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羞辱完人,阎珺一句都没解释,转身就走。
卢跃阳和邢又春胆战心惊地跟着,把她送回到路虎车上。
期间邢又春几次皱眉想开口,都没卢跃阳瞪眼制止。
丁仲到底怎么得罪了阎珺,是要问清楚没错,可此刻的阎珺俏脸寒霜,显然不是时机。
两人彼此无言地回到楼上,进门前,卢跃阳不甘心地问道:“你真不知道?”
此刻的邢又春对老板也有怨气,员工当众受辱,身为老板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可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不也跟被人掐住脖子的鸡仔似的,一声没吭?
没好气地回:“我上哪知道去!”
“好,我们一起好好审审。”
卢跃阳面色不善,公司的前途可不能毁在一个基层员工手上。
邢又春忙拉住他,毕竟是老板,软下语气:“卢总,我来问我来问,你放心,我一定问个清清楚楚。不过,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不能以权势压人,就事论事。要真是丁仲不对得罪了阎总,我是他领导,第一个担责任。”
丁仲还直愣愣站在原地。
黑浓的眉绞在一起,实在想不通阎珺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就因为退了一条项链?
是她帮忙买的没错,可钱也不是她花的啊!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闻名公司的老好人丁仲越想越来火,故而被邢又春拉进办公室的时候,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邢又春只觉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一阵头疼。
脾气温顺,又能吃苦耐劳,形容的是什么动物?
牛。
他一直觉得丁仲像一头牛,因为很多时候,都会犯让人无可奈何的牛脾气。
一声不吭,却执拗得很。
最终,邢又春无奈道:“仲,我只问一句,阎珺发那么大脾气,是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对?”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卢总那边,我帮你解决。”
丁仲看着从大学到毕业都对自己照拂有加的学长,终于开口,闷闷地:“不是。”
项链是小安子送他的,退不退跟阎珺没半毛钱关系。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丁仲没动,仍看着他。
“愣着干啥,不是干完活还要去健身?赶紧的。”
“我还以为卢总会让我立马滚蛋。”
丁仲道,十分清楚自己在卢跃阳心中的分量,一万个丁仲也比不过阎珺半个手指头。
“想什么呢,傻小子!”邢又春拍拍他的脸,“屁大点事儿,别瞎琢磨。”
“开除!立刻,马上,开除!”
董事长办公室里,卢跃阳一拍桌子,唾沫四溅。
邢又春忙凑过来:“至于吗,领导。谁是谁非还没搞清楚呢,哪能说开除就开除?”
卢跃阳瞪他:“你不是说你一定问清楚?!”
邢又春无奈,转而从别处下手:“说开除就开除,你让其他员工怎么想?别的不说,像丁仲这样专业过硬,技术又强,忙的时候还能住在公司的人才,你上哪找去?”
“这样的人都说开就开,其他能力不如他的员工还有啥安全感可言?卢总,咱们新雲虽然成立有八年了,但转型做智云赛道还只是个初创公司,员工稳定性又多重要,你心里最清楚!”
“再说,”邢又春打量着他的神色,决定赌一把,“万一丁仲和阎总只见真有些暧昧关系,以阎总的脾气,不顾男朋友面子不是很正常?万一人家明天就和好了,咋办?”
卢跃阳阴沉的脸色果然出现一丝松动。
他毕竟是亲眼见过阎珺一见丁仲就笑,一进电梯就往丁仲身上靠的。
参观员工层也是阎珺亲口要求,她和丁仲独自走在前边,确实没什么人知道两人之间谈了什么。
所以,聊着聊着来气吵架,也不是不可能。
见卢跃阳的反应,邢又春心知有戏了,拿出定锤音:“反正,领导要是开除丁仲,我说过我作为他上司一起担责,一起走,也免得留这儿让领导见了闹心。”
卢跃阳眼皮一翻两眼一瞪:“我见你闹什么心?”
邢又春可是他最看重的部下,这些年好多大项目都是交给他才放心。
“不开除也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卢跃阳依然气哼哼的,“和阎总和好前,他升职的事儿先按着,还有那二十万奖金,也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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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珺一上车就给易安打电话。
可一打就是嘟嘟。
甚至不是没人接。
转而发微信,可一打开输入框,就不知从何下手。
从何下手都不解气,她必须和易安当面说!
“取消下个行程,回公司。”
“是,阎总。”
然而,创新大厦顶层的另一个合伙人办公室里,没有易安的身影。
“Ian呢,又没来?”
门口秘书忙答道:“安总来了,刚刚又出去了。”
秘书想起易安走时手里捏着的碎屏起壳的手机,补充道:“好像手机坏了,可能去修手机了吧。”
“修手机?”
阎珺蹙眉嘀咕一句,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打电话根本接不通。
她对易安刚买了个新手机的事儿一无所知,没办法联系上人,只得回自己办公室,啪嗒啪嗒甩掉高跟鞋,在里面走来走去。
抓狂得想发疯。
本来,阎珺是答应帮忙,给易安当私家侦探去的。
找机会打探一下当了他两年神秘“嫂子”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料一见面,她就发现上班的丁仲也摇身一变,人模狗样起来。
哪有半点之前邋遢程序猿的影子。
她特意找机会凑近了仔细闻,果然发现丁仲身上还喷了香奈儿蔚蓝男士香水,作为经济流行的一款男香,阎珺自然分辨得出来。
再加上,电梯里那些闪闪烁烁的目光,她看得明明白白,虽然有些偷看的是她,可大半看的都是丁仲。
里面不乏几个男的。
那时候她就在心中冷笑了。
大夏天的喷浓香?
勾引谁呢?
原本易安说他是弯的,她还不太相信。
这时再看,都快弯出双螺旋了!
她发自内心地提易安感到不值!
直到丁仲没眼力劲地把票据递过来。
昨天的不愉快立马点燃一肚子火气,阎珺想也没想,就把票据摔在他脸上。
先把恶气出了再说。
捏着手机不断打不断打,直到下午五点,易安的电话才打通。
“阿阎。”
突然接通的声音让阎珺一愣,终于痛快骂出声:“Ian!你的丁仲就是只到处勾引人的骚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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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丁仲聊天一怒之下摔坏手机后,易安直接去了星豪商场。
本打算再买个新手机,可临了才意识到很多重要资料都在手机上,尤其是和丁仲这么多年来的聊天记录,于是改为修。
好在这个手机牌子在星豪开的体验店兼顾售后维修,只是等的时间颇久,易安便顺道去买了几身衣服。
大部分都是为健身准备的。
等到阎珺终于打通电话的时候,易安已经回到酒店,正在试衣服。
“Ian!你的丁仲就是只到处勾引人的骚鸡!”
阎珺的骂声好似惊雷,劈呆了镜子前的易安。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健身专用的白色背心肩带很细,腋下开口一直开到侧腰。
露出瓷白的线条分明如同雕塑的饱满肌肉。
健身这么多年,他从未穿过如此暴露的衣服。
这是在某种着魔的状态下,特意买来勾引丁仲的。
丁仲说他身材一般吧。
易安不信。
仲哥一定是在说假话,要不就是没看仔细。
他要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Ian!你到底又没在听?!”
阎珺的声音让易安从镜中骚鸡身上回过神来,一把扯掉背心,扔到垃圾桶里。
阎珺还在叽里呱啦吐槽着。
易安却盯着垃圾桶,再次出神,末了,又把背心捡了出来。
“我告诉你,我看男人的眼光要是第二,没人看说第一!”
“谁会在大夏天里喷浓香?不怕熏死人吗?”
“要么他是香水还没入门的新手,要么是到公司后才喷香水的心机绿茶。”
“你知道为什么到公司才喷吗?公司冷气足啊,为了勾引同一个楼里的其他男人啊!”
易安终于把后两句话听了进去,捏着背心,淡淡道:“仲哥很显然是前者。”
阎珺嗤笑:“你可歇了吧,就他那身穿搭,虽然样样说不上多贵,可都是这两年很流行的小奢二线,而且品位在线,新手能做到这一点,本姑娘把眼睛挖给你!”
“穿搭一点错没出,能在香水这道槛上犯错?”
“就算他丁仲以前是个没开窍的抠脚大汉,现在已经开窍了!一下开了八百个心眼子!”
“Ian,我都已经把你眼睛擦这么亮了,你听我的赶紧死心,栽他手里,不值得!”
“女人当自强,姐妹当自重啊!!!”
易安:……
听阎珺又开始语无伦次,他干脆挂了电话。
他盯着手里的背心,眼中竟流露出丝丝笑意。
要是真像阎珺说的那样就好了。
仲哥想勾搭人?
那也只能勾搭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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