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海听得心惊胆战,险些两腿一软跪坐下来,黑黝黝的脸颊变成了土灰色。
他看了看阿泰,又看了看余道长,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什么话也没说,先咚咚给余道长磕了两个响头。
再抬起头时,那张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跪下来求你们了,救救他吧,他才十一岁啊…他才十一岁啊……我有钱啊!我们家里有很多钱,只要你们能治好三伢子,多少钱我们都掏…掏不出来的我马上就出去借,只要你们能保住他的命,多少钱都没问题…”
说道最后,李北海的声音已经近乎哽咽,一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此时却哭得像是个孩子。
阿泰立刻把人扶起来,嘴里安慰道:“老哥,你看你这是做啥咧?来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了,我们是过来拍电影的,只拍摄画面,别的分文不取,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李北海浑身软得像根面条,阿泰把他搀扶到椅子上,李北清又马上给灌了几大口凉水,李北海才算堪堪缓了过来,只是嘴唇还有点青紫。
看着悲伤欲绝地男人,褚西楼也禁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余道长沉吟片刻,要了小光的生辰八字,拇指在其余三根手指上点了点,随后报了一连串的生肖属相。
“这些属相的人现在全部站到屋外去,今晚也绝对不能在屋里过夜,门窗都关严实了,否则犯冲事情可就大了。”
话音刚落,人群就骚乱起来,褚西楼再一抬头,就连阿泰也站到了房门外面。
李北海犹豫了片刻,还是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挪着步子往门外走去。
门外还有几个胆子大的,身子站在门外,还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
等人陆陆续续走光,屋里就只剩下了四个人,陆砚修、余道长、李金宝还有他自己。
余道长横眉倒竖看向窗边的陆砚修:“后生仔,你哪年生人啊?”
陆砚修微微一笑:“属猴,我留下。”
余道长冷哼一声,又看向一旁的褚西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你呢?八字属相犯不犯冲?”
“丙子鼠,”褚西楼鬼使神差地瞟向陆砚修的方向,又很快把目光收回,干咳了一声:“算是无冲无合,反正多一个人也多一个照应。”
余道长点点头,把黄布袋子里的白瓷瓶子拿出来,拔出瓶塞,用食指蘸了一点黑狗血,在褚西楼的印堂和两眼下方各抹了一笔。
“那今晚你就住在这间屋子里,晚上如果有人来敲门,不管他嘴里说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人敲三下,鬼敲四下。活人来敲门,你就把门打开,如果是鬼来敲门,你就把罐子里的黑狗血全部泼在门上,那些东西进不来自己也就走了……”
褚西楼越听越不妙,赶忙打断问道:“道长,今天晚上您不在?”
“午马、未羊,我犯了两冲,今夜是万万不能留在此地,否则后患无穷。”余道长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剩下的事情就让那后生去办,你都不用管。晚上十点以后,你把房门锁好,不要上厕所,千万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至于你,”余道长看向探头过来的李金宝,从那黄布袋子里取出两团泛黄的棉花,“你八字足够硬,去搬张席子来,今晚你就睡在大门边上,大被蒙过头,鬼来也犯愁,安心睡你的就是。”
眼见余道长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李金宝只好捡过那两团棉花,闷闷地跑到隔壁去搬席子去了。
*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节目组的人在余道长的催促下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李北海犹豫地站在院落里,与余道长交谈着什么。
褚西楼很能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
做父母的要把生病的孩子托付给几个陌生人,说不担心那纯属扯蛋。
隔着玻璃窗,他看见李北海返回屋内取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随即在东南方向的一处小山坡上搭起了一个小帐篷。
过了大概十分钟,李北海摇摇晃晃地走出帐篷,矮下身子,脸几乎完全贴在地上,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虔诚地磕头叩首。
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拖动声,褚西楼立刻回神,回到屋里,李金宝已经把实木书桌搬到了房间正中央,手里还拿着一把螺丝刀。
“小褚,你赶紧上去把灯罩卸下来。”李金宝用衣服擦了擦手,张口招呼。
褚西楼应了一声,爬上去拧开螺丝,把灯罩整个取了下来,随口问道:“要灯罩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了,那姓吴的也没个交代。”李金宝用拳头锤了锤后背,“要我说闷头干就是了,糊涂点也好,别管那么多。”
褚西楼一听有点道理,干脆把灯罩拿到卫生间洗干净,用纸擦干后放在书桌上。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几分钟后,陆研修手里拎着香烛纸钱一类的东西推门走了进来。
褚西楼注意到他右手的塑料袋里还装着一座纸扎成的宝塔,底部还折叠压着一沓红布。
陆砚修向二人简单交代了一下,宝塔要固定在小光的脚头,塔尖必须正对灯罩内的灯泡,红烛一副清香三根为一组,要分别立在房间的八个方位。
塑料袋最底部的红布展开是一块长方形,长宽都比小光的身高多出约一寸,按照陆研修的说法,这块布需要盖在小光正上方约两臂的地方。
褚西楼看了看四周的墙壁,能固定住绳子的地方只有房门边上的一盏壁灯,不过因为壁灯的位置比较靠前,如果把绳子系在灯柄上,红布的一个角势必无法拉直。
他掂了一下红布的重量,心说看来只能用透明胶带把绳子固定住了。
李金宝看了看手机:“八点二十三,咱们还得抓抓紧。”
两人于是两头分工开干,陆砚修则到楼下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瓷碗,碗里盛着一些朱红色的液体。
褚西楼在固定绳子的间隙抽空瞟了一眼,陆砚修坐在木椅上,用毛笔蘸着朱砂,正在往灯罩上勾勒出一些复杂的纹路。
他握住笔杆的姿势非常考究,食指与拇指一起夹住笔身,上身微微向前倾,神态宁静而专注,行笔之间有一种从容的优雅风度。
褚西楼能认出那些偏旁部首组合起来,应该是用来稳固魂魄的,不过他并不精于此,只得作罢。
红布的重量很轻,材质偏硬,光打在上面很容易透下来。他用绳子把红布的四个角扎紧,再拉直铺平整,把多余的绳子用透明胶带粘死在墙壁上。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又用胶带纸把每根绳子固定的地方贴成一个“米”字。
还有最后一章更新,屯稿就彻底发完了,感谢给这篇文投喂的各位小可爱,后面要等一段时间才会继续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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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31个故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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