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李洛绪的话听起来并无虚言,

花袈仍忍不住有种,她在故意撩她的错觉。

想想吧,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倾慕于她的人说“抱你时,身体不听话”这种令人迷惑不已和轻易会让人胡思乱想的话?

这种话只有无心和不相信爱的李大公主才会说得出口罢了。

花袈心里翻了几个大白眼,但面对毒发的李洛绪,她还要状若无意地明知故问:“公主身体为何会不听话?”

“为何?——自然是,”

李洛绪又无力地垂下眸,“毒发了。”

花袈被气笑,却只敢在心里笑:这毒发未免太好用了点。

这话若说出口必然会刺到高傲的大公主,她可能又会背转身,送她刁女之类的名号。

“那晚臣女那样努力,只以为已为公主将并蒂莲毒尽数解除。”

既然李洛绪毒发撩她,花袈不甘,少不得再旧事重提,也刺她一刺。

李洛绪不语。

花袈俯首,对上痴痴的眼神。

李洛绪那眼神也太直接和露骨了点。

所以,这也是因为毒发吗?

问,她一定会甩锅给并蒂莲。

这症状很熟悉,跟那晚差不多。

花袈信了李洛绪的话。

“公主,请把眼睛闭上。”

你再那样看着我,我也会中毒的。

花袈隐隐觉得她身上也有点热了,心头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爬乱咬。

“花袈。”李洛绪边唤她,手边向她伸过来。

花袈也不躲,眼睁睁看着李洛绪的手伸向她的手,“何事?”

她这样真的是可以忍的样子么,怎么就动起手了?

李洛绪不语,小指勾住花袈的小指。

“拉我。”

一声软绵绵的拉我,

围拥的拔步床账内,空气陡然升温。

花袈满身心一热,这样下去绝逼会出事的吧?

她对自己的意志力没有什么信心的。

想抗拒的她,手却一反,不听话地卷住李洛绪的手。

还气鼓鼓地说,“这样,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李洛绪的手在她手心胡乱动着,像陷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

花袈卷着她的手松开了些。

李洛绪的手指像是得到许可,一点点缠上来。

花袈只低头看着,任由她小心翼翼的五指一点点缠住她故作镇定的五指。

李洛绪的手像是烧着的藤蔓,滚烫而柔软。

花袈看着她们缠得密不透风的双手,心里燥得慌

“花袈。”李洛绪的声音带着绮靡的诱惑。

花袈被她叫得心颤,“为何一直叫我名字。”

“你的名字好听。”

花袈瞬间被击中。

李洛绪多么像在说醉话。

这并蒂莲到底是邪药还是春酒?

这绝不是清醒的公主能够出口的言语。

“难道我的名字,今天才好听么?”

李洛绪没理会她的话,继续说:“名字好听,人也,美。”

喂喂喂,李洛绪!

要不是看在你毒发的份上,我可要报警告你骚扰了。

可花袈也只能想一想罢了。

谁中毒谁大佬。不,李洛绪就算不中毒也是大佬——

心里各种乱绪浮思不断,嘴巴却只能故作淡淡地说:“公主谬赞。”

却没想到,李洛绪丢出一句无比爆炸的——

“花袈,你若想要,可以的。”

草哦!到底她是哪一个表情、哪一个动作,或者是嘴里说出的哪一个字,被李洛绪看透去了?

花袈惊得张大嘴巴,眼睛睁得老大。

“难道不是毒发的公主更想要么?”

明明可以反驳得理直气壮,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得这样软弱窝囊?

花袈要被自己气死了。

李洛绪没否认,只略带失望反问:“你不想?”

账内变得更热,连空气都开始躁动不安。

自两个人心底散发出的绮念明晃晃地交织。

“是不是,那样公主会更——”

“嗯。”

李洛绪将她们十指紧扣的手拉过去。

拉到她红得快滴血的唇边,轻轻地贴了贴。

“傻子。”李洛绪轻轻说着。

她每一句都没有撩拨之意,却字字如湿热的吻掠过花袈的心。

见花袈不为所动,她又说了一句,“你还等什么?”

是啊,连花袈都不知道她自己在等什么。

说能忍的李洛绪都许可了,她们也已经达成了盟约。

不自觉地,她贴在李洛绪无比柔软的唇上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指尖忽然传来清晰的湿热——忽然,李洛绪软绵绵一拉,

花袈顺势倒下去。

倒下去的一瞬,她最后的一个念头是:既然都想,既然你情我愿,就别再计较是不是毒发,是不是解毒了——

这一次,伺候花袈洗沐的人依然是笛声和玉笙。

在栖梧殿,怃音是李洛绪的心腹,是最大的宫女。其下,谷声钟声、笛声玉笙和琴声,是李洛绪的贴身侍女。

这种近身事,自然是她的贴身侍女伺候。

她洗好,笛声给她取来早备下的全新里衣和小裤,式样跟上次一样,主白色,但绣纹不同。

“总是,宽一些。”

花袈穿上后说。她有点纳闷,按理说,第二次她们不可能再拿错尺寸。

笛声接道:“公主吩咐,给姑娘用与公主一样的,但栖梧殿中用云锦的只有公主,因此这是公主的——”

果然是李洛绪自己的。

花袈心绪忽然变得有点复杂。

“公主对姑娘真好。”将裙子递过来的玉笙说。

“花袈姑娘这么美,谁会对她不好?”笛声笑说。

任由她们摆布穿衣的花袈心情更复杂了。

合着她就是个花瓶,人人喜爱的花瓶?

……

再见到李洛绪太阳已经西斜。

阳光从格窗照进来,屋里一片敞亮。

李洛绪懒懒歪在美人榻上,中间的小几上摆着点心和茶杯。

见花袈进来,她挺起身子看向她,一脸午间无事发生过的平静。

花袈见她当午间无事发生,她也像是对自己的尽心尽力完全失忆。

还没结盟,她们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我们这样,算什么?”

拔步床上,花袈望着背过身的李洛绪问。

她觉得她问得有点傻,这样就像那种问对方到底喜不喜欢她的小姑娘。

“我不是毒发了?自然是解毒。”

“哦,解毒。”

解毒就解毒吧。

不然呢,你还要期待不相信爱情的公主喜欢你?

下床之前,花袈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穿好衣裳,她又问李洛绪一句,“以后公主还需要解毒么?”

她问得轻佻、戏谑。

“看情况。”李洛绪也答得随意、漫不经心。很默契……

这屋里伺候的都是李洛绪的贴身侍女,

花袈料想着,解毒的事情,她们多少是知道的。

但看到李洛绪很坦然,花袈自然也就很磊落了。

李洛绪叫她坐。

她便坐下,自觉地拿起糕点,力气损耗很大,她有点饿了。

宫廷御厨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茉莉糕和蔷薇酥都很香。

李洛绪却不吃,只看着她吃。

“今晚我要去见母后,这次不能一起用膳了。”李洛绪说。

“那我吃好了。”花袈接识趣地擦擦手,作势告辞。

“看你,”李洛绪看着她,两眼带笑。

“怎么?”

“吃得满嘴,就那么饿?”

当然饿,当解药的人是我!

花袈当然不会这么说,李洛绪会不高兴的。

她怔怔地看着她,以为她会将手里的白手绢伸过来。

果然,她想多了。

李洛绪不是那种会帮她擦嘴的,公主。

于是,她自己胡乱抹了抹。

却惹得李洛绪笑意更浓,虽没笑出声,也比那种只淡淡地抿唇好看多了。

一旁的几个侍女已将李洛绪的眼神和笑意看得清清楚楚。

都将李洛绪的好心情归功于花袈,早在心里将她赞美了千遍万遍。

“怃音。”

“公主,已传出去,都备好了。”怃音答道。

“我送你。”

花袈起身,恭敬道:“还是早点说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主请留步。”

李洛绪噗嗤一笑。

笑得花袈心神一荡,呆了一瞬。

见李洛绪开心,栖梧殿里的空气都变得很快乐了。

一行出了屋,到大门后,

李洛绪停下来。

花袈也停下,只见李洛绪转身,从身后的宫女所托的小盘中取出一个纹花的小瓶,道,“这药膏活血化瘀。”

花袈以为她说的“——缓过来再替你看”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却记下了。

“谢谢公主。”她接过来,递给了连枝。

“就送到这。”

“改日再见。”花袈说。

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但她相信,她们还会见的。

李洛绪自然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这并不是客套话。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只定定地看着花袈。

“臣女告辞。”

花袈竟从自己的声音中听出一丝的不舍。

就不知,李洛绪能不能察觉?

“花袈,等我消息。”李洛绪看着她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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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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