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国邀请赛是今年最后一项国家队出征的集体赛事，等这次的比赛结束之后，国家队的队员们将解散回到自己的省队去训练，入春会选拔新的国家队预备人才，在下次国际重要赛事的时候会重新通知和召集入选国家队的队员。
上飞机之前，副队和队医负责办理登机手续，齐伽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周源走到她边上的座椅上坐下，摘掉了一只耳机：“准备的怎么样？”
齐伽还在看手机里自由体操的视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还可以。”
“我……”
齐伽扭头看了她一眼：“比赛之前，我不想和你吵架。”
周源笑了一下，也是，以前都是和周萌萌还有胡浩清一起欺负她，往小了说是小打小闹，大了说其实确实有霸凌的意味，但这段时间楼阮一直陪在她们身边，也找她谈过很多次，轻咳一声：“以前，是我们不好，一直觉得你喜欢拍上面马屁，嫉妒你跟着她们参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赛事，是我心胸狭隘了，对不起。”
齐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次比赛加油，相信，你也不想让楼阮姐失望。”
齐伽沉默半响，点点头。
不远处楼阮和梅队一人捧着一杯热牛奶，相视一笑。
“这样不是很好。”梅队努了努下巴：“你一直不喜欢周源，但我反倒觉得，这些孩子里，她和你是最像的。”
楼阮回忆了一下从前的日子：“不至于吧，我可没这么欺负人。”
梅队拍拍她的肩：“不是这方面，你不觉得她天生是一个领导者么，为什么所有队员都喜欢围着她转？虽说抱团不好，但她身上确实有能够吸引其他队员的优点。”
楼阮不否认这一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楼阮点开微信。
顾启淮：落地报个平安。
梅队好奇地凑上前看了一眼，八卦的火在眼里熊熊燃烧：“交男朋友了？”
“别瞎说，不是的。”
梅队觉得交朋友是好事情，小声道：“前两天门卫大叔和我说了，有男生来接你回家。”
楼阮不知道怎么解释，最近因为顾启淮的事情，谭盐盐也一天到晚在她耳边絮叨，反倒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她不是傻子，也会想他为什么要发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暧昧了？
楼阮没回他，登机口开始检票，也没再多想就把手机关了，塞到包里。
顾启淮等了五分钟，不见她回话，微微蹙眉。
太直白了么？小丫头害羞了？
可是他隐晦地表达了这么多次，难道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想追她？
乔森拿着平板汇报这几天的工作：“今天下午四点飞杭城参加第四期的节目录制，后天凌晨一点飞机到J国和藤原开会签署协议……”
“J国要待几天？”
乔森愣了一下，回答道：“三天。”
太长了，顾启淮瞥了眼没有收到回复的微信界面：“两天，大后天订最近去E国的机票，然后把后面三天的行程都空出来。”
乔森似乎已经猜到了大老板要去干嘛，动了动喉结，多问一句：“那三天的行程安排是？”
顾启淮不满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私人行程。”
“好的，老板。”
乔森觉得老板这次追星追得有些猛，要是没记错，E国总部现在好得很，老板既然说是私人行程还不带他，那多半就是冲着人带队打比赛的楼阮去的。
三天，有多少单子可以谈啊。
倒时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男队比女队早一天抵达E国，已经进行完了赛前动员会，队员们可以有半天自由训练的时间，趁着这个时间教练组碰了一下头，分配了各自队员的任务。
对于男队来说，这次的比赛没有什么难度，即便是二队的小伙子上场照样能拿下来。
这种邀请赛关注的人不多，但对于女队来说是一次试炼。
楼阮犹豫再三，昨晚抵达之后，还是给顾启淮发了一个定位。
阮阮：到了。
顾启淮：好好休息。
对话结束。
“阮阮？阮阮？”梅队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魂。
“想什么呢？”任队敲了敲桌子，状态比较放松：“女队不是填了楼阮替补么，还没信心？”
韩梦琳瞥了楼阮一眼：“女队现在比男队困难，还是好好想想团队赛的排兵布阵吧。”
门铃响了，点的火锅外卖到了。
大家心照不宣腾出地方，把副队、辅导员、领队还有队医都叫来一起吃。
“今年啊，怎么着咱队里的指标也达到了，起码世锦赛没出什么差错。”任队安慰大家：“今年也就这样了。”
男队的领队问道：“明年还有春训么？”
“悬。”队里男人不少，任队放了不少肉下去涮：“明年开春要各个地方挑人，最快也要等秋训，明年大赛不多，是一个调整的好机会，那些伤伤病病的好好都给我养着。”
队医连连点头：“年纪小小的一个个浑身是毛病，是要好好调理，还有你，楼阮。”
楼阮吃着菠菜，突然被点名，立马举手：“我配合。”
由于是替补，这次比赛也没打算上场，队内体检的时候，楼阮特意没去，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也正因如此，她才着急要在这两年让那些姑娘成长起来，体操队的薪火不能断。
大伙一边吃火锅一边讨论着队里的情况，一直到十一点多才散场。
回到房间就接到谭盐盐的电话，她那边也刚聚餐结束。
“我今儿人都要散架了，给你替班的小公主我真的是服了，什么都想着放弃，又怕脏又怕累的，就这还想当演员呢？真当有张漂亮脸蛋就够了？得，脸也没有你好看。”
楼阮开了免提，一边洗脸一边听她抱怨。
末了问了句：“排名怎么样？不是说前四名有绿卡么？”
谭盐盐松了口气：“原本是稳稳的，今天我俩最后，积分排名下来，刚好卡在了第五，啥也没，没奖没罚。”
楼阮倒也不是很在意：“不错了。”
谭盐盐又唠叨了两句，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一个星期吧，我可能来不及接马铃薯，要是我没回来，你去接一趟。”楼阮掐着日子，应该是刚刚好的，但飞机要是延误起来可没个点。
谭盐盐一口答应，两人又东扯西掰了几句话，谭盐盐又扯到了顾启淮身上：“积分第一，可把他两厉害坏了。”顿了顿问道：“你俩这两天有联系么？”
回想起起飞前他说的话，楼阮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昨天上飞机前他让我落地给他报个平安。”
谭盐盐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扯掉面膜：“他这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话呀？”这种关心和叮嘱未免也太暧昧了吧：“你真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楼阮又说了他们去日式餐厅吃饭的事情，谭盐盐心里给顾启淮好一顿鼓掌，这男人也太会了：“人都这样了，你还不从了他？”
楼阮躺到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翻看了些邮件：“他不是还没…没表白么…”
“听你这意思，他要表白了，你就会同意？”这是开窍了？
楼阮抹了抹眼睛：“不知道……”有点期待，又有些害怕。
两人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楼阮再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也许是最近太累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扁桃体又痒又痛，感冒了。
手机铃响了，楼阮起身做拉伸，嗓子有些哑：“喂？”
“楼阮，十点钟大堂集合，去看比赛场地。”
“好。”
摇了摇脑袋，酸涩的脖子疼痛不已，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昨天和谭盐盐的微信聊天上。
点了返回才看到凌晨四点的时候，顾启淮给她发了个定位，是在J国的机场。
J国时间六点的时候，给她发了一张晴天娃娃的照片，还有酒店外的风景。
顾启淮：早，今天是晴天。
楼阮点开那个晴天娃娃，慢慢露出了笑容，心情似乎也随着这个晴天娃娃好了起来。
阮阮：早，E国今天下雨了。
本以为这个时间是J国的傍晚，他比较忙，会晚点回复，没想到刷牙洗脸的功夫，顾启淮的信息已经来了。
顾启淮：记得给服务员开门。
楼阮没看懂什么意思，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您好，楼小姐，您的早饭。”
楼阮道了声谢，服务员又拿出几个暖宝宝和一条围巾：“这是一位姓顾的先生托我们给您的。”
低头看手机，顾启淮发了一个笑脸。
楼阮面上有些红，对服务员道了声谢。
阮阮：早饭也是你叫的？
顾启淮：这家酒店最出名的，尝尝。
不等她回，顾启淮的信息又来了：开会了，先不说了，好好吃饭。
楼阮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意。
可惜，感冒了，并不能完全尝出来味道，提早下楼，去隔壁药店买了一盒润喉糖。
