢平息。
今天因那个男子的事,她频繁地感到愤怒。
在情绪高涨之时,又被邬久的一句话安抚下来,情绪的起伏让她感到身体疲惫。
月长乐的神情困倦,抬手遮掩嘴角,打了个哈欠,这已是连续第三个哈欠。
眼睛出现模糊,东西有些看不清楚了。天色暗沉,只能借着桌上的烛光,勉强看清在院中舞动的身影。
听到月长乐连打几个哈欠,邬久动作停下。
“你若觉得疲倦,便回房休息吧,不必在此陪我。”
月长乐用拇指和食指撑开眼皮,竭力想要保持清醒。
内心想着,自己并非特意陪伴宝瑞,而是担心妹妹单独面对那个狡猾的男子时会遭受欺骗。
见月长乐不想走,明显还是因刚刚的事情,心怀顾虑。
邬久提出建议:“姐姐若实在困倦,不妨在我房内歇息,旁边还有两间空房,若是不喜,便请姐姐在我床上安睡。”
听到提议,月长乐心动,她的确困得想要立即躺下,便答应了邬久的提议。
“好吧,我就睡你的床,你练完武记得早些休息。”
“好”
月长乐进入屋内,邬久继续练武。
练毕,有仆人上前,手中捧着几份请帖。
接过请帖,邬久打开一看,有今天大臣儿子的周宴邀请,俞九祥邀请过花枝节,安吉尧想要来将军府玩,万有志邀请她去他家玩。
邬久收起请帖,一打收拢于手,对仆人吩咐:“我已收到,你早些歇息。”
仆人得令,退了出去。
邬久提着刀,拿着贴,回到房内。
将刀擦净,安放于其专属休息的地方,请帖放置于桌面。
整理好一切后,去沐浴更衣,换上了轻便的衣服。
回到房内,蜡烛已经熄灭,室内昏暗不明。
邬久听到月长乐均匀的呼吸声,正要去偏室,想到月长乐明早起来没看到她,怕是要闷气。
终还是走向床边,进入被窝,闭上眼进入睡眠。
窗户外月亮皎洁,梁宇斌站在房门外,纠结是要趁热打铁,还是徐徐图之,慢慢靠近。
思及今日接触,梁宇斌感到这位将军并非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的人物。
若想通过细水长流般的长期交往来培养感情,怕是并不现实。
若选择更为直接的方式来突破,或许还能有一丝进展,甚至可能一击即中。
梁宇斌想好后,轻推开门,进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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